“某一天,我無意間聽到了峙和拓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是峙要求拓放棄我,把我讓給他,所以拓那晚纔會對我說那番話,可惜我最終沒有選擇峙,卻成爲了大祭司,一旦成爲樓蘭國的大祭司,就必須割斷兒女私情,終身不嫁,保持處子之身,如若處子之身一旦失去,這幾年專研苦學的玄黃之術也會一併消失,還會被施以火刑處死。所以後來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我和拓也不可能在有機會能在一起了,故而我找到峙大吵了一架,沒過幾天圖瓦部落進犯我樓蘭的消息傳回了國都,峙親自帶領着五萬精兵親自出徵,自古我樓蘭只有戰役,大祭司就必須隨軍出征,以定軍心。但是那個時候我正在氣頭上,便沒有隨着大軍一起出發,纔會讓峙中了敵人那歹毒的詛咒。圖瓦是南部邊疆的一個小部族,就兵力而言,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他們的巫術很厲害,當時的部落族長名叫騰格,他自知寡不敵衆,就將自己的靈魂作爲交易,以換取邪惡的黑巫之神的幫助,讓巫神對我王下咒,讓我軍混沌大亂,他們在趁機偷襲!”單羽舞越說越激動,而岑雪也被這番話驚得捂住了嘴。
原來他是被黑巫之神下了詛咒,纔會每月都要吸食人血壓制詛咒的發作!
“他們在水源之處下了蠱咒,一旦峙喝下了那些水,詛咒就會立刻生效,蠱蟲也會開始在峙的身體裡寄生,最後他們成功了,但是峙沒有認輸,依舊忍着蠱蟲的鑽心之痛,排兵部署,將圖瓦夷爲平地。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的過錯,要是我當時跟着大軍出征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要是當時我沒有跟峙大吵一架,出征的人也許就不會是他!後來拓回到宮中,我們所有人都對這種蠱咒束手無策,雖然柯瑟大夫是巫醫,但是他對峙身上的蠱咒也拿不出解救的方法,還有暮月長老,我們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峙如此的痛苦。之後每到月圓之時,峙身體裡的蠱蟲便會發作,需要吸食女子的鮮血才能控制得住,並且那個夜晚,他不能見光,哪怕是一絲微弱的月光都會讓他頭疼得欲要爆裂開來,所以我們纔會在宮中爲他建造了一座地宮,讓他可以在地宮中度過最艱難的一天。可是峙每個月都要吸食一次女子的鮮血,時間久了,消息自然也鎖不住,很快就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傳開了來,樓蘭國的百姓也誤會當今王上是吸食人血的惡魔,紛紛發生暴.動,而就在那緊迫之時,那些因爲被王上吸食鮮血而死的女子屍體,也被人找到挖了出去,大殿之上,羣臣逼着王上退位,並揚言要燒死他,而帶頭之人,就是兒時被先皇驅逐出宮外的二皇子赫連祈!”
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岑雪終於明白了……
“白琰你是知道的,當時的他只不過是個三品文官,當時他偷偷將赫連祈那邊的消息傳給我們,還暗中幫我們做不少事情,在成功將赫連祈的野心壓制消滅後,王上就加封他爲丞相,還有伯毅,也是當時一起加封爲左右丞相,拓和三王子赫連決也在那次平定旁邊立下悍馬功勞,都加封爲大將軍,而決更是請纓要帶兵去邊關鎮守,所以你纔沒有在宮中見到三王爺。在後來就有了白琰要盡獻自己女兒進宮的事情,就是白冰萱,所以峙才心生一計,讓伯毅的妹妹,翎兒也一起入宮,互相牽制對方,再後來呢,王后就過世了,白冰萱就更加囂張跋扈,我也懶得看,一直到你的出現,壓制了白冰萱的氣焰。”一長串的話說完了,相信岑雪現在應該瞭解了前因後果。
岑雪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血色,想不到赫連峙會遭遇這種事情,現在她還真有點同情起他來了,不過一想當初要不是他求宇文拓把羽舞讓給自己,也許也不會發生後面這麼多的波折,但是宇文拓自己也有錯,明明就深愛着羽舞,竟然還會答應那個男人的要求,真是亂套了。
“羽舞,你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這一切都是命,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和宇文將軍在一起的,我祝福你們!”緊緊握住她的手,看着可憐的羽舞。
單羽舞點點頭,她也相信他們會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們相約好的,用十年的時間,培養出一個可以接替自己的接班人,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拋開所有的責任,去過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
但是想是這麼想,峙身上的詛咒,他們也必須想辦法解除,還有白琰的危機,這些都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
“對了,我剛纔有聽到你說巫醫,那巫醫柯瑟是誰,爲什麼我沒有見過他,是過世了嗎?”岑雪突然記起了這個很特別的人。
“不三年前柯瑟巫醫對王上的蠱咒束手無策,就獨自外出尋訪解咒的方法,這一去就是三年沒有回來,原本我們大家都以爲他放棄了,或者是已經過世了,但老天有眼,讓我們上次凱旋歸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柯瑟巫醫,他說,他已經找到了一點線索,最後要去一趟“北海之崖,山巒之巔”,尋找最後解咒的方法!”單羽舞說的很認真,也很興奮,看得出她是多麼希望赫連峙的蠱咒能早日解除。
對那件事情多多少少她都有一定的過失,所以這些年來,她也努力的專研了不少古籍,試了很多的方法,卻偏偏都不管用。
“我明白了,謝謝你羽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想不到那蠱咒會如此的邪惡,竟然讓人痛不欲生。
“我看得出峙的心裡有你,所以我纔會告訴你,希望你能陪在峙的身邊。這個蠱咒非常的邪惡,就算是峙今生死去了,他的靈魂都不能得到安息,投胎轉世後的他,到了成年的生理階段,蠱咒便會再次復發,再次纏繞着峙的轉世,不管經歷多少次輪迴,只要蠱咒不解除,生生世世都會纏繞着峙,讓他生生世世都要受到如此的折磨!”抓住岑雪的手不禁的握緊了些。
岑雪沒想到這黑巫之神竟然如此惡毒,迫害一生還不夠,竟然生生世世都要如此的折磨人,實在太歹毒了!
單羽舞離開後,岑雪滿腦子裡都在回想着羽舞今天對她說過的話,每個月要吸食人血,還要躲在那不見天日的地宮,長年累計,確實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看來他身上的那些戾氣,都是因爲經歷了這些折磨才生成的,或許上次是自己說得太過了。
他畢竟沒有殺文淵閣中的任何人,還放過了淳于大哥和東甌國,看來的確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壞了,是不是應該要對他好一點呢?
心裡掙扎着,又想起他之前那樣暴力的侵佔威脅自己的畫面,但片刻後又想起他奮不顧身衝進那帝陵中救自己的事情,瞬間讓她陷入了兩難之際。
“王上駕到”正在這時,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她剛剛從牀榻上起來穿好鞋子,赫連峙就已經推門朝她走了進來。
聽完羽舞的故事,此時在面對這個男人,她好些有些心軟了,不想再忤逆他,不想再惹他生氣,只想陪在他身邊。
“怎麼了,竟然如此的看着孤,難道才一天不見,就不認得孤了嗎?”赫連峙走到他跟前,打趣的問着她。
岑雪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看着他,久久之後,竟出奇的主動環住他的腰:“王上,你千萬不要放棄呀。”
“什麼?”赫連峙不明白她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對他說這些話。
岑雪不語,只是想靜靜的抱着他,就這樣而已……
赫連峙難得能與她如此和平安靜的相處一會,他也不想打斷了這份和諧,坐到牀邊,換了個姿勢擁她入懷。
“雪兒,今天是不是羽舞來找你說了些什麼?”赫連峙突然想起午時趙常德的回報。
岑雪在他懷裡楞了下,難道是自己表達得太過做作了嗎?這才讓他看出了端倪?
“我……羽舞今天跟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有關你的故事……”沉默了一會,低喃的說道。
“哦,是什麼故事?孤倒是想聽一聽?”赫連峙嘴角帶着笑的看着她美麗的小臉。
但岑雪久久不語,擡頭看着他那張英俊的胖臉,低下頭眼神有些躲避着想躲開他。
赫連峙手臂一攬,將她緊緊的抱在胸前,今天非得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不可!
“孤的寶貝雪兒,孤的話難道你又不記得了嗎?”半是###半是威脅的玩弄着她的秀髮,這麼明顯的威脅,岑雪一聽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虧得她剛纔還很同情他的遭遇呢,這才一轉眼的功夫,這個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呢,受不了!
“我說了你可不要有任何的情緒哦?”岑雪不怕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他的一切。
赫連峙點點頭,看她能說出些什麼故事來?
岑雪還是沉默了一會,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還把頭靠在他的胸前,這才緩緩開口:“今天羽舞將你們的往事都告訴我了,還包括圖瓦的那次戰役。”岑雪小聲的說了一句話,但就這一句話,足夠讓赫連峙明白她的意思了。
果然,赫連峙在聽到身前的女子道出這句話後,岑雪就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一陣的堅硬,看來圖瓦之戰在他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兩人都沒有說話,岑雪主動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