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毅用毅力強撐到了軍營,在一片歡笑聲中,他終於倒了下去。
“小毅,你怎麼了,來人啊。”舞流螢慌了,她沒想到他替她擋了一箭情況會如此嚴重,看了看他流出的黑血,她的腦中轟隆一聲,似乎有什麼坍塌了。此刻的她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不知所措,怔在了那裡,完全忘了她自己也是會醫術的。
“王妃不是會醫術的嗎?”李浩在一旁提醒。
“對,對,我也是會醫術的,小毅你撐着,我立刻給你看。”所謂關係則亂,舞流螢顫抖的拿起衛毅的手卻怎麼也找不到脈搏,一時臉上都急出了汗。
看着焦急的舞流螢,衛毅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用另一隻手輕輕拂開了舞流螢搭在他手腕上的手,衝舞流螢搖了搖頭:“螢兒,不用了!”
聽到他這麼說,頓時落下淚來:“不,小毅,你一定會沒事的,我不行還有蕭玉,等蕭玉來了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說着讓衛毅的頭枕在她的腿上。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恐怕見不了明天的太陽了,不過能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咳咳——”雖然儘量忍耐不讓口中血流出,但鮮血還是順着嘴角溢了出來。
舞流螢看到的不是紅色,而是令人心驚的黑色,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鮮紅的血變成了黑色,人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的毒已經深入了五臟六腑,縱然大羅神仙也難以挽回。
如果這只是人們的猜測的話,那麼隨着一個人的到來便證實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蕭玉急匆匆的趕來看到躺在地上的衛毅立刻走上前去爲其把脈,之後對着舞流螢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夫人,我盡力了。衛侍衛中毒之後曾動用內力,因而加速了毒術的擴展,現在毒已入骨髓,我無力迴天。”
“不,我不相信,蕭玉你一定可以醫好小毅的,對不對?”
“對不起,夫人,我不能!”儘管十分不忍但他依舊沒有任何辦法。
“咳咳——”又流出了一灘黑血,“螢兒,不要爲難蕭玉了,我相信他已經盡力了。其實,螢兒,你心中已經明白了我現在的情形了不是嗎?”
“小毅,我不要你死!”趴在衛毅身上哭泣。
衛毅艱難的擡起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舞流螢的背:“螢兒,一向都是最堅強的,對不對?王爺去世時,你都沒有消沉過,何苦爲了我這般傷心呢?”
“不一樣,不一樣的,至少他還給我留了一個期盼,可是你是我最親的人,對他我不覺的歉疚,可是我卻欠你太多太多。”
眼中閃過一抹悲哀:原來她只是感覺愧疚於他,終究是比不上他的啊!
“螢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的,好好地活着,帶着我的那一份。若不是你,我的命早該結束了,如今多活了這一年是自己賺到了。咳咳——”
看着他嘴
角冒出越來越多的血,舞流螢企圖用手去抹乾淨,可是越抹越多。衛毅抓住舞流螢的手,衝她搖了搖頭:“螢兒,你聽我說。”
從懷中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包東西:“給你,這是梅子,我看你最近孕吐的厲害今天去買的。”
“小毅,你爲什麼總是那麼爲我着想,從來都不想想自己啊。”複雜的看着手中的梅子,悔恨不已。
“螢兒別難過,咳咳,能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最後一個福字終究沒來得及說出便閉上了眼睛。
“小毅,你別睡啊,你睜開眼看看我,都是我害了你,小毅——”
“小姐——”
“王妃——”
“夫人——”
衆人想勸,但終究是說不出口。
衛毅的死就像一個導火線,讓舞流螢的僞裝徹底坍塌。一次一次的打擊,一次一次的失去最親近的人,使得她的感情徹底奔潰。一直一直的抱着衛毅的身體不願鬆手,即使淚已幹,即使他的身體已僵硬,可是他仍然呆呆的看着他,用她的衣袖替他一遍一遍的擦淨臉上嘴角的血漬。
有一種人與你的關係,比朋友曖昧,比愛人平淡,但他會爲你默默付出,默默支持你,而你也願意依靠他,這種人叫藍顏。
曾言永生伴,逍遙天涯行。秉燭夜談樂,化爲昨日風。
血染卿錦衣,淚洗君笑顏。死殤怎能忘,來生再相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