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傾城靜靜看着他走遠,金黃的落葉從他周身落下,看起來蕭條卻又唯美。
她曾看過裴炎爲了公司的事情,兩天兩夜不曾閤眼睡覺。
她曾看過裴炎爲了談好一筆生意,廢寢忘食地想辦法,去弄來對方喜好和厭惡的資料。
他,是真的想要裴氏發展壯大。
若是拋開她和他的恩怨,裴炎這個男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她想着,轉過身,腳步緩慢地在一座花壇前停下。
她在花壇上坐了下來,擡頭仰望天空,小臉上都是茫然。
她現在,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東臨火越拿着兩杯飲料走了過來:“在想什麼?”
幕傾城接過,咬着吸管喝了一口,芒果汁清甜可口:“在想,我的父母到底在哪裡。”
東臨火越在她身邊坐下,漫不經心道:“問你師父不就知道了?”
“師父不肯說。”
“他不肯說,那就代表他是知道的。”東臨火越聲音淡淡,“去求他告訴你唄,軟磨硬泡,他肯定會答應。總比你這樣跟無頭蒼蠅似的,強得多。”
幕傾城轉向他,鳳眸之中有着震驚。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東臨火越奇怪地摸了摸臉頰。
幕傾城咬了咬嘴脣,“我怎麼沒想到?!”
她一直糾結於裴家,卻忘了,她最開始,就是在師父身邊長大的啊!
她將芒果汁放到旁邊,一把抱住東臨火越的脖子:“你真聰明!”
“現在才發現……”東臨火越鄙夷着,妖豔帥氣的面頰上卻忍不住露出一抹柔軟的笑意。
被幕傾城這樣主動抱着,感覺,還不錯。
他想着,伸出手,輕輕抱住了幕傾城。
不遠處,身着白襯衫的幕北寒止住了步子。
他靜靜看着他們,秋海棠在花壇裡盛放,他們就那樣相擁着,漫天金黃的落葉,唯美的像是一幅畫。
桃花眼中輾轉着寒意,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過了會兒,幕傾城結束了這個擁抱,喝掉杯子裡的芒果汁,聲音平靜:“現在裴家遭受重創,你說,裴炎下一步,會是什麼打算?”
東臨火越搖了搖頭:“裴炎這個人,很聰明,不在可以預料的範圍內。”
幕傾城點了點頭,想起什麼,將空杯子扔進垃圾桶,“我有事,先走了。”
說着,頭也不回地離開。
東臨火越挑眉,她,是要去找幕北寒嗎?
幕傾城跑到幕北寒所在的教室,教室裡空空如也。
她有些失望,目光轉了一圈,卻看見那個心心念唸的男人正從講臺下直起腰來,似乎是在關閉投影儀。
幕北寒看見教室後門的幕傾城,桃花眼裡掠過一絲詫異。
幕傾城跑到講臺上,睫毛撲扇着,因爲一路奔跑,額頭沁了些細汗:“這半個月,你都沒找我。”
他拿出帕子,輕輕給她擦乾淨汗珠,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幕傾城有些奇怪:“你怎麼不說話?”
幕北寒抿了抿脣,收起帕子,低頭將講臺上的電腦關好,依舊無言。
她看着他忙碌的樣子,很是不解:“你怎麼了?”
幕北寒仍舊一言不發,將電腦關好後,便要回座位拿挎包。
幕傾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幕北寒?”
幕北寒微微側頭,從她的眼睛裡看見了一絲慌張。
她,在慌張什麼?
他微微垂眸,腦海之中,都是她和東臨火越在花壇上擁抱的畫面。
“幕北寒?”幕傾城又喚了一句。
幕北寒迴轉過身,輕輕捧起她的小臉,低頭吻了下去。
他的脣很冰涼,帶着懲罰的意味,重重輾轉。
幕傾城忍不住往後退去,撞到了背後的黑板上。
她仰着頭,睜着雙眼,最後慢慢閉上眼睛,感受着他這個毫無技巧、略帶粗暴的吻。
她能感受到他周身縈繞的怒意,卻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直到吻得她喘不過氣,幕北寒才鬆開口,鼻尖觸碰着她的鼻尖,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白嫩的面頰,凝視着她喘氣的模樣,桃花眼裡都是受傷。
шшш◆ tt kan◆ ¢ O “傾傾,爲什麼?”
他聲音低沉地問。
幕傾城望着他,很是困惑:“什麼爲什麼?”
幕北寒垂下眼簾,終究只是無言。
他不是擅長表達感情的人,也不是話多的人。
從小到大的情緒,他習慣自己一個人默默消化。
幕傾城實在是弄不懂他這是怎麼了,只得說道:“剛剛裴炎來找我了。”
“裴炎?”
“嗯。他跟我說了很多,他說他自始至終,只是想要守護裴家。任何威脅到裴家的東西,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剷除。”幕傾城嘆了口氣,“不過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再對我怎麼樣了。他現在的矛頭,恐怕都集中在了拯救這次裴氏危機上了。”
幕北寒卻聽不大進去,整個腦子裡,都是她和東臨火越擁抱的場景。
難道,傾傾也喜歡東臨火越嗎?
東臨火越有什麼好,他能給她的,自己也能給。
這樣想着,幕北寒的心裡再度不平衡起來。
幕傾城絲毫沒注意到幕北寒的心理變化,只是繼續往下說:“東臨火越現在應該已經在大肆收購裴氏的股票了。低價收回,將更多的股權握在手中,從而不動聲色地掌握住裴氏。等到裴炎回過神時,裴氏的一部分股權,已經不在他的手中。”
她兀自說着,幕北寒的瞳眸卻逐漸變得深沉,東臨火越,又是東臨火越!
傾傾腦子裡裝的,都是東臨火越嗎?!
他很生氣,於是低下頭,大掌扣住她的腦袋,再次吻了下去。
幕傾城:“……”
這貨,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在說什麼?!
“唔……痛……”
她使勁兒掙開他的桎梏,捂住嘴脣,眼圈有些泛紅:“你幹嘛咬我?!”
幕北寒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看見,你抱他了。”
“什麼?”
“我看見,你抱東臨火越了。你喜歡他嗎?”
幕北寒問得很認真,桃花眼緊緊盯着幕傾城,生怕錯過她一個表情似的。
甚至,那雙絕美的眼中,還有着一絲絲擔驚受怕。
幕傾城望着他的模樣,想起剛剛他的舉動,半晌後,忽然笑出了聲:“原來,你是在吃醋?”
幕北寒的耳尖,可疑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