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來不及吃驚,“砰砰砰”朝李雨樓的方向連開三槍。
是血的味道,他打中了!
突然從天而降的人正正落在他的頭頂,想要用臂腕鎖死他的脖子,柳於陣知道那是柳陵,捨不得對他開槍,但也只能來硬的。
用力的轉體肘壓,將柳陵按在地上,自學習內功以來他已對內力頗有掌握,再對上柳陵的擊掌簡直小事一樁。
此時,那道黑色的身影從陰影中蹩出來,揮手示意持兵器的士兵們出去,“柳丞相……不,應該怎麼稱呼你纔好?柳警官?呵呵,沒想到咱們還有這種緣分,你竟然能從滅亡島追到這裡來。”
柳於陣用槍指着他,手指按住扳機的瞬間就知道爲什麼李雨樓能這般淡定了,手槍裡沒有子彈了!這個混蛋居然只在槍裡裝了三發子彈,還故意讓他射中自己!
柳於陣用力地扔掉手槍,很明顯李雨樓瞞着他們一些事情,有關於“轉生石”,有關於現代事物帶入古代,他是怎麼做到的?!這個信息必須要傳出去,但願他的兄弟不止鬼泣一人出現在古代。
李雨樓朝他走來,瓦頂的破碎投來明媚的陽光,冷風卻毫無意外地吹入房間,冷得人抖身蕭瑟。
他的額頭上,手臂上,腿上都是血,看上去好像鬼!他卻笑意飛揚!
付出這樣的代價,就是爲了抓住他柳於陣?!
“我知道你不好抓,不用點心思,你是不會露出馬腳的,也虧你能在柳國呆那麼久。燕王真的失算了啊。不過我提醒過你的,絕對不要傷害我的柳陵,是你不聽。”李雨樓淡淡地說着,指向被柳於陣壓着的人。
那個人髮絲遮住了他俊俏儒雅的臉頰,卻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傷心,明明沒有暈,卻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就像他一早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對不起。”柳於陣想了半天,只說出這三個字來,雖然不知道柳陵聽到是什麼滋味,不過他很久之前就想說了。“李雨樓,你逃不掉了,滅亡島組織的幕後黑手就是你,而且沒有副手隨你來到這個時代,今天我非執行任務不可!”
“真遺憾啊,柳警官,我的副手可是有的哦。”李雨樓一邊點着自己的穴道力止血,他傷勢這麼重,柳陵也沒有看他一眼,不免有些低落,既然他低落,就不能讓柳於陣高興下去。
柳於陣啞然,脫口問道,“誰?!”
沒想到李雨樓這麼配合,脣齒微動,吐出一個名字來,,“御靈希。”
難怪鬼泣要他遠離御靈國!但這個人離他太遙遠了,眼下解決李雨樓十分必要。
是時候用上視死如歸的精神了!
“你再跟我扯皮也沒用,混蛋,站在那裡乖乖的,就讓咱們的追逐就到此爲止吧。”再次亮出小刀,柳於陣步步朝他走去,看上去就像自己纔是個惡人,欺負手無寸鐵的傷者,雖然不太光明磊落,可他只有這麼一次機會。
李雨樓的眼底盡是迷茫,穿越柳於陣走來的身子看向了更遠的地方,他在等,他在賭。
柳於陣看出那眼中的意思,不禁爲之一顫。難道他想讓柳陵救自己?!
他不能賭,他不能輸。那麼他要殺了柳陵以絕後患嗎?不,這實在不是刑警所爲了,他不會傷害無辜,傷了那人的心已經很抱歉了不是嗎,難道還要奪走人家的命不成?那他要賭嗎?
柳於陣停下腳步,轉身看了看緩緩站起身來的柳陵。
他不會動手,他只是感到很抱歉,很抱歉。
但,李雨樓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突然的出手襲擊勉強避過,那血流成河的李雨樓像瘋了一樣朝他撲過來,是麼,是因爲他動搖了,看柳陵了,他以爲他要傷害他。
“柳於陣,你死定了!”
李雨樓的戰力突然上升,狂飆到一個他遙不可及的恐怖指數,他身上的肌肉果然不是白來的,不管武術還是功夫,李雨樓都遠遠超過了他。
眼看着這個總是帶着狐狸一般狡詐笑容,看上去有些冷淡孤傲的人,變得比鬼泣暴走時還要可怕的兇殘分子,柳於陣並不意外,他本就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他們既不會放他走,也不會讓他搞破壞。
算計了大半月,矯情了大半月,換來的就是以命相搏。
柳於陣接下幾招,突然感覺到頭暈眼花,眼前的景象變得非常扭曲模糊,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開始感覺不到李雨樓的位置,幾招下來他只有被打的份了。
中毒了……
什麼時候的事……
“你每天的點心裡都放了軟骨散,量不多。”李雨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是柳陵爲你下的。懷着感激的心去死吧!”
每天?!劑量太少了,難怪他感覺不到!
“你只要不做劇烈運動就不會中毒,解藥就在他送你的裝着媚藥的酒裡,可你每次都無情拒絕了。”
他最後聽到的是李雨樓帶哼笑的聲音,眼前一黑,再不知東西南北。
他討厭昏迷的感覺,昏迷不醒意味着任人擺佈,他不能暈,他是隊伍的眼,必須時刻提高警惕。
沒想到李雨樓藏着更多的秘密,沒想到李雨樓居然用這種方式賭柳陵的感情,他要收穫的東西已經收穫到了,左靜和佩環應該會好好爲他傳達的吧。
“只要殺了李雨樓就可以完成任務”、“保護好秦王不要讓他在大燕被挑釁”,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懂?
真可惜,比心機,他比不過李雨樓。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卻仍是一片黑暗。
他……瞎了嗎?!
不、不可能,李雨樓真對他做了這麼殘忍的事?
那他……又死了嗎?這麼快?!
就在這個時候,兩把火炬同時亮了起來,雀躍的火苗伴着熊熊烈火,將這個地方點得亮如白晝。
柳於陣馬上閉上眼睛,以免被突如其來的光線晃瞎了眼睛,等他再睜開的時候發現,這裡是地牢!
他赤着上半身,到處都是鞭痕,到處都是血,這股味道好生濃烈,激起了他的反抗慾望。
最討厭陰暗、最憎恨囚禁的柳於陣,又怎麼會甘心被人鎖在這裡。可不論他多用力,都無法掙脫這裡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