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夜襲
這日曹洪非常窩火,大軍一路東行,但是前面的夏侯淵一直派出使者前來催促,讓大軍保持完整陣型,不要形成空檔,以免爲漢軍所趁。
但是兩條腿的步兵,與四條腿的戰馬,怎有可比性?如此下來,雖然大家都走得非常辛苦,但還是將昨日20裡的空檔變成30裡。
看到大軍在急行軍後出現的疲態,曹洪頗爲頭痛,對夏侯淵的決定,不是不理解,劉琦因爲孤軍深入,兵單力薄,一路給夏侯淵製造困難,主要是消耗曹軍決戰的勇氣,爲大軍固守潼關贏得勇氣與時間。
因此,再辛苦,曹軍也不能被漢軍所比下去,一路下來,夏侯淵可以忍受上千精騎的損失,曹洪可以忍受急行軍後,數千曹軍掉隊,大軍凌亂的分佈在關中平原上,也要一路東追,誓在諸葛亮大軍趕到前,殲滅劉琦所部孤軍。
如今已是寒冬臘月,大軍經過數日行軍,已經人仰馬翻,稍稍安營紮寨之後,幾個副將就準備就地宿營。
曹洪感到最近眼睛一直再跳,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是這個異常現象讓曹洪也頗爲警惕。
在幾個副將就準備草草了事時候,曹洪變得非常嚴厲,強調大敵就在左近,劉琦爲戰術名家,數日前驕橫的樂進就因此自刎身亡,難道大家也想象樂進那樣兵敗嗎?
因此,曹洪不顧將士疲勞,連夜查營,督促一干將佐做好安營紮寨工作,如此曹軍才建立起象樣的營寨,才建立起崗哨。
曹洪巡視完衆軍後,拖着疲憊的身軀,正準備躺下休息的時候,突然後營爆發出陣陣吶喊聲,接着想起一陣陣馬蹄聲與喊殺聲。
曹洪大驚,漢軍襲營,第一個念頭從腦中劃過,當即從行軍牀上爬起,快步來到大帳,邊走邊憶起巡營時後軍將士一個個疲倦的臉色,不由得內心頗爲緊張。
剛進入大帳,參軍匆匆跑上來,有支千餘漢軍騎兵,正奔襲曹軍後軍,將士們猝不及防,被漢軍騎兵殺入營中,頓時亂成一團。
但就在這時,這些騎兵突然將滿是桐油的罐子往曹軍糧草上潑,後軍將領一看,當即傻了眼,急忙整頓千百餘曹軍前去迎擊。
但這羣騎兵來如風去如雨,在曹軍將士向前衝鋒的時候,留下數百騎兵紛紛張開大弓,向曹軍一番猛射,衝在最前面的曹軍被射殺數百人。
正在這時,曹洪已經率領援軍趕到,但是漢軍也利用曹軍這一挫折,紛紛射出火箭,曹軍後營火光沖天。
曹洪大急,數年前曹操打敗袁紹,取得官渡之戰就是火燒袁軍糧草,當即慌忙讓樑習率領上萬曹軍前去撲火,以保證糧草不被漢軍所燒燬。
曹軍由於爲了保全糧草,對漢軍騎兵追迫不甚急,如此雖然能夠大軍糧草雖然損失不甚大,但是對漢軍緊迫也不是甚緊。
漢軍看到曹軍越來越多,知道時機不再,當即策馬向曹軍右營殺去,曹洪雖然嚴令各營多加防範,但還是以爲漢軍夜襲人數較少,亦以爲會徐徐撤退,但是想不到漢軍竟然向曹軍軍營深處殺去。
當即大驚,急忙指揮衆人前去迎擊,但是這次漢軍竟然沒有停滯,一路向前,從曹軍右營殺出,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到二更的時候,後營糧草大火逐漸被撲滅,看着被漢軍這樣一襲擊,竟然損失千餘人馬,數千擔糧草,曹洪不由得有點心痛。
正準備拿後營主將四問的時候,突然右營外喊殺聲震天,軍鼓急鳴。
曹洪大呼不好,急忙匆匆趕到右營,讓人驚訝的是,右營燈火通明,但是除了不時拋入的火箭之外,沒有一個敵人的蹤跡。
看着滿臉憂傷的右營主將,曹洪就有點火,但是這位主將也感覺很窩火,在穩定軍心之後,派出上千曹軍前去迎敵,但是這數千曹軍士兵竟然被射回。
曹洪正準備發火,參軍在其耳際低語道:“將軍,漢軍抑或使用疲兵之計,通過騎兵夜襲,深夜騷擾,以增加我軍疲憊與恐懼心理,使其不能與漢軍苦戰。”
曹洪摸頭一想,誠實如此,在長安道潼關地域,曹軍兵力佔有絕對優勢,漢軍要戰勝曹軍,目前看來,除了拖到諸葛亮來援之外,別無他途。
當即釋然,好好安慰下衆人,讓大家留下部分人馬,嚴防漢軍偷襲,而大部正準備就地宿營時,突然前面幾個曹軍士兵大喊道:“神燈,神燈!”
曹洪順着叫喊聲望去,只見天邊飄來數棧燈,引起衆人的好奇,大家都頗爲好奇,紛紛指着這些神燈,議論着。
一些迷信的將士竟然跪下,向這些所謂的神燈頂禮膜拜。
曹洪看到羣情激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希冀車到山前必有路,情勢不致太壞。
片刻,這些神燈接着風力,飄到曹軍大營所在天空,大家看着這奇異現象,更是議論紛紛,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個士兵高喊道:“高祖之劍,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旁邊一個士兵大驚,問道:“你一個人嘀咕什麼,什麼高祖之劍?”
先前高呼的士兵吼道:“神燈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不認識字?”
於是“高祖之劍,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種傳言在曹軍中傳開,曹軍人心惶惶。
正在這時,突然左營外發出陣陣殺喊聲,衆人大驚,曹軍急忙派出將領前去彈壓,片刻傳來消息,漢軍又在左營裝神弄鬼,讓左營將士不得安寧。
曹洪當即釋懷,對衆人說道:“裝神弄鬼,劉琦功夫天下無敵,大家不需理會漢軍騷擾,除了留下少量人馬防守之外,其他的都回到營地休息吧。
突然前軍爆發出陣陣殺喊聲,很多將士連連罵娘,是誰這麼可惡,到底讓人活不活了。今夜安排這樣多事端,大家都從初時震驚中恢復過來,有的士兵剛剛在打盹,多數士兵連被子都還沒有捂熱,又在哪裡瞎折騰。
曹洪亦有點疲倦,初時聽到殺喊聲,也不以爲意,亦以爲是漢軍騷擾,坐在大帳案几邊,打盹。
突然,一個將領匆匆跑進來,高聲喊道:“將軍,大事不好,漢軍殺來了。”
曹洪驚起,慌忙問道:“曹軍不是騷擾,怎麼殺來了?”
將領慌慌答道:“將軍,漢軍不但出動騎兵,亦出動無數步兵,向前營掩殺過來,將士們傷亡頗多。”
曹洪大驚,從案几邊躥起,率領一干人員奔出大帳,遠遠看見前營火光沖天,喊殺聲震天。
曹洪急忙讓參軍召集衆軍,以救援前營,但是由於曹軍將士們太疲勞,在半柱香的時候曹洪才集合起大軍,趕到前營。
此時天空已經大亮,曹洪趕到前營的時候,看到火光沖天,滿營狼藉,曹軍傷亡慘痛,而漢軍亦在援軍趕到時,撤出戰陣。
曹洪被激怒了,當即命先鋒率領數千兵馬前去追擊,但是被漢軍騎兵所滯頓,竟然沒有效果。
曹洪火氣頗多,正在大帳中發火,一夜被漢軍夜襲數次,大軍傷亡慘重,如此戰果頗讓其感到揪心。
片刻奉命追擊的曹軍將領趕回大帳,聲言漢軍來如風去如雨,大軍追擊無果。
曹洪面色一沉,正準備惡言相向,這時隨軍參軍向曹洪說出自己的憂鬱,漢軍昨夜夜襲曹軍,目的何在?
曹洪頗不以爲意,笑道:“劉琦小兒雖攻取潼關,戰敗樂文謙,但畢竟勢單力薄,孤軍深入,昨夜偷襲我軍,洪以爲定是先生所言疲兵之計亦。”
參軍搖搖頭道:“將軍,小人今日方知昨夜之謬亦,如今看來,劉琦胃口不少亦,以小人觀之,劉琦或許想吃掉將軍抑或夏侯將軍所部亦。”
曹洪大驚,豁然起身道:“斷不可能,難道劉琦瘋了?想以區區數萬兵馬,短期內殲滅吾與妙才所統轄的數萬大軍?”
參軍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此看來,只能做如此解釋,否則劉琦斷不可會如此用兵?想想昨夜漢軍夜襲吧,想想那所謂的“神燈”吧?”
曹洪大驚,良久問道:“雖然如此,但是洪還是不敢確認?”
參軍答道:“將軍,若是漢軍準備圍殲我軍,朗以爲多半是夏侯妙才所部。畢竟這數日下來,夏侯妙才所部傷亡頗大,畢竟與大軍竟然相隔三十餘里,畢竟其兵力遠不比將軍所轄的五萬之衆。將軍可以派出上百騎斥候,看能否順利聯繫上夏侯將軍,若是不能夠聯繫上,將軍須率領大軍全力營救夏侯妙才將軍。”
曹洪被驚起陣陣泠汗,不過細想參軍所言亦屬實,當即對參軍說道:“司馬參軍,汝可速速派出兩百斥候,聯繫夏侯妙才將軍,望其能向我軍靠攏,防止爲漢軍所趁。洪亦將率領大軍,前去救援夏侯將軍。”
司馬朗一聽,當即領命而去。
片刻斥候來報,在大軍前方十里處有一隘口,漢軍構築起工事,以防止曹軍東行,斥候剛到渡口旁邊,就被漢軍殺回。
曹洪大驚,拔出寶劍對衆人道:“諸公,生死存亡,在此一戰,前進者有償,後退半步者斬,大軍定擊退漢軍,以救援夏侯將軍。”
當即率領五萬筋疲力盡的曹軍,浩浩蕩蕩的向隘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