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子,她對自己有敵意,她感覺得到她眼神裡的不滿和仇視,只是她們似乎並不相識。
寶彩假裝漫不經心的打量着坐在沙發上面,猶自玩弄着抱枕的女孩子,她剛纔在用工合同上面籤的名字是林黛雨,她的腦海裡突然就跳出一號人物,紅樓商學院文學系一班好像也有一個叫林黛雨的,因爲她們班一個小弟曾經迷戀過她,說她氣質若空谷幽蘭,靜如處子,又兼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風流氣質,讓人一看便挪不開眼。
那位小弟雖然商業頭腦很精明,是他們理財系的資優生,但是於文學上是半點不通,爲了追求心儀的女孩子,不得不求着她和唐春幫忙,寫了好幾首情詩寄了過去,結果人家照樣是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當時並不知道那個林黛雨長的什麼模樣,也沒有那個心情去注意這些,只是心裡暗自嘆惜,可惜了自己的幾首好詩。
“我總覺得你面熟,你應該還在讀書吧?”爲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測,寶彩探問起來。
林黛雨眼珠子一轉,想要考察我,幸虧我下凡第一天就把林黛雨的基本情況摸了個明白,否則豈不是要穿幫,她微笑可人的回答道,“助理姐姐,我是做暑期兼職的,我還在讀書。”
“我們學校也有一個叫林黛雨,不知道是不是你呢?我們紅樓商學院是雪星上最好貴族學校,只招收各個學府裡成績最好的頂級尖子生,是專門爲賈氏和幾大家族企業培養未來的商業精英的。”說到這裡,寶彩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她家也在其中有一定的股份呢,說起來自己也算是半個主人了,雖然主要負責人是賈氏企業的老太君,也就是賈保裕的奶奶。不過在重大事情上,還是要聽各大股東和董事的意見的。
“是嗎?你也是紅樓商學院的,我在文學系,你呢?”
“哇,原來你就是文學系的那個少女天才林黛雨耶,我在理財系一年級的薛寶彩,很高興認識你。”寶彩伸出手去,心裡暗自冷笑,沒想到真是她,只是這見了真人,才知道當時那小弟說話有多誇張了。
林黛雨也假裝很開心的伸出手去,兩個人只是敷衍般的隨意輕握了下,各自散開,又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互相打量起來。
寶彩一邊打量一邊和自己比較起來,論身材,紅樓商學院裡最豐滿最性感的,她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眼前這位怕也是飛機場的太平公主;論相貌和臉蛋,最多隻是算得上清麗,雖然於清麗中自然有一種讓人心折的貴族氣質,但是也不能因此就給她的容貌打滿分呀。
皮膚倒與自己有的一拼,膚若凝脂,細膩滑嫩,晶瑩剔透,縱然如此,從各方面來講,她也不如自己,更何況她可是大家小家,她們薛氏企業在雪星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型跨國集團,這種還要靠替人打工賺清潔費的小保姆,她拿自己和她相提並論,真是侮沒了自己的地位。
一番評價下來,寶彩已經把林黛雨由傳聞中的少女天才,多情詩人的地位直接給擼到了家境一般,長相平庸,有點小心機、靠出賣勞動力作爲謀生手段的腳底泥了。她從鼻孔裡哼出一股冷氣,慢聲慢氣的說道,“林同學,鑑於大家都在一個學校,我好心提醒你一聲,你的專業知識真是很欠缺,不管我是這屋主的助理或是一個普通的客人,當有客人光臨時,你都不應該只顧着自己玩呢,至少也要招呼下才符合待客之道呀。”
林黛雨本來也尋思着要不要給她倒點水,但是她一來就用一種仇視和敵意的目光鎖定了自己,她總不能示弱,自然也是要回盯的。
只是一雙天真靈透,毫無雜念,只是覺得好玩的大眼,對上滿腹心思,欲探究尋因,挑釁鬧事的眼神,註定是一無所獲的。
“多謝寶姐姐的提醒呢,只是真抱歉,這屋子主人還沒來過,這裡什麼都沒有,恐怕只有白開水了,要不你來一杯?”林黛雨看不習慣她那自認高傲的矯情姿態,故意說道,其實柳香璉已經把東西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了,連冰箱裡都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吃食。
寶彩不傻,自然也能感受到來自她的不滿,站起來,用手理了理紅色的波浪捲髮“不用了,我反正也要走了。”
“那您慢走,小心前面的臺階,可別摔着,省得到時候又說我待客不周到了。”林黛雨臉上掛着一副綠色無污染,無公害的,真是爲你着想的虛假笑容,柔聲囑咐道。
寶彩雖然氣的有些咬牙切齒,但是也無可奈何,剛纔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肯定是保兄弟在外面催促她。
看着人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林黛雨走回沙發邊,往後一倒,舒服的眯上眼睛,嘴巴撇撇,玉鼻一皺,朝着門口就扮了個鬼臉,“幸虧主人不是你,要不然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寶彩氣呼呼的走到賈保裕的身邊,賈保裕連忙把手伸了出去,“簽好了沒有?”
“喏,給你!”她把那張簽有林黛雨姓名的用工合同扔了過去,然後靠着機車生氣,賈保裕的心情在看見那個簽名時,突然變得無比好起來,彷彿陰沉的天氣也頓時燦爛起來,“寶姐姐,你生什麼氣呀?”
“我真不明白柳香璉是怎麼想的,真是一丘之貉,什麼樣的人品交什麼樣低級的朋友。”寶彩極爲不滿的咕噥着,賈保裕的臉上微閃過一絲不悅,“寶姐姐,就算表叔再怎麼不好,做過多少錯事,他也是長輩,你怎麼能直呼其名?”
“死柳丁,死柳丁,我就這麼喊,怎麼了?是你表叔,又不是我表叔,再說了你還叫他幫你找房子,你就不怕他把你害了,看他以前都幹了些什麼事兒。”
“好了,少說幾句吧,這是大人的事情,輪不着我們來管,寶姐姐,我先你回家。”賈保裕的聲音微微撥高,顯的有些嚴肅,就算二叔賈如三番兩次的在自己面前說表叔的壞話,說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到過,小時候表叔對他是極好的,他自力更生,沒有依靠任何人把生意做到現在這麼大,是賈保裕佩服的對象。
只是他天生不喜歡經商,否則倒也可以從了表叔的心願,跟在他後面學做生意,相對於自己父親賈正的保守經營策略,他更欣賞柳香璉那種大膽開放的方式。
只是欣賞歸欣賞,讓他自己去做,他還是覺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