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扇骨抵着朝顏的胸口,“你還記得夕玦是怎麼死的嗎?”
朝顏低下頭看着那閃着白色潤澤光芒的扇骨,“這也是骨頭做的嗎?”
“當然,你忘了這是誰的骨頭了嗎?”素星拿起扇子,慢慢展開。
“誰的?”朝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
“你的兄弟姐妹,是你親自取骨做出的這柄九骨扇,弒父殺親,如此輝煌的過去,夕玦公主你怎麼忘了呢?”
朝顏瞪大了眼睛看着素星,怒而不語。
“怎麼,覺得難以接受嗎?”
朝顏搖頭,“我只是沒想到你編故事的能力還挺強。”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承認,不過沒關係,月珀他清楚就夠了。”
“月珀清楚?”朝顏看着那柄扇子再度靠近她的心口處。
“當然清楚,這也是當年他爲什麼會殺你的原因,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素星手上輕輕使力,扇骨便劃破了朝顏的衣衫。
“你知道我不是她,還是要殺了我?”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她?”素星輕笑,“就是你不是,單是這張臉就足夠你死,沒辦法毀了,就直接讓你消失,這是一個好主意,對吧?”
“確實……”朝顏點點頭。
“要不是因爲你這張臉,我說不定還挺樂意和你做朋友,你實在是很可愛。”看着朝顏點頭承認,素星語氣微有些可惜的樣子。
“你不怕月珀回來問罪嗎?”
“當年他沒把我怎麼樣,現在也肯定不會。”素星肯定說着。
“那可不一定……”朝顏示意她看看身後。
月珀正站在素星身後,手中一柄長劍,直指素星。劍光寒冷,似是冬日中清冷的月光。
素星的手微微顫抖,朝顏見狀迅速後退幾步,終於離那柄扇骨遠了些。
身後劍氣冰冷,多年情意,結局竟然是刀劍相向嗎?
素星終是控制不住,手中的骨扇滑落,跌坐在地上。
月珀淡淡看着地上的素星,慢慢收起手中的劍,手微微擡了擡,就有人進來架着素星出門。
“素星以下犯上,本應重罰,念在往日情面,暫時禁足。”月珀語氣平緩下着命令。
“慢着,素星屢教不改,禁足不足以懲戒,關入地牢,等候發落。”不容置疑的語氣。
“阿夕,你……”月珀擡起頭看過去。
“你知道我向來輕罪重罰,此事不再議,下去吧。”
是夕玦,是夕玦……素星恐懼地擡起頭看過去,對面之人正撫摸着手中的骨扇,她強烈感到了一絲殺氣。
真的是夕玦,你真的回來了嗎?
素星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神色極爲恐懼,被人押走時沒有任何反抗。
月珀沉默不語,站在原地。
輕輕走上前,“月珀,好久不見,你瘦了。”伸手輕輕撫上月珀的面龐,一滴淚珠正好滴落在輕撫面龐的手上,月珀看着面前人,嘴角慢慢上翹。
朝顏醒過來的時候,剛準備伸伸懶腰,就驚恐的發現,天啊,她她她她竟然躺在月珀懷中,並且是自己的雙臂緊緊抱着月珀。
先告誡自己要鎮定,然後輕緩地抽出手臂,要是被月珀發現他就這麼被自己輕薄了,以後怎麼讓他面對自己的老婆?(你就是他老婆……)
“別動……”早上的月珀還沒清醒時,語氣呢喃,含糊的語調隱約透着性感。
朝顏狠狠搖了搖自己腦袋,什麼性感,她一定是腦袋漿糊了,又不是杏幹,對吃貨來說只有杏幹,沒有性感。
“別動……”月珀一個翻身,直接把朝顏壓在身下。
蒼天大地作證,我真的和他是清白的……朝顏嚇得閉上眼睛嘴裡不停念着。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清白的?”
朝顏驚訝發現月珀眼神含笑望着她,“我覺得我們可是早就不清白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朝顏語氣抖抖說着。
“時辰還早,再睡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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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現在這種狀況,朝顏一定會舉雙手雙腳贊成,如此有遠見卓識的提議。
“我還是算了,你繼續,你繼續哈……”
“既然你這麼有精神,那我們不如做點別的事情。”月珀嘴角翹起,看好戲的樣子。
朝顏緊張的眼睛四處亂瞟,看着朝顏慌亂的樣子,月珀心情很好的笑笑。
“你昨天可是折騰壞我了。”撒嬌的語氣,害羞的表情。
朝顏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月珀這又是唱哪出。
“阿夕,你竟然忘了嗎,昨晚你可真是折騰得我不輕啊。”月珀輕輕靠在朝顏的肩上,然後輕輕扶了扶腰。
朝顏如遭雷劈一樣,愣住,良久才反應回來,“話真的不可以亂講的啊……”
看着朝顏已經是要哭的表情了,月珀慢慢起身,“起牀吧。”
“起牀?”
“你不是不想睡了嗎,不起牀做什麼?”
朝顏似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立即從牀上跳起來,“起牀了起牀了,早上的空氣真好啊。”說完乾笑兩聲,低頭不敢去看月珀。
朝顏說完就想往屋外跑,她不想再呆在屋中多一秒。
“站住。”朝顏的手被拉住,“這個樣子就想往外跑?”說着幫朝顏整理了有些雜亂的頭髮,“你一個公主,經常頭髮不整出門,總是不好的吧。”
“就那樣垂下來就好,我不喜歡盤起來的樣子。”朝顏小着聲音抱怨。
“你不是說垂下來的頭髮就擋住你戴着的漂亮耳環了嗎,所以纔要盤起來的。”月珀幫朝顏把頭髮綰起來。
“竟然是這種原因……”
“還有這麼漂亮的額頭,應該露出來的。”說着月珀輕輕吻了吻。
朝顏迅速羞紅了臉,如果長此以往,她的臉皮必然會越變越薄了。
“素星呢?”朝顏忽然想起昨天自己曾經命懸一線。
月珀替他綰髮的手頓了頓,“回去了。”
“回去?”
“素星本就不是冥域中人,她回蜃海了。”
朝顏只能恍惚記起昨日素星指着自己胸口要殺自己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起素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你會想她嗎?”朝顏爲自己不小心可能拆了一對鴛鴦而心懷愧疚。
“如果說想會讓你傷心,那當然是不想了。”月珀爲朝顏選了一個紫金的頭釵,牡丹形狀。
“你可以想的……”朝顏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