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夏,天氣的熱已經苗頭初現,再過個幾天就真的要熱起來了,人們都紛紛換上了涼快的單衣。
這幾天杜蘅院中也熱鬧起來,原因無他,上官琦搬進來住了,雖然他是住在別院的,但是幾乎整天都待在這杜蘅院中,除了睡覺的時間。
他來的原因當然是爲了那滿池的白色芙蕖啦。
只不過——
風若凌習慣性地撫額,這段時間以來,他發現自己經常做這個動作。
爲什麼要撫額?當然是因爲他頭痛啊。
爲什麼會頭痛?當然是因爲面前的這個人啊。
風若凌的餘光瞟到一抹藍色的衣袂,秀氣的眉毛不自覺地抖了抖。事實上,他個人並沒有什麼顏色偏好。原本自己一直穿水藍色的衣服,不是因爲他鐘情藍色,他只是覺得這樣的顏色能夠讓他整個人沉靜下來,也能夠讓他更好地更冷靜地處理一系列複雜的事情。而且,這個顏色也蠻順眼的,並不是很惹眼,很得他心。
可是現在,他倒是一見到藍色就覺得頭痛異常,這一切都是因爲面前這個也是穿着一身藍衣的年輕男子,雖然他們的兩種藍的淺淡程度並不一樣,越清歌身上的藍色要比他深得多。然而,他就是覺得扎眼,他倒是該考慮考慮什麼時候換一身顏色的衣服穿了。莫非這就是小塵口中所說的“審美疲勞”?
看着眼前那兩個相見恨晚相談甚歡的人,風若凌只能保持沉默做個旁聽者,因爲他儼然已經無語了。
Www▪Tтkд n▪c o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爲什麼他們三個人會這樣一起坐在池心的小亭子裡,他也感到很是困惑。
究竟,是怎麼形成現下這樣和諧又詭異的局面的?
請容他細細回想一下——
最開始,這個亭子裡邊只有他一個人。他習慣了早起,早起以後又習慣在這個亭子裡邊稍稍休息片刻,然後例行公事般地翻開賬本對起帳來。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住在隔壁箬竹軒的上官琦一邊擡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一邊東倒西歪地走到這邊來,走進亭子的時候,還眯着眼睛向他打了聲招呼:“風,你那麼早就起來啦?”聲音中還帶着初醒的倦懶,然後就一屁股倒在旁邊的美人靠上,雙手撐開,整個人舒展成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真的是將這裡當成是他自家後院了。
被他的聲音打擾到了,風若凌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還早,太陽都快要曬到屁股了。”有誰像他那樣好命啊,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像他這樣的天生勞碌命,對上他也只能在心中暗批天理不公了。
很安靜,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的聲音。本來的話,這個時候,上官琦總是很聒噪的,聒噪得讓他煩躁,可這時候倒是有些反常了。風若凌分出神來,擡眼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他差點吐血。
上官這傢伙竟然靠在那邊又去會周公去了,瞧他這表情美美的,眼尾和脣角還微微上翹,應該不是在跟周公他老人家下棋,因爲他下的那破棋,就算是跟個初學者下也會輸到窮途末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