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滅,他的影子在牆上跳躍不定,左手的手指又開始在桌上輕輕地連續敲了起來。
“我要你調查一個人的身份——”溫潤如玉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他說話的聲音並不重,音量幾乎是屬於喃喃自語的範疇了,但是在這樣一個深夜裡,在這樣一個狹小的書房裡,卻已足夠讓兩個人都聽清楚,“越清歌……這個人,我要你調查出他的身份來。”
事實上,在越清歌出現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命令手底下專門打探消息的那些人去調查他的身份了,可是,一向調查手段高超的他們,用了那麼多天的時間給他的回覆竟然是——
“回主子,屬下無能,關於那個越清歌,屬下實在調查不出他的來歷。”
那幾個派出去的手下一個個都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這麼回答,臉上都是無能爲力和自覺失職的表情。
“請主子責罰屬下。”他們齊刷刷地磕着頭請罪,這樣的情形真的還是第一次。
風若凌並沒有爲難他們,他生性也不是那麼喜歡責罰別人的人,關於這次的調查也就不了了之,這樣的調查結果也實在是他沒有想到的。
根據那天他所看到的越清歌的身手推測,這個人的功夫了得,恐怕跟非夜不分伯仲。
他不知道他此番找上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照他目前的行爲來看,他不會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當然,也只限於生命方面,至於清譽方面那可是危險得緊。
要說他是敵——目前看倒也算不上,頂多就是給他造成了一些煩惱罷了。
要說他是友——目前看也算不上,他並無意與他深交,儘管他總是厚着臉皮跟他套近乎。
這個人非敵非友,在風若凌的生命中,真可算是一朵奇葩。
一向善於識人辨事的他,在遇上越清歌這朵奇葩以後,纔開始漸漸地懷疑自己在識人這方面的能力來。
“恕屬下冒昧,屬下是少主的隱衛,不能離開少主身邊分毫。”非夜聽到風若凌的命令之後,保持着那個抱拳的動作一動也不動,聲音低沉,說出了拒絕的話。
要調查越清歌的身份,那麼他勢必要離開風若凌的身邊,這樣的話誰來保護他的周全?他跟在他身邊二十年,一直處於暗處保護着他,注視着他身邊的動靜,哪曾離開過?
“非夜,你先站起來吧。”等到非夜聽命地站起來以後,風若凌又繼續看着他說道,“我不會有事,我手底下的那些人調查不出他的來歷,我只有依靠你去調查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風若凌並沒有對非夜的拒絕感到不悅,因爲他明白他是爲了他的安全着想,這麼多年下來,不管是風平浪靜還是暗流涌動,他從未鬆懈過。如此盡職盡責,他還有什麼理由去責備他呢?
“屬下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屬下沒辦法離開少主身邊,將少主置於危險之中。”非夜的幽深雙眸中有暗波流動。
“危險?”風若凌的聲音上揚,左手手指敲桌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在屬下看來,最大的危險現在就在少主身邊,那個越清歌的身份的確很可疑,就是因爲如此,屬下才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讓少主獨自一人面臨着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