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我們現下要如何是好啊?”丞相府中,五六名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一個個臉上都顯得十分的焦急,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原來是丞相府的管家白福,昨夜才從東甌趕回來,呂丞相故意多拖延了他們一天的時間,而他們的腳程明顯沒有青龍的快,所以這才比他們晚了三天回來。
白琰看着書函的內容,原本以爲呂嚴肯定會與自己同盟,內外接應的攻破樓蘭國,可是竟然想不到呂嚴那個老傢伙,他竟然回絕了自己的同盟提議,氣死他了。
赫連峙與淳于俊的關係,說不定他們之間就早已經有密謀了,看來他千算萬算,就是算錯了呂嚴這一步,現在要是向天曄求助的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白琰一直稱病在家中,多日不上朝,朝中的許多原本站在他這邊的大臣,都被蕭伯毅和宇文拓納入門下,看來王上已經先下手爲強了。
“各位大人先不要急,老夫估摸着王上不可能敢一次性的將衆位大人革職,要是王上真敢這麼幹,他就是瘋了!”白琰這是在賭,賭赫連峙沒那個膽量。
此話一出,讓其餘的幾位大人更是坐不住了:“丞相,就算王上不是一次性革查我們,但我們也免不了被革職的命運呀,您老可要想想法子救救我們呀?”
五六個人七嘴八舌的在書房裡鬧成一團,讓白琰的頭越發的混亂,看來他明天必須要上朝一趟方可。
“諸位今晚先回去吧,明日待老夫上朝探探王上的口氣如何,我們稍後在詳談!”白琰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看來明日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但思及一下,冰兒還在後宮之中安然無恙,想來近斷時候王上還不會對自己動手。
送走了幾位同僚後,白琰一直在書房中徹夜不眠,他就不相信,王上真的會把他怎麼樣?
次日清晨,文武百官齊聚在大殿之上,武將皆以宇文拓爲首,而如今大部分的文官,都已經以左相蕭伯毅爲中心了。
赫連峙在衆人的擁簇下緩緩登上了寶座,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中,竟然發現了左相白琰的身影,看來他是坐不住了吧?
“白愛卿抱恙多時,現在好些了嗎?”赫連峙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看看這個老狐狸今天想做什麼?
白琰一臉的摺子皺紋,帶着一臉的假寐,彎腰道:“多謝王上厚愛,老臣的身體已無大礙,還能爲能王上多分憂幾年。”
“這就好,很好……”赫連峙帶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令白琰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計劃舉動。
赫連峙昨夜與宇文拓、蕭伯毅議論了大半夜,決定不需要再對他手下留情了,革職的官員空缺蕭伯毅都已經想好了對策,隨時都可以查辦他了。
大殿中那份詭異的氣息,白琰也嗅出了味道,看着大殿上突然多出了幾名他不認識的官員,看來王上對他已有防備了。
但是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下朝,赫連峙都沒有動手,這倒是讓白琰有些意外,難道王上是在顧及他的女兒嗎?
但是要是他這麼想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當白琰今天早上離開府邸入宮門之時,宇文拓的副將就已經衝入了白家,將白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抄家,這麼一搜才知道,原來白琰的庫房還是個小金庫呢,不少進貢的物品,都被他私下侵吞了,看來他做丞相的這幾年,賺了不少呀?
而其餘幾名與白琰一黨的官員,也通通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全部都宇文拓的人抄家,查出來的金銀財寶,全數充公國庫。
這時的白琰剛剛離開了那逼人的大殿,還以爲自己還能有一線生機,喜滋滋的坐上馬車,可他卻不知,這馬車就是帶着他走完最後一程,送他下地獄的。
“丞相,到了!”馬車前的車伕突然把馬車停了下來,深沉的嗓音在馬車前響起。
到了?這怎麼可能?連神武門都沒有過,怎麼可能就到了呢?
白琰惱怒的掀開簾子,這一眼,卻讓他看到了兩個大字“天牢”!
“混賬,你竟然帶老夫來這種地方?”頓時氣得耳紅脖子粗,兩撇小鬍子幾乎都豎起來了。
“丞相,這地沒錯啊?夫人已經在裡邊等着您了,王上早已經安排丞相一家團聚了呢!”馬車早已經被掉包,眼前的馬伕,早已經換成了宇文拓的手下。
“你——”
白琰這才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怪不得王上沒有在大殿上發作,其實他早就暗地下手了,一定是早上他一出門,王上就下令抄家了!
思及此,他好像一下又蒼老了許多,擡頭看着頂上的兩個字,沒想到他白琰如今會落得這般田地。
正在此事,身後又來了幾輛馬車,馬車上的人紛紛下來,與白琰對視着,原來他們就是昨夜在丞相府的幾名官員。
凶多吉少!白琰已經預知到自己的命運如何了,王上早就看他不過了,只是苦於沒有找到證據,纔沒有拿下他,看來這次求助於東甌的事情早就暴露了,以淳于俊和赫連峙的關係,而呂嚴又是淳于俊的老師,一定會將此事告知淳于俊。
都怪自己啊,怪自己高估了呂嚴,本以爲他是個有抱負之人,一定會接受他的提議,聯手對抗樓蘭,混不當初呀,沒想到自己卻栽在了昔日的同窗之手啊!
“丞相呀~~~!”幾名官員看到天牢二字,一臉的惆悵,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什麼後果了。
白琰一臉的無奈,沒想到算計了那麼多,到頭來卻如此輕易的被赫連峙擊破,天意啊——看來他白琰的好日子是到頭了。
“丞相,請吧——”侍衛好不耐心的催促着他,將他們關押後,他還得急着回去向宇文將軍覆命呢。
白琰走到他眼前,一臉不屑的瞪了瞪侍衛,如今他落到了這般地步,這些狗仗人勢的人就如此的對待他,不想想他身爲丞相之時,有誰敢惹他半分。
侍衛纔不怕他,見他遲遲不肯走,招招手,讓兄弟們來請他進去。
如此,一羣侍衛將白琰還有幾名一起被革職的官員一起團團圍住,還拔出了鋒利的佩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王上有令,衆位大人已經全部都革職查辦,若有不從,可當場斬首!”
此話一出,他們再無別的選擇,只能踏着緩慢的腳步,踏進那潮溼發黴,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
赫連峙和宇文拓一直在御書房等待着消息,兩人對視一笑,都在幻想着白琰現在是如何的表情呢?
“哈哈哈~~~~~~~ ”
赫連峙大笑,忍了那個老狐狸兩年,終於可以將他除掉了,這次還多虧了岑雪,要不他也不會有機會拿白冰萱開刀,先殺了她身邊的老嬤嬤,再將他狠狠的痛打了一頓,這才惹起了白琰的反亂之心!
“峙,接下來你要如何處置那些結黨營私的人呢?”宇文拓看着他一臉輕鬆的模樣,看來他早已心中有數了。
赫連峙對上宇文拓那雙犀利的眸子,走到他身邊,決絕的道出了一個字:“殺——”
這樣的決定,宇文拓並不感到奇怪,這些人不死,將來一定是樓蘭國的禍害根源,只是那白冰萱……
“白冰萱是你後宮的妃子,你打算也殺了她嗎?”在這件事情上她並無參與。
“殺——誰讓她心腸如此歹毒,更何況她是白琰的女兒,所以她必須得死!”赫連峙一提到這個女人,就滿肚子的火。
她在後宮的一言一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有先事情是他知道的,還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總之她不知道殘骸了後宮之中多少人的姓名,這種女人,必須得死!
“王上——王上,事情已經全部處理妥當了。白琰以及五名同黨被抄家,其餘的小官員也紛紛被革職,空缺的官職已經全部按照計劃補上,而白琰一行人也已經被宇文將軍的手下送進了天牢!”蕭伯毅急匆匆的趕來,要將消息告知於二人。
“好——痛快!!!”赫連峙大呼,終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了白琰那個老傢伙。
想跟他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輕重,任由他丞相在厲害,終究還是他的臣民,只要他一聲令下,既可以讓他飛上枝頭,也可以讓他摔得粉身碎骨!
儀瀾宮,正在養傷的白冰萱剛剛接到消息,說她白家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要全家問斬,現在朱雀已經帶着侍衛要過來抓她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現在要如何是好?
王上,她可以求王上,或許王上會饒了她呢?
“不——”王上那日的一舉一動,還有他的神情,都好像是想殺了她似地,王上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思前想後後,她只能求一個人了。
趁着朱雀還沒到,白冰萱換上一套宮女的衣服,從窗戶悄悄的逃走了,她要去仙居殿,或許大祭司可以保她全家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