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與繆堡主回到繆家堡已是二更,羅成決定次日便離開繆家堡返葫蘆谷,繆堡主要留羅成一行人多呆一天,被羅成婉言謝絕。
羅成從繆堡主口中得知,他已爲葫蘆谷送去五批人共一百九十多戶,近千人,龍嘯山莊按市價每個人頭平均給了五石大米。王晃送人去尚未回來。
另外,爲付地款,龍嘯山莊給了繆家堡第一批兩千斤精鋼(羅成定下的是給普通級鋼,一是羅成沒那麼多好鋼,二是將好鋼給他們也是Lang費,因爲羅成不可能將包鋼法和夾鋼法同時奉上)。同時,羅成派的三名鏢師師付已在繆家堡開始幫助訓練鏢師。
繆堡主還向羅成讚歎不已,稱王晃幾天前回來時告訴他,葫蘆谷谷口城牆二里多長,十來丈寬,丈許深的基坑已挖好一大半了,且谷內已建好許多大屋、磚窯、鐵工坊、木工坊。整個谷內人口看去已不下五千人,人們個個都忙碌不已,幹勁十足。
、繆堡主剛送走羅成,繆玥便拽着繆夫人雙雙來找他。
“夫君,有一亊與汝相商。”繆夫人一臉無奈,有些心虛的對繆堡主說。
繆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盯了一眼正緊張地看着他的繆玥後,轉向繆夫人,頗有些不悅的問:“何亊?”
“玥兒……玥兒已與羅……羅莊主……”
“什麼?你……你竟……竟然……我……我打死你這死丫頭!”繆堡主一聽頓時氣血上涌,怒不可遏,不待繆夫人話說完,氣得一邊罵繆玥,一邊低頭四處找傢伙。
繆夫人與繆玥一下慌了神。
“夫君何須發這麼大火,玥兒還小不明事理,汝原諒她一次吧,讓她別再與羅莊主學武技不就得了?”繆夫人回過神後忙攔在繆玥身前大急道。
“原諒?這事也……”氣得暈頭轉向的繆祖,正暴跳如雷的發泄着,忽地戛然而止,整個人怔在那兒,少傾,才又氣急的訓斥起繆夫人來:“汝幾十歲的人了,說個話還象三歲孩童般語無倫次,詞不達意。豈有此理!”
“這咋能怪吾?是夫君聽了上句便瞎猜發脾氣,與吾說話何相干?”繆夫人脖子一擰,胸一挺不服道。
“還強詞奪理!玥兒這脾性都是讓汝給教的!”
繆夫人還想據理力爭,被身後的繆玥扯了一下衣裳後清醒過來,立刻放鬆繃緊的身子,語氣一緩道:“好了,剛纔是吾不對,吾向夫君陪不是。”
“哼!難得汝還知道錯。”繆祖見繆夫人服軟,嘟囔一句作罷。
“夫君,玥兒這學武技之事……”
“學就學唄,玥兒之前又不是沒學過,此事有啥好問的?”繆祖不耐的說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吾是想說……”
繆夫人話沒說完,忽又被玥兒在身後給“控制”住了。
“爲何不讓母親向父親說?”繆夫人轉身不解的小聲問玥兒。
“父親都說‘學就學唄’,這不已表示准許玥兒去學嗎?何須再問?”繆玥小聲解釋道。
“說是說了,可是母親聽着象是你父親尚未……”繆夫人遲疑的說着。
繆玥忙打斷繆夫人,說:“父親可是男**丈夫,說了豈能不算數?聽玥兒的沒錯,無須再向父親說了。”
“這……好吧。”繆夫人拗不過女兒。
、次日一早,羅成一行人出發了。繆堡主夫婦、繆玥、桂花及繆仲凱一直相送至堡外。繆玥貌似已調整好心態,整個人又顯得開朗起來。不過,她眼神似乎老是在警醒羅成一行人中的某人。
“這繆玥顯得很古怪,那興奮勁兒完全不象是在與人告別。”車上羅成象是自言自語,又向是在對同車的雲嫣母女、詩琴說。
雲嫣和詩琴面無表情不作聲。
“玥兒這姑娘倒是挺招人喜歡的,沒她在顯得一點兒也不熱鬧了。”雲嫣母微笑着接過話說。
羅成聽後,不由回想起自初來繆家堡那晚繆玥送酸梅湯,導至二女先後落水,以及後來繆玥的種種與衆不同的表現,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呵呵,阿姨這話不假,玥兒的確是一個常有出人意料表現的人。”羅成笑道。
“唉,此番別後,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這姑娘。吾很是喜歡玥兒這姑娘。”雲嫣母親嘆道。
羅成瞥了一眼雲嫣和詩琴二人後,笑着迴應雲嫣母親道:“阿姨想知幾時,何不問問雲嫣和詩琴呢?應龍只能告訴阿姨,阿姨很快便能見到玥兒了。”
雲嫣和詩琴一聽,頓時驚訝地看向正笑吟吟看着她二人的羅成。
雲嫣母親先是不解地看看雲嫣和詩琴,見二人吃驚的模樣,再一想起繆玥告別時不僅毫無離別時應有的惆悵,還老是衝雲嫣和詩琴使眼色的情形,頓時似有所悟。
“原來這幾個鬼丫頭串通好了,想必是玥兒正緊趕慢趕跟在後面吧?”雲嫣母嗔笑道。
“奇了,侯爺是如何猜到的呢?”雲嫣頗有開玩笑意味兒地問羅成。
羅成搖搖頭,故意板着臉不屑道:“這還用猜?今天一大早,答案就寫在了你們幾個的臉上。特別是那玥兒,一臉神秘而又興奮的模樣早將藏在她心裡那點兒小秘密暴露無遺。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有前科的慣犯。”
雲嫣和詩琴頓時面面相覷,緊張而憂慮起來,詩琴更是用探詢的目光看着雲嫣,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
羅成一見,心中暗笑不止,忽地壓低聲音問:“不知二位需要在何處停一停車呢?”
雲嫣和詩琴渾身一震,剎時羞紅了臉,驚異地看了羅成一眼後垂下頭去。
雲嫣母親恍然,不由笑着埋怨地看了羅成一眼。
“盧武,停車休息一會兒。”羅成一斂笑容,衝駕車的盧武吩咐道。
車隊停了約一盞茶時間,另兩駕車的人見站在路邊看風景的羅成仍無起程之意,正疑惑不解時,就見繆家堡方向一駕單牛牛車跑得象是要散架了般向他們直奔來。
及近,只見繆玥和桂花坐在車上,車上還堆着幾個大包袱。可憐那年輕的車伕竟跑得已是臉色發青,粗重的喘氣聲中夾雜着呼嘯聲。
“嘻嘻,你們咋停下不走了呢?”車還沒停穩,繆玥拎着一個包袱跳下車後嘻皮笑臉的問大夥兒。
“繆大小姐沒到,吾等哪敢走呀?只是不知這次謬大小姐留字條沒有呢?”羅成一臉認真的反問。
“嘻嘻,這次是父親親口應承的,侯爺大人儘可放心!”繆玥涎着臉迴應後,轉頭衝肩上揹着一個大的,懷裡抱着一個小的,身負兩個包袱的桂花吩咐說:“桂花你上翔風姐的車。”
“是!”桂花應聲走向第二駕車。
“二碾子,將你拿的三個包袱放前面第一駕車上去後自個兒回去吧!”繆玥又吩咐扛着三個包袱的車伕道。
見此情形,衆人都面帶會心的微笑看着一臉苦笑的羅成。
車隊繼續前進,一路上,羅成的車箱內不時傳出女子的歡聲笑語。
再次來到香姑的客站時,迎接他們的竟是一五十多歲的老漢。一問方知,香姑已將客棧讓給老漢,帶着三個娃兒投奔葫蘆谷去了。
原來,王晃幾次往返於葫蘆谷與繆家堡在客棧歇腳時,香姑從他口中得知丘石他們如今在葫蘆谷過得很不錯,不僅不再擔心沒飯吃,娃兒還無須交錢很快便可在新建的學堂讀書識字。於是毅然將客棧低價賣給老漢後帶着三個娃兒,跟着王晃送的第三批災民一塊兒去了葫蘆谷。
到了葫蘆谷,找到葫蘆谷建設副總指揮丘石後,丘石便領着她母子四人向洪壽言明情況,洪壽便安頓香姑協助大食堂負責人管理大食堂。
結果沒過幾天,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三十好幾喪妻無子,身強體壯,精力旺盛的丘石與三十多歲豐盈美貌,潑辣幹練,能吃苦耐勞的香姑成了夫妻。這些情況自是羅成回到葫蘆谷才得以知曉。
羅成他們到了贛榆後,依據特行隊員畫的圖,從贛榆縣北面一條寬約五丈的道路盡頭下道後向位於東北方向的葫蘆谷繼續選擇地勢較爲平坦的地面前行,如此一來,這段有近十來裡的路程,羅成他們幾乎都是下車步行。
趕了一個時辰左右,羅成一行人從葫蘆谷口工地處進了谷。此時,正值葫蘆谷用晚饍的時間。只見谷中各食堂坐滿了用饍的人,濃郁的飯菜香氣和不時發出的歡笑聲從各食堂飄散出來,令人感覺到濃濃的生機的同時,倍覺溫馨和心情舒暢。
“羅莊主回來了!”羅成一行人剛路過一座食堂時,食堂內不知誰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頓時,用饍的人們全都站了起來紛紛涌向門外、涌向窗口。
“大夥兒辛苦了!”羅成站住面帶微笑向衆人招手致意。
“不辛苦!”
“一點兒也不辛苦!”
……
人羣中稀稀落落,此起彼伏地迴應着。大多數人只在那興奮而好奇地看着羅成發呆傻笑。
羅成見狀,頓時深刻領會了排練方陣,標語口號的“重大意義”。
“大夥兒都回去用饍吧,我聞着飯菜香,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了。呵呵。”羅成一面笑着說,一面揮揮手帶着一行人向谷中區的臨時總部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會心的笑聲。
趕到總部時,已是黃昏時分。
羅成老遠便透過總部厰開的窗口見到總部內不僅洪壽在裡面,紫玉、娟兒亦赫然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