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爲人善良,他想起在紫霞島上的事,忙說道:“在紫煙島上找不到你們,我日夜想念,今日重會,那真好…最好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史婆婆嘿嘿一笑,朝石中玉看去說道:“你若能立下大功,這件事也未始不能辦到,就算是婆婆親口許給你好了。”阿繡的頭垂得更低,羞得耳根子也都紅了。
石破天以爲史婆婆是和他說話,忙指了指自己說道:“師傅,我在這裡,那是我三哥。”
“你當師傅老糊塗了,連自己徒弟都不認得了嗎?我是在和你三哥說話,又不是和你說話。”史婆婆轉頭衝石破天說道。
“哦!師傅,我知道了。”石破天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師傅,低聲回答道。
“怎麼樣小子,如果你日後敢欺負阿秀,可……
石中玉明知故問道:“祖師婆婆您說什麼?”
史婆婆笑道:“我把這孫女兒給了你做老婆,你要不要?想不想?喜不喜歡?”
石中玉看了看阿秀,說道:“我喜歡,當然喜歡了!”
史婆婆道:“不過,你先得出力立一件大功勞。雪山派中發生了重大內變,咱們先得去救一個人。”
“師傅,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石破天在旁問道。
“聽不懂?”
“哦……”石破天小心奕奕的回答道,生怕史婆婆又衝他吼叫。
看到本在原作中的主角,如今這樣可憐,石中玉搖搖頭,只是心中嘆道:“兄弟啊!兄弟,你也只能怪誰讓哥哥來到這裡了,算你倒黴吧!”
史婆婆看看地上被石中玉擊倒的幾人,衝阿秀說道:“阿秀,先將這四人宰了吧!”
阿繡提起長劍,只見這些個弟子們都面露乞憐之色,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她得祖母許婚,心中正自喜悅不勝,殊無殺人之意,說道:“奶奶,這幾人不是主謀,不如暫且饒下,待審問明白,再殺不遲。”
史婆婆哼了一聲,道:“快走,快走,別耽誤了大事。”當即拔步而出。阿繡、石中玉和石破天跟在後面。
史婆婆穿堂過戶,走得極快,每遇有人,她縮在門後或屋角中避過,明顯對各處房舍門戶十分熟悉。
石破天和石中玉並肩而行,低聲問道:“師父要三哥你立什麼大功勞?去救誰?”
石中玉正要回答,只聽得腳步聲響,迎面走來五六人。史婆婆忙向柱子後一縮,石中玉把阿秀和石破天都拉住,躲入了門後。
只聽得那幾人邊行邊談,一個道:“大夥兒齊心合力,將老瘋子關了起來,這才鬆了口氣。這幾天哪,我當真是一口飯也吃不下,只睡得片刻,就嚇得從夢中醒了過來。”另一人道:“不將老瘋子殺了,終究是天大的後患。齊師伯卻一直猶豫不決,我看這件事說不定要糟。”又一人粗聲粗氣的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索性連齊師伯一起幹了。”一人低聲喝道:“噤聲!怎麼這種話也大聲嚷嚷的?要是給老齊門下那些傢伙聽見了,咱們還沒幹了他,你的腦袋只怕先搬了家。”那粗聲之人似是心下不服,說道:“咱們和老齊門下鬥上一鬥,未必便輸。”嗓門卻已放低了許多。
這夥人漸行漸遠,石中玉此時正抱着阿秀,至於石破天,他早……
阿秀被石中玉抱着,在微微發抖,石中玉關心的問道:“阿繡,你害怕麼?”
阿秀回答道:“我……我確是害怕。他們人多,咱們只怕鬥不過。”
“傻瓜,你不記得玉哥哥以前給你講過的故事了嗎?那些個大俠們可都是很簡單就把壞人全給打敗的,你難道不相信玉哥哥嗎?”石中玉笑着問道。
“不是的,阿秀相信玉哥哥一定能把這羣壞蛋給打跑的。”阿秀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史婆婆從柱後閃身出來,低聲道:“快走。”弓着身子,向前疾趨。
石中玉就帶着阿秀在後面跟着,至於石破天,似乎現在已經都遺忘他了,他只有緊緊的跟在幾人之後,慢慢前進着。
穿過院子,繞過一道長廊,來到一座大花園中。園中滿地是雪,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通向園中一座暖廳。
史婆婆縱身竄到一株樹後,在地下抓起一把雪,向暖廳外投去,拍的一聲,雪團落地,廳側左右便各有一人挺劍奔過來查看。史婆婆僵立不動,待那二人行近,手中單刀刷刷兩刀砍出,去勢奇急,兩人頸口中刀,割斷了咽喉,哼也沒哼一聲,便即斃命。
石破天初次見到史婆婆殺人,見她出手狠辣之極,這招刀法史婆婆也曾教過,叫作‘赤焰暴長’,自己早已會使,只是從沒想到這一招殺起人來竟然如此乾淨爽脆,不由得心中怦怦而跳。待他心神寧定,史婆婆已將兩具屍身拖入假山背後,悄沒聲的走到暖廳之外,附耳長窗,傾聽廳內動靜。
石中玉和阿繡並肩走近廳去,只聽得廳內有兩人在激烈爭辯,聲音雖不甚響,但二人語氣顯然都是十分憤怒。
只聽得一人道:“縛虎容易縱虎難,這句老話你總聽見過的。這件事大夥兒豁出性命不要,已經做下來了。常言道得好,量小非羣子,無毒不丈夫,你這般婆婆媽媽的,要是給老瘋子逃了出來,咱們人人死無葬身之地。”
石破天聽這些人說什麼老瘋子,他是一點都不明白,只是呆呆的看着三哥和師傅。
而石中玉卻是知道他們講的老瘋子,必定就是白自在了,一想到如果要去救這白自在,還要自己和他過招,石中玉就有些緊張,雖然他在這個世界裡也殺過人,還同丁不三交過手,但一想想雪山派掌門‘威德先生’白自在,石中玉心中有些沒底了。
只聽另一人道:“老瘋子已身入獸牢,便有通天本事,也決計逃不出來。咱們此刻要殺他,自是容易不過,只須不給他送飯,過得十天八天,還不餓死了他?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江湖上人言可畏,這種犯上逆行的罪名,你廖師弟固然不在乎,大夥兒的臉卻往那裡擱去?雪山派總不成就此毀了?”
那廖自厲冷笑道:“你既怕擔當犯上逆行的罪名,當初又怎地帶頭來幹?現今事情已經做下來了,卻又想假撇清,天下那有這等便宜事?齊師哥,你的用心小弟豈有不知?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裝僞君子,假道學,又騙得過誰?”
那姓齊的道:“我又有什麼用心了?廖師弟說話,當真是言中有刺,骨頭太多。”
廖自厲道:“什麼是言中有刺,骨頭太多?齊師哥,你只不過假裝好人,想將這逆謀大罪推在我頭上,一箭雙鵰,自己好安安穩穩的坐上大位。”說到這裡,聲音漸漸提高。
那姓齊的道:“笑話,笑話!我有什麼資格坐上大位,照次序挨下來,上面還有成師哥呢,卻也輪不到我。”另一個蒼老的聲音插口道:“你們爭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