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相信。”如意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她接着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騙你的必要,信不信由你。”
樓小樓泯成直線的嘴又微翹起來道:“洗耳恭聽。”
如意夫人停下來看着樓小樓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樓小樓面帶笑意道:“夫人太看得起在下了,您的要求恐怕在下難以完成。”
“是我太高看你,還是你故意推脫,你我心裡都有數。何況我還沒說什麼事,你就這樣急着拒絕,這可不是個好習慣,說不定我要說的是件好事呢。”如意夫人的語氣充滿了誘惑道。
“若是平時在下當然很樂意爲夫人效勞,只是在下運氣最近實在差的緊,就怕夫人的好事會因在下的黴運而變壞,在下可不想夫人冒這個險。”樓小樓一臉惋惜道。
如意夫人神秘的一笑道:“你不用爲我擔心。我保證這件事對你來說是有利無害,而且正好可以幫你沖走黴運,替你轉運消災!”
樓小樓失聲笑道:“”哦?幫我轉運消災,那我倒是要聽一聽了。”
如意夫人目露精芒,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道:“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你娶我的女兒!”
樓小樓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清清喉嚨,好讓聲音流出來道:“若夫人沒別的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不打擾夫人休息了。”他邊說邊往後退。
如意夫人面色變緊道:“我女兒很醜嗎?”
“不醜。”當然不醜,是很漂亮,樓小樓在心中補充。
“她缺胳膊少腿了?”
“沒有。”
“她性情乖張舉止放-蕩?”
“沒有。”
“那你討厭她?”
“沒…”樓小樓硬生生將有字止住,看着如意夫人露出苦笑。
“既然她一不醜,二不殘疾,三品行良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要的一點,你不討厭她,那你爲什麼不能娶她?”如意夫人這幅樣子,就像樓小樓答應娶她女兒本該是天經地義,甚至感恩戴德的事,而不是在這推三阻四,這簡直是罪大惡極!
“可我也沒說我喜歡。”樓小樓被如意夫人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喜歡,那就是討厭了。”如意夫人沉下臉道。
不喜歡和討厭可不是相等的,可樓小樓此時被如意這話問的偏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張張嘴,半天說出一句道:“不是…”
如意夫人不耐樓小樓再說下去道:“那就行了,你不用再多說。”
這是第二次被人逼婚,而且新娘是同一個人,今年該說是命犯桃花,還是流年不利,樓小樓搖頭想道。
如意夫人見樓小樓再不說話,臉上微微露出滿意之色,她道:“至於裴羅峰的事……”
“夫人!”樓小樓叫住她道:“裴羅峰的事夫人若是願告訴在下,那在下自是不勝感激,但娶令千金的事恕難從命,如果因此夫人而不願說,那在下也不強求,告辭。”
樓小樓說得很乾脆,如意夫人見他就這樣離去,不禁厲聲道:“站住!誰準你走的。”
“腿長在我身上,聽我的話,當然是我準它走它就走了。”樓小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樓小樓!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別以爲知道了我的事就可以此爲要挾的這般放肆,不要太天真!這裡是攬月山莊,你能不能離開我說的算!”
樓小樓不爲所動道:“夫人可能誤會了,在下從未想過要以什麼要挾夫人。至於在下能不能離開,這就不勞夫人費心,因爲在下還是挺喜歡這裡的,想來還會打擾一段日子。”
“你!”如意夫人指着樓小樓,雙目噴火,過了會兒道:“你不要後悔!滾!”
“爲什麼不答應。”裴瀟瀟問。
“我爲什麼要答應?”樓小樓反問。
“能成爲攬月山莊的女婿,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竟然拒絕?”
“也許是我這個人太笨。”樓小樓無所謂道。
“也許是你太聰明。”裴瀟瀟莞爾一笑道。
“你心情似乎不錯?”樓小樓笑着問。
“有麼,不覺得。”裴瀟瀟收起笑容道。
“看來祁五恢復的不錯。”樓小樓小聲低語一句。
“你說什麼?”裴瀟瀟追問。
“沒什麼,在想一些事。這件事還沒結束,很多地方還有疑點,安易爲什麼要害祁三?他何時下的手?還有……”裴羅峰到底是生是死,樓小樓在心中補充道。他總覺得漏了什麼,還是很重要的一點。
“你知道她了她的秘密,就不怕她殺了你?”
樓小樓搖搖頭道:“不會,至少現在不會。因爲還有祁二在。”
裴瀟瀟腦中浮現出那個不苟言笑,滿臉冷漠,實則比誰都關心這個山莊,把所有的情感都埋在心底的人。就在那日,她傷在如意夫人手下的那天,她倒在祁二身邊,然後她聽到昏迷中祁二無意識的說話。
裴瀟瀟那時終於明白,也懂得了爲何樓小樓願意相信祁二!一個內心充滿情感,有責任有擔當,隱忍痛苦,默默承受,努力守護着他要守護的一切,這樣的人值得別人去相信,去信任!只可惜世事無常,後面的事已超出了衆人的想象。也不再是他一人所能承受和解決。
裴瀟瀟想此,嘆口氣道。“他……其實現在這種情況,祁二也控制無法控制,這對他來說太殘酷,一邊是山莊,一邊是至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這麼大的事,就算她殺了你,也於事無補,一步錯,步步錯。”
聽她說道祁二,樓小樓的眉宇一時間也溢滿了苦澀和擔憂。
“算了,不要在浪費時間,快刀斬亂麻!你再去問問如意夫人看還能問出什麼,她若不說,我自有辦法!”裴瀟瀟道。
樓小樓攔住要走的裴瀟瀟道:“等等,和我先去祁二那一趟。”
“你怎麼看?”樓小樓看着醒來的祁二道。
“我要去三弟那。”出人意料,當樓小樓告訴祁二之後發生的事,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便要立刻要去祁三那。
樓小樓什麼也沒說,只是目送着祁二拖着晃晃悠悠的身體離開房間。
“你不跟着?”裴瀟瀟眼中露出擔憂。
“他不需要。”樓小樓望着祁二消失的背影道。
“樓公子!不好了,夫人她!她又發病了!”小花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慌忙道。
“什麼!”樓小樓霍然起身。
“夫人她又在讓我……讓我打她……而且,好像比原來更嚴重了!”小花紅着眼,低聲不安道。
樓小樓和裴瀟瀟對視一眼,後者道:“不管怎麼樣,先穩住她,不能讓再她這樣鬧下去,不然早晚弄的人盡皆知!”
“這……”小花猶豫的轉向樓小樓。現在莊中主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除了樓小樓,她也不知還能找誰。
“也只能先這樣,我和你一起過去,你去追上去通知祁二。”樓小樓遍拉着小花離開,一遍對着裴瀟瀟說道。
三人匆匆分頭行事。誰都沒有察覺跟在他們身後的那道黑影!
“啊!齊雲天你這個王八蛋!你來打我呀,你殺我呀!啊哈哈哈!我就是要給你戴綠帽子,我就是要和不如你的人在一起,你能拿我怎麼辦!”樓小樓還沒屋內,就聽到如意夫人又哭又笑地在叫喊。樓小樓下意識看向周圍,暗自慶幸山莊人少,這裡又是莊主房間,四下無人。他將小花拉到身後,自己側身將
門打開一條細縫,查看情況。
“好了,你去吧,別怕,我就在你身邊。”樓小樓擔心如意夫人會不受控制發狂,決定先不離開,雖然他對接下來的事感到反胃噁心。
小花看看樓小樓,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深吸一口氣道:“賤婦,還不住口!”她剛一變聲說話,如意夫人就立刻停了下來!目光驚疑的看着小花,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一個人影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唰的一下,將如意夫人帶出窗外!
小花呆愣愣站在那,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
“給我留下!”樓小樓也是一驚,剛纔光顧着注意如意夫人,連有人靠近都沒察覺,他縱身一躍,已擋在那人面前,看清來人後,樓小樓一皺眉道:“祁五,你要做什麼。”
祁五先點了如意夫人的穴道,繼而看着樓小樓憤怒道:“她可是攬月莊主的莊主,你們竟敢這麼對她!”
樓小樓道:“這是不得已而爲之,是權宜之計。”
“什麼權宜之計!樓小樓,從現在起,這裡的事不用你管!”祁五說着就要帶如意夫人離開。
“你不能帶她走。”樓小樓又擋在祁五前面道。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插什麼手!”祁五毫不掩飾心中的怒火。
“不行。”樓小樓態度堅決。
“閃開!”祁五針鋒相對。
“你也知道她爲什麼這樣,所以我不能讓你帶走她!這對她沒好處。”樓小樓毫不退讓道。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讓衆人看着她受侮辱,看着她發瘋就是好辦法?”祁五冷臉逼問道。
“無奈之舉,你也清楚。”樓小樓無奈道。
“我不清楚!今日我就要把她帶走!看你們誰能攔的住我!大不了就是一死!”祁五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道。
“我能!”祁二渾濁帶着嘶啞的嗓音緩緩從遠處傳來。
“二哥……”祁五看到祁二眼中閃過幾分猶豫和擔憂。
“放下她。”祁二無力的聲音中透着堅定。
“不!”
“你敢不聽我的。”祁二面露慍色,開始猛咳起來。
祁五眼底明顯閃過猶豫之色,但嘴上仍堅持道:“不。”
“好,好!現在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好,你們都很好,很好!”祁二嘴角挑微笑,只是那微笑卻無比冷酷,或者說是無望。
“二哥!”
“別叫我二哥!你今日若把她帶走,我就不再是你二哥,你也永遠不準再踏入山莊一步!”
“二哥!你!”祁五氣的驚怒不已,忘了說話,只是幹瞪着祁二。
“放下她,回去,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祁二盯着他道。
祁五掃了一眼衆人,目光一寒,下定決心道:“我是不會把她交給你們的,二哥!難道你就忍心這樣對待她嗎!她不僅是莊主,更我們的母親啊!”說道此處,祁五眼中滿含痛心的質問之色。
“我要怎麼做用不着向你交代,既然你執意要帶她走,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過我這關。”說話間,祁二已出手襲來。
“住手!”樓小樓出聲道。他阻止的不是祁二,是祁五,可惜已來不及,受傷的祁二哪裡是祁五的對手,兩人剛一交手,祁二就被祁五所傷,噗的吐出血來。
祁五呆愣愣的站在那裡,他見祁二出手,一時心急,忘了他受傷的事,可等想起時已來不及。祁五看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慌亂,再看到奄奄一息的祁二,轉身慌不擇路的跑走了。
“我去看看。”裴瀟瀟快速說道,緊跟着祁五而去。
“何苦?”樓小樓扶着祁二。
祁二已沒有力氣說話,垂下眼瞼,神色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