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凌聽到他這句低沉又隱忍的話,卻是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翹起一根手指點了點越清歌的下巴,目光中盡是玩味,像是在揣摩他口中的“忍不住”到底是怎麼個“忍不住”法。
這樣的眼神卻是撩撥了越清歌的神經。
明擺着的,她是在勾引他!她是在肆無忌憚地勾引他!腦中有了這個認識,他環着風若凌的腰的那隻手猛地一收,又將她的身子拉下來了一些,他們兩個人的臉只隔了一寸左右的距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風若凌的頭髮垂下來,拂到了越清歌的臉上,弄得他的臉有些發癢,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低聲說出的話語帶着暗夜中出沒的野獸的氣息:“既然阿風你這麼主動,我若是再忍着倒是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風若凌就被壓到了地上,後背抵着已經被越清歌躺暖了的地面,身上是他的重量。
她還沒反應過來,脣上就觸到一片溫潤。越清歌毫不猶豫地就吻了上去,起初只是單純的脣瓣接觸輾轉,可是身下的風若凌沒有抗拒的動作,反而微微張開了雙脣,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他的脣,他腦中的一根緊繃着的弦喀拉一下就斷了。他收拾了一下理智,稍稍擡起了頭,如幽潭的雙眸中帶着掩飾不下去的光,明明滅滅直要燒到她的眼中去。
越清歌看着被自己壓倒在地上的風若凌,她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可是依舊是往常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眼中卻是帶了絲不同尋常的挑釁的光芒。
很好——
越清歌無聲地笑了,笑得非常開心,笑得非常得意,笑得有些危險。
他又將頭低了下去,脣瓣抵在風若凌的耳邊,朝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幽幽地道:“阿風,既然你都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逗我了,那麼我便不客氣了……”
這話剛一落下,風若凌那絲毫不見紊亂的聲音也在他的耳畔響起:“咦,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客氣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從來
都不是個客氣的人啊……”
“客氣”這個詞,從來都不是這傢伙擁有的品德之一。
不過,越清歌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她的確是在明目張膽地挑逗他。原來喜歡也不過是這麼一回事,那人一直在耳邊聒噪,倒總是很想去欺負他,不想稱他的意,那人不在身邊了,卻總是心心念念着他何時會出現,腦中總是浮現他的臉。
如果,此時,這種心理被蘇暮塵知道了,她必然會瞪大了眼睛,擡着手指指着風若凌,結結巴巴地冒出一句:“原……原來風大哥你是個S!”
對於他所贈送的那一方帕子,一直帶在身上不離身,被偷走了下意識地就要去奪回。她花了那麼長的時間,總算是讓自己承認,其實自己不是喜歡那帕子上繡着的白色芙蕖,而是喜歡那送帕子的人。
風若凌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否認自己喜歡上了眼前的這個傢伙,何時喜歡上的?她自己也不曉得。興許,愛情這種東西,便是在天長日久的相處之中不自覺地萌生的。這個傢伙一直死皮賴臉地粘在她身邊,根本就容不得她的腦海有片刻的寧靜。先是不容她拒絕地侵佔她的大腦,隨後又長驅直入地侵佔她的心。
在認識到這一點後,風若凌起初還覺得有些不適應,可是不適應着不適應着便漸漸地適應了,就像她原本不喜歡吃蘿蔔,覺得那味道太過奇怪,可是吃着吃着,就覺得那種奇怪的味道沒有那麼明顯了,最後也能不皺眉頭地吃蘿蔔喝蘿蔔排骨湯。
越清歌便是那棵蘿蔔。
在完全接受了她喜歡越清歌的事實之後,她見到他卻也不會興起春心初萌的二八少女的羞澀之心,依舊是非常坦然的,坦然地面對他,坦然地同他說話,甚至於——坦然地主動挑逗他。她都活了二十六年了,在玉公子口中都是個“老女人”了,再表現出二八少女的嬌羞未免有些矯情怪異。作爲一個“老女人”,也該有一個“老女人”的直率大膽見多識廣,她喜歡這個男子,便坦率地表
現出來好了,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怕是真的要到滿頭白髮牙齒掉光纔會修成正果了。
眼前的這個男子,雖然小孩心性了一些,可有些時候的確是個靠得住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愛她,從他的言語,從他的眼神,她深深地清楚這一點。
人生在世,能找到個真正愛你的人真的不容易,能找到一個爲了你肯拿自己的後背去挨刀子的人真的不容易,就這一點,風若凌覺得自己也該感謝老天讓他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越清歌聽到風若凌的話,身子僵了一下,雙脣依舊停在她的耳邊,鼻間哼出一記粗重的氣之後,他偏過頭來將嘴脣抵在她的脣瓣之上。
“阿風你的確沒記錯,我也記起來我本來便是一個不知道‘客氣’爲何物的人來了……”話音剛落,他再度重重地吻了上去,這一回不像方纔動作那麼輕柔了。他在她的脣瓣之上輾轉了許久,隨後用自己的舌頭啓開了風若凌的脣瓣又衝開她的齒關,溼潤又火熱的長舌有如滑膩的魚兒一般長驅直入她的口腔,同時也將濃郁的男子的氣息帶入她的嘴中。那長舌在她 的口中一陣風雲殘卷,四處掃蕩,一直撩撥着她的舌頭,漸漸地將她的舌頭也席捲而起,邀着它共舞。
風若凌第一回承受如此狂暴的深吻,然而她也沒有心生懼意,而是在他的撩撥之下,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雙手擡起來撫上他的背,緊緊地抱住了他,同時那生澀的舌也主動地同他的糾纏在一起。
她在回吻他。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越清歌更是加深了這個吻,與此同時,原本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知道何時伸上了她的腦後,將她的頭緊緊地扣向自己,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更加近。她的回吻毫無技巧可言,生澀得可以,可是這一份生澀也足夠越清歌迷醉其中無法自拔。
越清歌想到,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站在他身後舉劍刺向他的死穴,他也不會加以理會,放開眼前的這個人。他情願溺死在她的吻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