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torn你看起來很忙。”黛藺竊竊一笑,又轉身繼續往樓梯上面走,似乎不打算讓古妤幫她,“夜澈看起來挺閒的,我去讓他幫我。”
“小黛黛,我當然有時間哩!”古妤聞言可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水杯,跟着黛藺快步走下樓,高挑身影嗖的一下飆進房裡,一陣翻箱倒櫃,終於把那傳說中的清涼油給找出來了!
“我不忙,我來給你塗抹。”見到這瓶油她當真是感到無比的興奮,舉着瓶子就跑出來了,幾乎是眉開眼笑,欣喜若狂,“黛藺,來這邊,一分鐘給你搞定!”現在必須讓小妮子來房間脫衣服!
而門外,正在看報紙的慕夜澈只覺一陣狂風從他面前掃過,然後‘嘭’的一聲,房門被摔上,幾分鐘後,有個女人舉着一小瓶油從他的房間跑出來,不斷的誘哄這邊的黛藺,讓黛藺去她那邊。
於是,他眉心輕蹙,放下手中的報紙,定定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
這兩女人在幹什麼?大灰狼誘哄小紅帽麼?
說實話,古妤這張美麗的笑臉實在是不懷好意,尤其是撲閃着她那雙狡黠的大眼睛,不斷的對黛藺眨眼睛,他就感覺黛藺這個小紅帽要被狼婆婆欺負了,古妤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當然,古妤並非狼婆婆,絕對不會欺負黛藺,只是這女人的表情太過誇張了,什麼來這邊一分鐘搞定,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拉皮條的老鴇?
他的脣邊浮起一抹笑,緩緩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這兩個女人,並朝這邊信步走來,“需要我幫忙嗎?”看古妤這活蹦亂跳的模樣,便知道她沒有受傷,也沒有被林安姌欺負。但她的人變瘦了一圈,想來是亦、林兩家派來的那些人讓她不得安寧,不太適應這裡的環境。
“應該不需要。”古妤見他主動朝這邊走來,便一把拉過黛藺,將黛藺藏在自己的身後進房間,緊緊盯着面前的他,“不要走過來,我和黛藺有些事情。”
“什麼事?”慕夜澈劍眉一挑,更加來了興致,深黑的眸子閃爍灼亮的亮光與笑意,薄脣輕勾,脣邊笑痕擴大,看着面前這對貌似蕾絲戀的女人。
古妤轉性喜歡女人了麼?
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纔不相信這個女人會轉性喜歡女人!但現在她的模樣就像老鷹護小雞,他慕夜澈就是這隻兇猛的禿鷲,黛藺則是需要被保護的小雞仔,被她這隻母雞護在羽翼之下!
聽說這女人就是這樣,從第一次遇見黛藺起,她便充當了小秘和保姆的角色,代替她的滕總飛去醫院照顧黛藺,幫黛藺養大了妮妮。
她對待黛藺的感情,就像是姐姐,或者是母親,極力把黛藺護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不讓這曾經一無所有的黛藺再受到傷害,而事實上,柔弱的黛藺不見得比她脆弱,反倒是她,纔是最需要被保護的這個人!
不過說實話,今天黛藺確實穿得挺性感的,把那雙小白腿都露出來了,但對他而言,他更加喜歡看到古妤露出那雙修長白皙圓潤的長腿,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黛藺是他的小侄女,家人,他怎麼會對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有非分之想?反倒是面前這個極力護住黛藺的女人,他倒是對她有非分之想,想嚇一嚇她。
於是,他深邃的黑眸中噙着笑,又朝她走近了幾步,垂眸看着她身後的黛藺,揚脣笑道:“黛藺,我現在有時間,小舅幫你擦清涼油,不要麻煩torn。”
“嗯,好!”黛藺馬上從她身後探出一顆小腦袋,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一邊的香肩,故意道:“小舅,這裡癢死了,又癢又疼,你必須幫我看一看。”
“不行!”站在兩人中間的古妤陡然一聲嬌呵,兩條漂亮的眉毛倒豎,被刺激大了,然後立即把黛藺往房間里拉,嘭的一聲關上門,背靠在門板上。
她喘了喘氣,然後看着這邊的黛藺,鄭重問她道:“黛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是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對你心有所屬的男人,你怎麼能在他面前脫衣服?”難不成黛藺被霸道的滕總壓迫久了,膩了倦了,打算爬牆回頭再找慕小舅?
可黛藺不是這樣的人,她跟滕總很恩愛!
黛藺歪了歪自己的小腦袋,輕輕笑着,顯得俏皮,“torn,你怎麼知道慕小舅是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難不成你們那個那個了……”
她調皮的眨眨大眼睛,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得太露骨,畢竟同爲女人,她們都知道自己男人的厲害,每晚的魚水之歡是自己的事情,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討論,又對微微臉紅的古妤繼續笑道:
“據我今天所知,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還以爲我的慕小舅生理不正常,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不過如果他只喜歡男人,小驍驍是怎麼出來的哩?你們在島上的浪漫一夜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嗯,這個問題耐人尋味哦!”
慕小舅是她的親人,至今的親人,親人之間又怎麼會產生這種私心雜念呢?古妤只怕是心裡還有夜澈,纔會忽視這麼明顯的問題所在!剛纔,慕小舅用哪隻眼睛看過她的性感裝扮?
剛纔古妤像一陣風從他面前跑過去的時候,他深幽的目光立即從報紙轉移到了她的背影上,目光里布滿了思念之情,根本沒有其他人。
而且,古妤闖進了他的房間去找清涼油,就像他的妻子,匆匆忙忙走進臥室尋找藥油,然後給客人塗抹。
當然,這個客人就是她蘇黛藺,她進門是需要敲門的,也不能在這幢別墅隨意的走動,因爲這裡是慕小舅與古妤的私人空間,是他們的家,她只是來做客的,不能影響到他們,甚至連換衣服,也是故意換給古妤看的,脫掉她的牛仔褲換上寬大襯衣,直接跑上樓頂找古妤!
“……”古妤的目光開始閃爍,被黛藺戳中心窩坎了,然後把燥熱的臉頰給扭到一邊去了,打量這幢嶄新的房子,“這是誰的房間?”大牀上怎麼放着慕夜澈的衣服?
剛纔黛藺的這番話告訴她,黛藺與夜澈之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讓她不要太執拗了,不要總是對這段感情漫不經心,冷處理。事實上慕夜澈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是關心她的,只是,兩人之間似乎需要一些什麼,彌補那曾被丟失的一部分,才能找到最初的感覺。
古妤在想,他們之間被丟掉的這一部分到底是什麼呢?爲什麼她早已對這段感情冷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瘋狂追逐的感覺?與其說自己冷靜理智,不如說自己力不從心?
“是啊,牀上怎麼放着慕小舅的衣服呢?”黛藺也笑問,然後在房裡走了一圈,笑道:“這個房間好大,看起來是torn你和小舅一起住的,還是新的呢!那我就出去了,我的房間在隔壁的隔壁,我去換衣服。”
“不抹清涼油了?”古妤揚了揚手中的小瓶子。
黛藺則回頭一笑,但笑不語,打開門走出去了。
黛藺走出去以後,古妤走到房間的窗邊,靜靜望着窗外,眉頭輕輕蹙起。
黛藺的良苦用心她是明白的,但是黛藺不明白,逐漸愛上一個人需要時間,重新再去接受這個人也需要時間,更何況,慕夜澈並不愛她。
門外,慕夜澈扭開房門走了進來,他走到古妤的身後,從後面輕輕抱着她,與她一起看外面的風景,卻並沒有說話,兩人沉默着。
古妤則靜靜感受他的心跳,將她的頭輕靠在他的肩窩,看着安南漁村的方向,“爲什麼我們找不到白潔?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屍體,我們都找不到。現在我站在這裡,就彷彿看到當年幼小的白潔跟着養母出海捕魚,看到成年後的她被林浩瀚父女欺辱。”
“也許她被人藏在了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方便她養病。”慕夜澈將她輕輕擁進懷裡,捧起她的臉,在陽光下深情注視着她,“結束這一切以後,你是否願意跟我去相離島,我們在那裡建造一座只屬於我們的宮殿,帶着驍驍,安靜的過下去。”
古妤也注視着他,可是她無法回答他,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感情歸宿在哪裡。
雖然,她與慕夜澈有過幾夜情,可是仔細的想一想,她和他其實是若即若離,並沒有真正的在一起。而她和東旭,雖然和他的那一年多的相處時間不爲人知,可在她的心裡,東旭的形象比慕夜澈來得真實,並非遠遠不可觸及。
東旭是永遠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慕夜澈則是屬於別人的人。
這個時候慕夜澈提到相離島,她立即想到了那逗留在相離島上的東旭,不知道東旭現在怎麼樣?何晴的事被順利解決了嗎?
慕夜澈見她不回答,也知道她的心裡冒出了一個東旭,所以他緩緩放開她的臉,長臂收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眯眸望着窗外。如今的東旭,就像當初的林纖纖出現在他和古妤之間。他現在能明白古妤當初絕望的心情,可是比起當初,他在東旭面前更加的絕望!
——
白潔脫離危險期之後,立即被人接出醫院,住進了肖峰爲她準備的別墅。
這個時候的白潔就像一具木偶,既不說話,也不哭笑,只是每天安靜的躺在院子裡打針,曬太陽,看着天空。
肖峰偶爾會過來看她,但是每次面對這樣子的她,他都眉峰緊蹙,緊緊盯着躺在躺椅上的她。
醫院早已經給她做過身體檢查,除了多處致命的槍聲,她的腦部也受到了重擊。
當時她去火車上的洗手間,有人突然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頭部朝牆壁猛烈撞擊,所以在開槍之前,她實質上已經傷痕累累,頭部出血。
醫院診斷的結果是,她的中樞神經系統受到了傷害,思維活動會受到限制,加上之前她的心理壓力過大,精神緊張,腦血管經常痙攣,所以現在比起記憶缺失,更加要注意她的腦內是否形成惡性細胞瘤。
肖峰對這個結果感到有些吃驚,所以每次在陽光下看着一動不動的她,他會從她那雙安靜的美麗眼睛裡看到疲累,以及她對故鄉的思念。
肖峰有想過將她送回她的故鄉,但在得知慕夜澈與古妤雙雙去了h市之後,他決定先讓她養病,然後讓她自己決定是否回h市!
這天,肖峰的黑色勞斯萊斯再次在新別墅門口出現了,躺在門口的白潔看了車子一眼,然後安靜的閉上眼睛,不讓他那雙深幽銳利的眸子透過她的雙眼去探測她的心底。
片刻後,她頭頂的陽光被遮擋住,那抹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一雙睿眸緊緊盯着她的臉,嗓音低沉冰冷:“自從在火車上出事,你似乎都不想見到我,爲什麼?”
這是肖峰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但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閉着眼睛面對他。
起初的時候,她會睜開眼睛看一看四周,大腦出現短暫性的空白,似乎是失憶,但是後來,她會閉上眼睛直接不看他,證實了她應該還記得他。
只是,這個女人似乎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牽扯,假裝失憶逃避他!
“說話!”在再三得不到答案之後,肖峰朝這邊走了過來,大手抓起她的玉手拔掉她手腕上的針頭,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邁開長腿走向別墅。
他將她放在了房間的大牀上,白潔這纔在牀面一沉的時刻立即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的他,“你要做什麼?”
她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尤其是與肖峰在房間單獨相處的時刻,她會變得異常的緊張敏感。所以她每次都要躺在別墅的花園裡打點滴,曬太陽,讓肖峰在外面看着她,直到他覺得無趣,轉身離開她身邊。
“讓你記起我。”肖峰朝她這邊壓了過來,寬大的牀面再次重重一沉,接受他健碩結實的男性身軀。
“不!”白潔則不肯讓他靠近,立即翻身下牀,無奈身體虛弱,無法快速離開,立即被高大的他壓在了身下,然後被他捏着下巴,目光撞進他深幽的眼眸裡,與他四目相對,被他的大手和強壯身體控制在他所掌控的範圍之內,“看着我!你白潔曾經用這種方式跟我說對不起,現在,我想再聽一遍!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她的頭部受了傷,心也跟着受了傷麼?!一個假裝失憶逃避的女人,她分明記得他,所以,他必須讓她‘記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