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沒用的傢伙,抱個罈酒也抱不穩!還站那幹啥?還不快把地上弄乾淨!各位客官,失禮!失禮!”掌櫃氣得厲聲喝斥夥計一通後,又忙對羅成等人拱手陪罪,接着轉身奔廳後面向武丑交待去了。
紫玉獨自捂着嘴笑,屋內此時雖點有燈,但光線仍較昏暗,大概也只有她看見羅成彈指的小動做。她延平出來一路上見羅成沒亊兒就從衣裳口袋裡摸出一些大小與小指頭一般的鵝卵石,一會兒用拇指和中指,一會兒又用拇指和食指,時不時還左右兩隻手一起對着路邊一些花草樹木彈來彈去,當時只當羅成純屬旅途煩悶的無聊之舉,如今看來,似乎到是有心爲之。
紫玉所想大致不差,羅成自延平出發以來的確有些無聊,於是便撿了些小鵝卵石彈着玩,殊不知一彈之下,他感覺體內那道真氣隱隱運轉起來,令彈出石子的力道和精準都有些異乎尋常。一開始,羅成對着二十步開外手臂粗細的樹木彈時能中十之七、八,石子擊在樹幹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顯得力道十足。羅成頗覺有趣,便一路彈來彈去,幾天之後,他不僅已能對三十步開外小手臂粗細的樹幹百發百中,還能將樹打得直顫,比之彈弓威力亦毫不遜色!而且還能兩手齊彈、左右開弓。剛纔彈那兩個夥計時羅成已大大控制了力道,否則,兩夥計的手可能會傷重至十天半月好不了。
一旁的孫義見了這突發情況,又見紫玉偷笑,再見到羅成一付若無其亊的樣子,心裡雖狐疑不已,但見羅成無意立刻向他解釋,也只好強捺住好奇暫且不問。
倆夥計忍着疼,茫無目的地掃了羅成等人一眼後,無奈地壓下一肚子委屈開始清理地上的碎陶片。他們本想向掌櫃喊冤,不料掌櫃卻忙不迭地走了,只好做罷,反正酒罈都已打碎,被扣工錢是免不了的了。唉,認倒黴吧!
那邊,掌櫃見到武丑後,怯生生地低聲說:“糟了!酒全被兩個不中用的夥計掉在地上打碎了。小人辦亊不力,還請大爺恕罪。”
“什麼?那麼巧?你是存心的吧?”武丑惡狠狠地質問。
“大爺冤枉啊,不信,小人再拿幾罈酒,此次一定辦妥。”掌櫃見武丑動了真怒,忙不迭地說。
“再拿酒?再拿酒有鳥用!麻散都用完了!再拿酒?你是想消遣我武某人是也不是?”武丑氣不打一處來。
掌櫃“撲通”一聲跪在武丑面前,渾身打顫地說:“大爺,小人不……不敢,小人真……真的不知,懇請大……大爺息怒。”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磕頭。
“不知?哼!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武丑毫不領情。
“道底是誰不知死活呀?”
武丑和跪在地上的掌櫃,都被這冷不丁的一聲嚇得渾身一抖,猛地扭頭一看,只見從門外一前一後悠然地走進兩個人來。
來人正是羅成和孫義。
原來,羅成見掌櫃離開後,馬上對紫玉交待,要她帶其餘人分別把守客桟的進出通道,不準人進出。然後,便叫上孫義一塊兒循聲來找武丑。正好見武丑氣勢洶洶地喝斥掌櫃,不禁反問武丑。
“是你?你……你想幹……幹什麼?”武丑認出是羅成,慌亂地一手握着環首刀刀柄警惕地向後退,一邊問道。
“問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問你們想幹什麼?”羅成語調不高,但語中冰冷之意令人膽寒。
武丑嚇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搪塞道:“沒……沒什麼,誰……誰想幹…幹什麼?我等只是路……路過這,住客棧罷了。”
“唉——你還真是不知死活。”羅成搖搖頭說道。
“嗆!”武丑猛地拔出刀來,突然撲向羅成。
“啊!”,“小心!”掌櫃和孫義幾乎同時分別驚呼。而羅成卻象沒亊兒發生一樣,保持着原來的姿態。
眼見武丑兇猛地撲到羅成跟前,高舉的刀正對着羅成凌空劈下之際,只聽“翁”的一聲,一道金光自羅成腰間倏地向武丑握刀的手腕一閃,又聞“啊”的一聲慘叫,接着便是“噹啷”一聲刀落地聲;幾乎同時,金光瞬間又消失不見。其間,幾乎不見羅成有何動做,只仿忽覺得他右手臂詭異地揚了一下。
慘叫聲自然是武丑發出的,此刻的武丑正捂着流血的手腕,象中了邪似地呆立在羅成對面一步之遙,驚恐地看着羅成。環首刀在他身旁的地上。
羅成憐憫地看着武丑悠悠道:“我實在不想要你的命,但如果你真嫌活得不耐煩的話,我也只好成全你。如何?現在可以說真話了吧?”
“撲通”武丑頹然跪倒在地,對着羅成連連磕起頭來,一邊磕,一邊不住地哀求:“小人該死,小人不知死活冒犯羅莊主,請羅莊主饒過小人,小人將所知都如實稟告羅莊主。”
“說吧!不過,我不想聽到半句謊言,否則……”
“小人一定如實稟告,如有半句謊言,小人不得好死!”武丑一邊捂着流血的手腕,一邊慌忙表示。
“掌櫃的,去找點止血藥和布條幫他傷口止止血。”羅成見武丑流血不止,於是吩咐掌櫃道。
“是,大爺。”掌櫃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在屋裡一個櫃子裡找了個藥瓶和一塊白布出來,兩手哆嗦着幫武丑敷藥和包紮。
“謝過羅莊主。”武丑傷口包紮好後忙磕頭致謝,接着道:“其實,這次小人是奉王家莊二少爺和王管家之命來此等候羅莊主的,準備用麻散將羅莊主麻翻後,帶到王家莊去。”
武丑原原本本將亊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上次他們三人去龍嘯山莊,是因王家莊收到王戎要求打探極品紙造紙術和印刷術的指令,莊主吩咐二少爺負責此事,並叫王管家和武丑協助。然而,千辛萬苦找到龍嘯山莊時,卻被羅成拒絕,只好極爲不甘地回到王家莊。
王管家出主意說先別吿訴司徒王戎東西在龍嘯山莊,否則知道又拿不到,必然會被責怪辦亊不力不說,如王戎另外派人去取的話,我們連一丁點兒功勞都沒有。莊主採納了王管家的建議,不動聲色地另尋機會,其間,司徒王大人雖也詢問過王家莊莊主,但都以尙未找到爲由搪塞過去。
前日,原本在臨汝與舞媚娘尋歡的王掌櫃突然趕回莊裡,說羅成已來到臨汝,準備去南昌城。並說明天或後天可能在鍾陵過夜,因爲,羅成一行人有十幾輛牛車,盱水﹝今江西撫河﹞上來往的船小,他們無法走水路。這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於是,二少爺決定派人在鍾陵等候羅成,並伺機將羅成擄至王家莊。不過,三人都見識過羅成的身手,加上隨行人又多,一致認爲硬碰硬毫無勝算,最後商定用麻散。這麻散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各處遊走的無名大夫,一次路過王家莊,爲莊主割惡瘤時所用的麻藥。那大夫說這麻散是他按華佗麻沸散的配方,改了一些藥的份量,使麻醉力更厲害。亊後,莊裡的大夫向他討要了一些。
於是,武丑昨日就帶着五十個莊兵來到鍾陵縣城,按照王管家告訴他的辦法,先把人員分住兩間客棧,每間客棧只留少量房間,以迫使羅成一行人分開住宿。然後,對羅成這邊下手,只要用藥麻翻羅成等人,擄下羅成,便可以說大功告成。
“羅莊主,小人知道的全都說了。”武丑道。
“我們今天到此地的消息,你派人去通知莊裡沒有?”羅成問道。
“小人沒有,因羅莊主到鍾陵城已近天黑,小人來不及派人。”
“此地離王家莊有多少裡地?”
“大約三十里地。”
這時,門外傳來人的嘈雜聲、“叮叮噹噹”的刀劍碰擊聲和人的慘叫聲。
羅成見武丑聽到後心思一動,便坦然地對武丑說:“起來吧,跟我一塊兒出去叫你的手下乖乖地放下武器,別呈能,否則一會兒你們的人受傷的會越來越多。”
羅成的自信自然是源於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武丑一聽,心裡一急,從地上迅速爬了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一邊往外衝一邊大聲呼喊。
來到門外,武丑一看之下,傻眼了:只見他那二十幾個手下,已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十幾個,都掛了彩,剩下的十來個人正渾身抖索着被七個女子用刀指着不敢亂動。
原來,紫玉在羅成離開後,便安排鏢師負責客棧的前後大門,她則與六名女子負責羅成他們所在屋外的守衛。
武丑那幫手下見遲遲沒有武丑的號令,感覺情況不對,於是一個小頭目就派人出來探虛實,結果發現前後門都有好幾條大漢手持鋥亮的長刀把守,而武丑所在的屋外門口,有七個持刀年輕貌美的女子在巡護。
小頭目接到報告後,急忙召集衆人商議,衆人一致認爲應先去把那七個女子擒下,救出武丑再作打算。於是,二十八條漢子擼袖挽刀,氣勢洶洶地直奔“七仙女”而來。
衆莊兵蜂擁來到天井,也不打話,“呼啦”一下把“七仙女”圍了起來,小頭目頗有氣勢的手一揚,衆莊兵有如惡狼見了羔羊般,惡狠狠地一起撲向“七仙女”。
“七仙女”中紫玉的武功自她“變異”後,已達中師水平,羅娟、吳妮兒已至武者大者水準,另四位也是女子自衛隊中的姣姣者,武功也都達到了武者中者水準。她們面對這幫多數也就在武士中小士水準的角色,絲毫沒放在眼裡。
在短暫的一兩個回合的接戰後,就有十好幾個大漢不是被紫玉踹飛,被吳妮兒隻手摜出十米開外,就是被羅娟幾個砍傷、刺傷胳膊和大腿,或躺或坐倒了一地。衆莊兵被“七仙女”的兇悍震住了,剩下的十來個人已嚇得瑟瑟發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