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慌失措往警車的方向跑,跑到車來車往的巷子外面,與滕睿哲四目相望,不停的嬌喘。
滕睿哲則安靜瞥她一眼,深邃的眸子幽深黝黯,面如沉水。
他脣鋒抿緊,移開目光,舉目看着警員們拿槍追趕製服那些作惡多端的民工,沉聲冷道:“你跑來北京,就是爲了過這種生活?如果剛纔警察沒有來,你知道你接下來的下場會是什麼?!”
黛藺長髮凌亂,衣衫破爛,溼漉漉一身,難堪極了。她狼狽的低下頭,把工具包抱在胸前,手臂越收越緊,小聲道:“我只是想來這裡找房子,以爲這裡的房租會比較便宜……”
滕睿哲眸光微閃,垂眸看她,又不悅冷道:“那爲什麼一定要來這裡工作?!這裡很偏遠,到處是工地荒地,連空調車都沒有!你一個單身女子,能混在一大堆民工中間?!”
黛藺細弱的肩膀輕輕一抖,擡起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目,蹙眉道:“這兩天只有這個工地肯收留我,如果我不立即上班,我就要餓死在北京街頭了,而且我事前並不知道他們是讓我做泥工……”
說話間,長髮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像一隻瑟瑟發抖的落湯雞,把胸前的包不斷抱緊。
滕睿哲靜靜看她幾秒鐘,沒再出聲,轉身坐進警車,側臉冰冷目視前方。
女警員幫黛藺披了件警服,讓她坐滕先生身邊,讓他們先去警局做一次筆錄。
黛藺坐他身邊,把身上的警服不斷拉緊,望着車窗外面。
他們一路都沒有說話,進了警局也沒有任何交流,直到警局的人把他們當做一對夫妻,滕睿哲的俊臉才微微有了反應。
他偏着堅毅的下巴,冷眸睇了黛藺一眼,寒聲說自己還沒有結婚,剛纔只是路過那條巷子,見到有人搶劫抓人,便報了警。他與蘇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黛藺也不否認,做完筆錄後,淡淡一笑,安靜走出警局。
她把蓬亂的頭髮重新用髮箍紮好了,裹着一身半乾的衣裳,走在夾着沙塵的夜風中。剛纔警局的人要將她遣返回錦城,送她上飛機,但她拒絕了。
她是從錦城逃出來的,又怎麼能這麼快回去。
列車將她帶來了這裡,那她就註定要在這裡流浪,顛沛流離。雖孤身一人,卻不必再看熟人們鄙夷的目光,孑然一身。目前找工作雖處處碰壁,但比起錦城,這裡的人生地不熟相對而言,是給了她一絲寬容,讓她不至於走到哪,都碰到熟人,走到哪都遭人辱罵。
而對於滕睿哲的突然出現,她只能理解爲,他是來北京出差,恰巧在巷子口撞見了搶劫擄人,然後報了警。畢竟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又怎麼會跟着她來北京呢?
他的時間是用來陪小涵的,商量他們的婚事,準備訂婚……他喜歡小涵這樣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兩人外表匹配,性格互補,門當戶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不會再打擾他們的。
滕睿哲剛走出警局,就有人開車過來接他了,是他在北京的兄弟,得知他來京的消息後,特意爲他在大酒店設了接風洗塵宴,豪車接送。
他坐上車,黑眸冷冷注視着在路邊步行的蘇黛藺,看着她單薄的身影,似一葉浮萍飄蕩在北京繁華的街頭,孤孤單單的,眉頭一皺,突然出聲讓司機把車停了。然後不顧朋友的詫異,命令司機:
“將車倒回去,讓她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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