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看她和別的男人待在一起。
他喜歡欺負她,看着她受委屈卻不敢反抗自己的小模樣。
這,是喜歡嗎?
小時候,知道和白洛曦的婚事時,對她生出來的,也不過是一種責任感。
覺得既然以後是一家人,那自然要多多照顧。
可幕傾城,她是不一樣的。
對她,更多的是一種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被她吸引,情不自禁想要欺負她,情不自禁想要與她待在一起。
他從水裡爬到岸上,傭人拿來大毛巾,他的目光盯着四樓那間透出光亮的房間,輕輕抿了抿脣。
如果,真的喜歡上了……
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而與此同時,四樓房間,幕傾城坐在桌邊,將白天的筆記整理好,便開始預習明天的功課。
過了會兒,門被推開,幕北寒大步走了進來。
她回過頭,“怎麼了?”
幕北寒望着她無辜的眼神,喉頭動了動,“你來這麼久,還沒去後面走一走。”
幕傾城愣了愣,輕聲道:“那我去換衣裳。”
二十分鐘後,兩人並肩走在莊園後的薰衣草花田裡,夜色寧靜,一派安詳。
花香襲人,有蟲兒在鳴叫。
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纖長,漸漸的,兩人走到了花田深處。
幕傾城轉身看向別墅,從這裡看去,別墅的燈光很美。
她歪了歪腦袋,剛想說話,幕北寒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擡頭看他,他的聲音很輕:“之前,我說過,我得確定一下自己的心。”
她怔愣,不解地望着他。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她的脣上,大掌扣着她的腦袋,輕輕吻了下去。
夜風送來薰衣草的花香,她大睜着雙眼,望着面前放大的俊臉,那雙桃花眼中的妖異光澤從睫毛間隙泄出,讓她看得有些癡迷,一時間竟忘了拒絕。
這個吻很溫柔,起先還帶着幾許試探,到了後面,則完全變成了纏綿與愛。
幕傾城的臉,無法抑制的紅了。
直到塔樓的鐘聲響起,幕北寒才緩緩結束這一個吻。
夜風裡,他說:“很甜。”
他的聲音素來清寒,可是他說了這兩個字,這清寒的聲音就好像加了一點糖,甜甜的。
像是,冰糖。
幕傾城羞怯難當,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很高大,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桃花眼中都是真摯:“我的心,已經確定了。你的心呢?”
幕傾城擡頭仰望他的臉,他眼中的情緒,真的很打動人。
過了許久,她才輕聲說道:“我的心,與你是一樣的。”
夜風涼爽,安靜的夜色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兩人之間生根,發芽。
幕傾城忽然背轉過身,逃也使得往別墅那邊跑走了。
幕北寒站在後面,注視着她的背影,薄脣微微噙起一抹淺笑。
他擡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這個地方長久以來一直空空落落,偶爾還會犯疼。
可是現在,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填上了。
第二日,吃早餐時,幕傾城始終紅着臉,一萬個不自在。
幕北寒同樣只垂着眼簾,安安靜靜地吃着早餐。
季墨有些好奇,這兩人之間,好像氣氛怪怪的……
等到了學校,季墨開着車離開之後,幕北寒同幕傾城一道往學校裡走去。
兩人並肩走了一會兒,幕北寒伸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有早夏的梔子花在路邊悄然綻放,潔白甜香。
幕傾城覺着有什麼地方不對,她回頭,小路後面空空如也。
“怎麼了?”幕北寒疑惑。
“沒什麼……”她輕聲回答。
到了晚上,兩人會家換了衣裳,幕傾城本欲直接去殷雪歌家,幕北寒卻說有個地方要先去一趟。
等到了地方,幕傾城才發現,他說的是白洛曦的家。
白家的豪宅在夜色裡燈火輝煌,裡面聚集了幾百名少男少女,搖滾樂放得很嗨,舞池裡都是扭動的身體。
白洛曦則站在高臺上,拿着話筒唱歌,歌聲勁爆有力。
幕傾城很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幕北寒怕她被人擠走,將她護在身前,慢慢往白洛曦所在的高臺走去。
白洛曦注意到臺下的人,將話筒丟給旁邊的女孩,自己跳下高臺,目光中都是不悅:“你怎麼纔來?”
幕北寒聲音冷淡:“生日快樂。”
白洛曦打量了他幾眼,見他緊牽着幕傾城的手,臉色難看了幾分:“幕北寒,你這是打定主意,要給我難堪了?”
幕北寒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讓幕傾城出糗的計劃都還沒開始,白洛曦怎麼可能放人。
她瞥了眼四周,見林芙蓉不在,猜想她大約是去準備了,便擡高音量說道:“算了,人都來了,總得喝杯酒再走。把酒拿來!”
林芙蓉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在幕傾城的酒水裡放些有意思的東西,比如強烈的春·藥什麼的。
到時候,幕傾城喝下那杯酒,周圍的男人又多,她會做出什麼丟人的事,顯而易見。
白洛曦冷笑着,卻不見有人把酒拿過來。
她蹙眉看向酒水間,卻見負責拿那杯特製酒水的女孩跌跌撞撞跑出來,面色蒼白恐懼:“白……白姐,死……死人了!芙蓉她,芙蓉她……”
……
刑·警過來時,白家已經亂成一鍋粥。
幕傾城本想去參加殷雪歌生日聚會的計劃也泡了湯,衆人都坐在大廳裡,等着調查。
刑·警封鎖了現場,小心翼翼忙到後半夜,才最終確定,乃是謀殺。
他們設了一個房間作爲臨時審訊室,將參加聚會的人一個一個叫進去調查排除。
一些膽小的女孩子出來時,嚇得腿都軟了,趴在好友身上,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白洛曦作爲東道主,自然是忙着安撫衆人。
還算安靜的大廳裡,不知是誰突然出了聲,“唯一和芙蓉死前發生矛盾的,好像只有幕傾城……”
前幾日在學校,幕傾城和林芙蓉打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在場的誰都知道。
這樣一想,衆人都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幕傾城。
幕傾城半垂着眼簾,幕北寒握住她的手,掌心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