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使勁地打!林芙蓉在一旁勾起脣角,只要這個賤人被打了,她就沒臉參加四國盛典了。南羽國第一美人的頭銜,仍舊是屬於自己的。
扶搖的巴掌沒落下去,東臨火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火越哥哥,疼!”扶搖仰起小臉,十分可憐地對東臨火越道。
東臨火越的力道很大,大得讓扶搖覺得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本王也只聽過,願賭服輸。”東臨火越一字一頓,隨即對身後的阿飛吩咐道,“去搬椅子來。”
衆人愣愣地看着阿飛搬來椅子,又拿來茶盞,不由吃驚。
這瑞王爺,是在爲林瑞嘉出頭嗎?
“大小姐,請。”阿飛將椅子恭恭敬敬地搬到林瑞嘉身旁。
林瑞嘉毫不客氣地坐下去,看着阿飛將那杯茶遞到扶搖手中。
扶搖端着茶,一張俏臉紅了又白,“火越哥哥,扶搖可是南羽的公主!火越哥哥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過分?”東臨火越把玩着腰間玉玦,“本王長這麼大,還從沒人說過本王過分……你是在挑釁本王嗎?”
他盯着扶搖的雙眼,整個人威壓十足。
扶搖抖了抖,往後面縮了縮身子,“可是,扶搖畢竟是一國公主……火越哥哥這麼做,叫扶搖的面子往哪裡擱?”
東臨火越聳聳肩,“你不願意,也可以找那個叫什麼蓉的代替啊,想必大小姐也是樂意接受的。”
林瑞嘉脣角微微翹起,這個東臨火越,說話行事倒真是對自己胃口。只是不知,他爲何要這樣維護自己?
“芙蓉,你……”扶搖看向林芙蓉,雙眼中閃爍着渴望。
林芙蓉面色僵白,忍不住以求救的眼神看向羽元康。
羽元康咳嗽了聲,上前道:“越兄,我看此事就到此爲止吧。鬧大了,對大小姐的名譽也不好。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她們和好,做個朋友也是好的。”
“嘖嘖,本王竟不知,元康老弟你有這樣憐香惜玉的胸懷。”東臨火越嘆着,“只是可惜啊,我卻沒有這樣的心。那個什麼蓉,你趕緊過來跪進茶水吧,做完了大家也好散了參加四國盛典。”
林芙蓉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小臉可憐兮兮的,一派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捏着手帕,不願意去接阿飛遞過來的茶水:“大姐姐……”
林瑞嘉擡眸,“怎麼,妹妹不願意?那就讓公主來吧。”
扶搖一聽這話,緊忙推了把林芙蓉,“你快去啊!別磨蹭了!別耽誤了大家去參加四國盛典!”
林芙蓉只覺吃了個蒼蠅般噁心,她端着茶水,狠狠咬住下脣,最後一狠心,在林瑞嘉腳邊跪了下來:“請大姐姐用茶!”
林瑞嘉還未說話,一旁東臨火越又嘖嘖稱歎:“本王竟不知道,原來南羽國的規矩如此鬆懈。這跪進茶水,不是要將茶水高舉過頭頂,再低頭奉茶的嗎?林二小姐,可真學了一身‘好規矩’呀!”
林芙蓉低着頭,貝齒幾乎要將下脣給咬破。
她將茶盞高舉過頭頂,聲音都在顫抖:“請大姐姐用茶!”
林瑞嘉勾起一抹笑,這才端過茶水輕呷了一口,“妹妹有心了。”
一旁的扶搖鬆了口氣,隨即目露狠光,這件事算是了了,但她和林瑞嘉之間的恩怨,可還沒完!
四國盛典,在莊嚴的樂聲中正式拉開帷幕。
八十一級臺階高的禮臺上擺着香案供品,漢白玉鋪地的廣場上站着南羽國諸多大臣及其親屬。
通往禮臺的長道上,鋪了正紅色的長毯。
隨着樂聲漸入高潮,四國的幾位代表人從紅毯上一一走向禮臺。
爲表對老者的尊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拄着柺杖、頭髮蒼白的婆婆。她身子硬朗,眸光堅定而霸道,正是北幕的代表——北幕大長公主幕瀟瀟。
接着,便是東道主——南羽國皇帝羽旭及皇后吳氏。
東臨火越和西絕太子唐謹夜並肩而行,兩人說說笑笑,一副沒把四國盛典當回事的表情。
所有的王孫貴族及命婦子女一齊在紅毯兩邊跪下,口呼“萬歲”。
林瑞嘉隨着林泰民等人在紅毯兩旁跪下行禮,垂着頭的樣子十分低調。
跪在林瑞嘉身旁的林芙蓉眼角仍噙着眼淚,她瞥了林瑞嘉一眼,突然伸手去勾下林瑞嘉手腕上的珍珠手釧。
她的指甲極長,這麼一劃,竟直接將那隻手釧的金線給劃斷,那幾十顆圓潤飽滿的珍珠接二連三地滾了出去,竟還有十幾顆滾到了紅毯上。
林芙蓉嘴角勾起一抹笑,林瑞嘉,若是這些大人物滑倒了,你可就算是毀了四國盛典,罪過就大了!
正走過來的東臨火越目不斜視,腳步巧妙地從所有珍珠上跨過。唐謹夜亦是如此,兩人步伐穩重,毫無失態。
林芙蓉擡眼,眼底閃過一抹憎惡。
這個瑞王爺,他明擺着是幫那賤人,爲什麼,爲什麼他要幫她?!
沒等林芙蓉想明白,一雙玄色雲錦紋長靴停在了她面前。
林芙蓉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邪到極致的臉。
這個男人,彷彿是冰山上的白雪,神聖美好,卻遙不可及。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林芙蓉面頰浮上兩朵紅雲,剛欲開口,卻見男人十分溫柔地將幾顆珍珠放進林瑞嘉的掌心,“收好。”
“是你?”
林瑞嘉挑眉。
這個男人,正是幕北寒。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是告訴過你麼,雪域桃花,幕北輕寒。合起來,便是我的名字了。”幕北寒笑得溫柔,語氣親近,似是在和最心愛的女人說着情話。
“……”林瑞嘉怔怔地握住掌心,看着幕北寒往禮臺上走去。
他,竟是北幕國的太子?!
林瑞嘉的震驚猶如排山倒海的巨浪。當初,她還曾想過殺掉他,可是,他居然是北幕國的太子!
北幕和東臨稱霸於天下,乃是真正的強國。
北幕太子,這個身份意味着太多。
林瑞嘉的掌心不自覺沁出了細汗,這個男人,爲什麼會輕易放過自己?
甚至於,他還幫自己解決了鑑古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