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發現那些士卒和那手拿畫像的侍衛只檢查成年男子樣貌,其它的均不理會,心中立刻有了計較。
“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由我來應付,你們先出城與另兩路匯合後便到偃師……唔,再遠一點,到鞏縣等我吧。切記!別再進洛陽城。”羅成神態坦然,語氣卻不容反駁的低聲吩咐幾人。
羅成雖沒表現出絲毫緊張,幾女仍立刻感到亊情不妙,想說些啥,但見羅成態度堅決,且守城士卒已來到車前,只好滿懷憂慮地看着羅成不再出聲。
“全部下車!”一守城士卒吆喝道。
羅成點點頭示意照做,並率先下了車。
侍衛只是在羅成和馭車的特行隊員臉上察看。那侍衛在看羅成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立刻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像,然後擡起頭再仔細看羅成,反覆幾次後,侍衛忽然衝羅成一拱手行了一禮。
“羅莊主,常侍賈大人尋閣下多日,請羅莊主移步賈大人府上,賈大人有要亊與羅莊主相商。”侍衛態度客氣的對羅成急切地說。
羅成微微一怔,心念電轉:賈謐?莫非他改變主意要我現在便入慕其府?似乎沒道理呀?是賈南風指使他或假託其名召見我?如是這樣,事情還真有些麻煩了!
怎麼辦?硬闖?那顯然是開玩笑!駐在京城,包括城內負責京城宿衛的宿衛兵和城外四周的牙門軍的中軍多達36個軍的編制,總兵力不下10萬人!
不承認自己是羅成?顯然也是不行!那張人像畫早已被羅成瞥見,那畫工堪稱一流,羅成的尊容栩栩如生地躍然紙上;且從侍衛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來看,已確信無疑地認出了改變裝束的他。
一閃念過後,羅成轉身衝特行隊員吩咐道:“盧武,你將幾位送去吧,我去見過常侍賈大人後再過去。”
“是!”叫盧武的特行隊員朗聲應道。
“汝等上車吧。”羅成轉聲一面吩咐幾女,一面走到車前從車上將自己的包袱取下。
雲嫣幾人十分擔憂地看着羅成,遲疑着沒立刻上車。
羅成眉頭一皺,以目示意雲嫣和繆玥她們趕快上車出城!幾女這才極不情願地上了車!
“請兄臺帶路吧。”見車已離城而去,羅成對那位侍衛說。
“請羅莊主移步道旁上那駕車。”侍衛恭敬地指了一下事先已停在那的一架上面坐着一位馭車者的二牛牛車,說。
羅成一言不發走向那駕車,剛走出沒兩步,便聽那侍衛對一守城士卒低聲交待。
“通傳所有城門,羅成已請到。”
侍衛隨羅成之後也上了車。
“汝等何以得知吾今日出城?”雖然覺得多半問不出結果,羅成還是隨口問了一聲。
不料侍衛卻並沒迴避羅成的問題。
“在下等已尋了羅莊主三日,昨日午時纔有人看見羅莊主隨繆祭酒進高密王府去,不一會兒又見羅莊主出來,繆祭酒卻沒出來。在下等便一直遠遠跟着跟着羅莊主所乘的車,想知道羅莊主住在何處後回稟賈大人,後見羅莊主進了繆祭酒的府中,沒多久繆祭酒也回府,在下等見羅莊主天黑亦沒出來,便準備向賈大人稟報羅莊主住在繆祭酒府上,孰料正準備離開時,卻又見羅莊主所乘的車出來了,於是便又跟在後面,豈料羅莊主的車行走如風,在下等很快便不見了羅莊主的蹤影。”侍衛說到這微笑着停了下來,頗有意味地看着羅成。
“隨後汝等便去問高密王或繆祭酒?尚有,汝說已尋吾三日,吾前日進城時,汝等爲何沒見到吾?”羅成不理會侍衛那微笑的潛臺詞,面無表情的問。
“前日吾等只是在北城夏門等候羅莊主從金谷園回城,因賈大人沒見衛尉大人回城,知羅莊主尚在金谷園。然昨日賈大人見到衛尉大人問起羅莊主時,衛尉大人稱羅莊主已於前日離開金谷園。賈大人奇怪,說爲何沒見羅莊主進城,衛尉大人便說羅莊主有或直接回晉安去了,也可能從其他城門進的城。賈大人問衛尉大人爲何會如此,衛尉大人稱他是瞎猜。最後,賈大人便命在下等在城內尋。昨日跟丟羅莊主後,吾等便立刻稟告賈大人,賈大人聽後當即派人去問繆祭酒,繆祭酒言稱不知羅莊主住何處。賈大人隨後便將十幾張羅莊主的畫像交與在下等,並命在各城門處仔細察驗出城男子,務必請到羅莊主。”侍衛將經過詳細道出。
羅成心中暗呼大麻煩來了:賈謐如此急迫卻又十分客氣地將我請來,顯然已非出於其本意!誰能有如此能耐令其這般緊張此事?此人已是呼之欲出!
羅成正一面煩悶着,一面思考對策時,車已駛進一座宅院,顯然賈謐府已到。
羅成一路留意到,賈謐府邸位於城中偏東的位置,坐北向南,左右和三十幾米寬的路對面都是十分豪華的住宅。往東不足一里便是中東門。
“羅莊主,已到賈大人的府上,請下車隨在下來。”侍衛恭敬的對羅成說。
羅成隨侍從走進主宅大廳,侍從吩咐廳內兩名僕役中的一位去稟告賈謐羅成已至府上。
僕役應聲向廳後走去。
不一會兒,便見賈謐從廳後轉了出來。賈謐一見羅成換了個裝束,不由愣了一下。
“應龍拜見常侍大人。”羅成見狀,不亢不卑地施了一禮。
“嘿嘿,羅莊主可是令長淵尋得辛苦呀!”賈謐回過神後皮笑肉不笑道。
“不知常侍大人如此急迫尋在下所爲何事呢?”羅成問。
“應龍不必多問。應龍先隨長淵去見一個人。”賈謐說完,也不待羅成迴應,立刻向侍衛吩咐道:“備車!”
“常侍大人可否告知應龍,常侍大人慾讓應龍去見何人呢?”羅成雖然心中已猜到**分,但爲了進一步確認,還是向賈謐問起。
“去見了便知,羅莊主無須心急如此。走,上車再說!”賈謐一臉神秘,見侍衛復又進來,知道車已備好,便不由分說地呌羅成上車。
上了車後,賈謐見羅成苦着臉在那思索,忽地現出一付詭笑的表情對羅成說:“應龍大可放心,長淵並非帶你去見石衛尉。且長淵已吩咐石衛尉不許難爲應龍,應龍可不必再忌憚他。”
“哦?石衛尉如何向常侍大人說起應龍與其之間的亊呢?”羅成一聽,不由好奇的問。
“哈哈哈……欲奪人所好不成,自己的姬妾卻反被人擄走,此等大失顏面之亊,石衛尉豈會對人言?哈哈哈。”賈謐得意地大笑到。
“天大的冤枉呀!常侍大人從何聽聞應龍劫擄其姬妾?”羅成立刻現出大驚狀,口稱冤枉並問賈謐。
羅成之所以如此,一是不想留下什麼口實給賈謐,二也是想探探賈謐對金谷園發生的事瞭解掌握到何種程度。
“咦?石崇那位叫翔風的胡人美妾莫非不是應龍擄去?”賈謐頓時疑惑起來。
“翔風?胡人美妾?應龍在金谷園那兩日從未見過此人!賈大人也不想想,金谷園除一橋可進出外,四周不是幾十丈寬的水,便是大山,應龍豈能帶一女子不爲人知地出來?何況,即便要擄也擄綠珠,誰會在生死關頭去擄一個普通姬妾呢?”羅成振振有詞地反問道。
賈謐聽後眼前一亮,心道:然也!誰會在幾百武士追殺之際,行如此荒唐之亊呢?何況那胡女翔風已是三十有幾,冒殺身之禍擄此老女人,此人必是色鬼投胎,且嫌命長之徒!唔,此女之所以失蹤,看來必是此女在金谷園私下相好見其有難出手將其救出後藏匿於金谷園中!
“呵呵,看來是傳聞有誤,是長淵誤會應龍了。”賈謐笑笑算是嚮應龍表示歉意。
“不過,應龍還是要謝過賈大人及時制止石衛尉依仗權勢欲對應龍行不利之舉。”羅成皺着眉頭衝賈謐拱拱手道。
“嘿嘿,此亊於長淵來說乃小亊一樁,應龍無須言謝。不過,石衛尉雖表面應承長淵不再找應龍麻煩,私下裡其會不會對付應龍,長淵就很難過問了,因爲,應龍畢竟尚非本府中人。”賈謐皮笑肉不笑地說。
“賈大人心意應龍明白,應龍之前在金谷園已向賈大人稟明苦衷。還是那句話,請賈大人給應龍一年時間,待應龍孝期屆滿且安排好族中之事,便來聽候賈大人差遣。”羅成現出一付誠懇的表情。
“唉,本來長淵等個一年兩年倒也覺得無甚緊要。然如今看來應龍鬚考慮早些過來才行了。”賈謐嘆道。
“常侍大人此話何意?”羅成大爲驚訝地問。
“因爲,有一人更是求才若渴,爲了應龍之事,長淵還被好一頓訓斥。”
“何人敢訓斥常侍大人?莫非是……”羅成做驚疑狀,並將問題留給賈謐。
“應龍猜側無誤,此人正是當今聖上!”賈謐的回答完全出乎羅成意料之外。
“啊!!?”羅成這回是真的大驚加大疑了!
“長淵帶應龍去見的人便是皇上!”賈謐道。
羅成瞪着賈謐一言不發,腦子飛速地轉着。
就在這時,車徐徐停了下來……
“常侍大人,皇宮已到。”馭車的僕役扭頭向車內的賈謐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