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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是誰的人了嗎?”幕北寒眼中掠過一抹森寒。
他的暗衛,都是從小精挑細選出來,與他一起接受訓練,一起長大。他們不僅有深深的主僕情誼,更重要的是還有同甘共苦的兄弟感情。
“那些人撤得很快,我們沒有抓到。不過,他們有一個受了重傷的同伴被拋下,如今正在地牢之中接受盤查。”磨嘰回答道。
幕北寒薄脣沒有一絲血色,“把她帶過來。”
磨嘰知道自家主子說的是林瑞嘉,便點了頭,立刻出門去找人。
此刻主殿之中,林瑞嘉一個人靜靜坐在窗邊的大椅上,面色平靜無波。春日的暖陽透過綠紗窗撒到她身上,映襯得裙裾上的金線繡花愈發耀眼奪目。
突然,一個女孩從外面衝了進來,“撲通”一聲便對着林瑞嘉跪下,“太子妃,求您救救我大哥!”
林瑞嘉低頭看去,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寒蓉蓉,她髮髻凌亂,小臉上滿是淚痕。
“究竟是怎麼了?”林瑞嘉輕聲問道。
“昨晚帶您回來的那十七名暗衛,其中有一位是奴婢的大哥寒鐵。您中了麻醉箭後暈了過去,後來又出現了幾十名暗衛想要射殺您。爲了救您,十幾位師兄弟死了三個,還有七人負傷。大哥他,也受了重傷。府醫說,除非用十色果,否則大哥救不回來!”
她哽咽地說完,又連連給林瑞嘉磕頭,“求太子妃行行好,救救我大哥!”
“這種事,你該去問幕北寒。”林瑞嘉面對痛不欲生的寒蓉蓉,卻是心如止水。
寒蓉蓉擡起頭,抹了一把眼淚,“太子殿下身受重傷,奴婢見不到他!求太子妃發發善心,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救救奴婢的大哥!奴婢家中只有大哥一個人了,若是大哥死了,香火也就斷了!”
林瑞嘉望着她淌了滿臉的淚,想着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變着花樣地給自己做點心,逗自己開心,不禁有些心軟。
“十色果,這個東西我從未聽過。不知哪裡有?”林瑞嘉問道。
寒蓉蓉還會來得及說話,磨嘰便帶着幾個侍衛進來,“請”林瑞嘉去幕北寒的房中說話。
林瑞嘉知道她那一匕首刺的有些偏,早料到幕北寒應該沒死。便起身整理了下衣裙,面無表情地跟着他們離開主殿。
寒蓉蓉憂愁不已,卻也沒有辦法。
林瑞嘉來到幕北寒的臥房門口,守在門前的侍衛看了她一眼,示意旁邊兩個女侍衛搜身。
林瑞嘉避開她們的手,自己抖了抖衣襟,示意身上並沒有藏武器。
磨嘰點點頭,侍衛們這纔打開門放她進去。
房中瀰漫着一股中藥味,幕北寒靠坐在牀榻上,臉色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他偏頭望向站在房中的女孩,她身着碧青色長裙,裙裾上用金線繡着大朵大朵盛開的雪蓮。她的肌膚欺霜賽雪,黑髮用一根玉簪挽起,一張臉美得叫人窒息。
他朝她伸出手:“過來。”
林瑞嘉遲疑片刻,最終冷着臉走上前,卻仍舊與他隔了一米遠的距離。
幕北寒收回手,桃花眼中醞釀着霜雪:“昨晚,你可看到什麼了?”
“我被你的人用麻醉箭射中,什麼都沒有看到。”林瑞嘉淡淡道。
“我知道了。”幕北寒微微嘆了口氣,絲毫沒提林瑞嘉刺他的事。
林瑞嘉想了想,仍舊冷着臉問道:“你可知哪裡有十色果?”
“十色果,形狀十色,乃是難得的珍寶秘藥。你要它做什麼?”幕北寒說着,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幾聲。
林瑞嘉淡淡道:“救人。”
“據聞水家有一枚。”幕北寒望着她,儘管只有一米的距離,他卻覺得與她隔了千山萬水。
“水家……”林瑞嘉腦海中浮現出水玲瓏的模樣。想起和水玲瓏的過節,她估摸着水家是不會願意給她十色果。
如果是交換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願意?
幕北寒看出她心中所想,翻手從牀頭的暗櫃裡取出一隻木盒:“拿去。”
林瑞嘉打開來,裡頭鋪着暗紅色的軟布,軟布上盛着一朵盛開的雪蓮。
“百年雪蓮,足夠換十色果了。”幕北寒又咳嗽了幾聲,隨即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林瑞嘉望着他蒼白的側臉,緊閉的眼眸,心底忽然涌上一絲愧疚。
然而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種下的蠱,她搖了搖頭,冷硬地驅逐掉心中唯一的一點愧疚。
她走出房間,揣着木盒直奔太子府西南角。
她知道西南角有一座木樓,鹿鹿和青團被軟禁在裡面。
太子府中的人並不知道幕北寒被林瑞嘉刺傷,只知道太子重病在牀,如今府中,大事小事都得聽太子妃的。所以沒人阻攔她去見鹿鹿和青團,一路上毫無阻礙地就到了木樓。
她順利進入木樓後,沿着旋轉樓梯到了最上面一層。青團抱着一碗湯圓坐在門口打盹兒,林瑞嘉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子,青團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是林瑞嘉,又閉上眼,嘟噥道:“又做夢了……”
林瑞嘉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青團,是我!”
青團猛地睜開眼,擦去嘴角的口水,滿臉驚訝道:“小姐,我不是在做夢嗎?!”
說着,又拼命去揉擦眼睛。
“不是做夢。”林瑞嘉無奈,“鹿鹿呢?”
“他在裡頭搗鼓什麼藥粉。”青團說着,衝着緊閉的門嚷嚷道,“臭小子,小姐來了!”
林瑞嘉只聽見一陣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鹿鹿出現在視線中。
鹿鹿如今已有十一歲,身高已經抵到林瑞嘉的下巴了。長得白白嫩嫩,五官精美,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女孩子。
他眨巴着溼漉漉的黑亮眼睛,“咦,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瑞嘉伸手掐了把他的臉蛋,“情·蠱這東西,你可聽說過?”
“情·蠱啊!”鹿鹿不以爲意,“我爺爺對這玩意兒深有研究,這可不是個好東西呢。姐姐,你來找我就是爲了問這個嘛?那個壞人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嘛?”
說着,上前就給林瑞嘉一個熊抱。
林瑞嘉被他抱得緊緊的,她摸了摸他的腦袋,“我被他下了情·蠱,你可有辦法爲我除去這種蠱?”
鹿鹿避開她的手掌,“摸頭會長不高的!除去情·蠱對其他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我們鹿家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林瑞嘉眸中劃過驚喜:“當真如此?”
鹿鹿不高興地嘟嘟嘴巴,“我什麼時候騙過漂亮姐姐啊!我說能製出來,就一定能製出來!”
他說着,忽然軟了表情,腦袋蹭蹭林瑞嘉的胸,“姐姐以後一定要多來看鹿鹿哦,鹿鹿可想姐姐了!”
林瑞嘉只覺得心中掠過一道電流,有種怪怪的感覺在心底滋生開來,可是卻又說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感覺。
她咳嗽了聲,將鹿鹿推開,“那個,我一個月之後來拿。”
說着,便下了樓梯。
鹿鹿追着她喊,要她多來看他。最後,他站在木樓之上,望着林瑞嘉的背影,她幾乎是狼狽地快速跑開的。
鹿鹿的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一道愉快地弧度,無辜的溼漉漉的大眼睛裡寫滿了愉悅。
青團看着他哼着小曲兒走回來,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繼續抱着湯圓碗做白日夢去了。
林瑞嘉回到正殿,便叫來桑若、寒蓉蓉、苜蓿和板栗,對四人說道:“你們和寒蓉蓉情同姐妹,我都知道。如今寒蓉蓉的大哥爲救我,身負重傷,唯一的救命符在水家。而水家又與我有隙,此去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你們可願意與我一同去水家,討一討那救命的東西?”
寒蓉蓉激動地立刻跪下,對着林瑞嘉磕了一個響頭:“有太子妃這句話,蓉蓉今後定爲太子妃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其他三人紛紛表態,願意追隨林瑞嘉去水家一趟。
林瑞嘉扶起寒蓉蓉,隨即吩咐人備車馬,以“北幕太子妃”的名義,正式前去拜訪水家。
水家的人收到消息時,林瑞嘉的車仗已到了一街之隔的地方。水閣老攜着兒子去上朝了,水家只有秦氏、水家的姨娘們及幾個未出閣的姑娘。
秦氏滿臉不解地放下茶盞,停止了對姨娘們的訓話,問前來傳話的桑若道:“你這婢子,可知太子妃來做什麼?”
桑若冷着一張臉,聲音冷淡,“不知。”
秦氏見她態度不大好,不禁有些生氣,卻礙於林瑞嘉的身份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輕哼一聲後說道:“這太子妃也真是,好端端的來我們水府做什麼!好了,你們都隨我出去接待吧!”
說着,便起身踏着小碎步往外面走。
水玲瓏臉色不大好看,跟着秦氏,低聲道:“娘,她來咱們家做什麼?”
秦氏瞥了眼跟在後面的桑若,冷哼一聲道:“我怎麼知道?反正咱們可沒犯什麼錯,她來頂多不過是吃杯茶。”
“娘,宮宴的時候她教女兒吃了那樣大的苦,咱們要不要給她點顏色瞧瞧?”水玲瓏眸子裡閃爍着惡意。
【小劇場】
火小越(得意地):瞧,妹紙們都比較喜歡我呢!冰塊啊,你還是趕緊洗洗睡吧,別再出來晃了。
北小寒(面無表情地):……
火小越(挑眉):你聽見沒有?!
北小寒(面無表情地):我若不能成爲傾傾的男人,便要成爲她最大的靠山。
火小越(翻白眼):說得好像我不能給她依靠似的。
北小寒(面無表情地):你若敢負她,我必舉北幕傾國之力,顛覆東臨河山。
火小越(繼續翻白眼):說人話。
北小寒(面無表情地):你要是不對她好,哥分分鐘滅了東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