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書房途中,暗自總結了今天整個事件,看來只有拿受辱來大做文章了,將整個問題解釋成自己與蔡麻子之間矛盾,完全推脫劉江與紫凡的關係。只有這樣才能站住主動,畢竟劉琦是州牧府大公子,且弟妹都還非常幼小啊,虎毒不食子,劉表再狠心也不可能處罰自己吧。
何況歷史上劉表是名噪一時的八俊之首,除了不能顯示其武功外,除了缺少征服天下的雄心外,治理荊襄還是很不錯的。於是停止哭喊,但滿臉淚水,跟隨衆人來到大廳。
站在下首,泠泠的掃視廳中衆人。除了蔡氏外,另有一個少婦坐在劉表傍邊,二十多歲,特別是那腰身非常釺細,雙眼好象能說話似的,南方楚女溫柔多情的先天優勢,在她身上得到完美的體現,甚是美麗。這就是劉表的三姨太陳氏了,在養病期間曾經跟着劉表來探訪了兩次,但是沒有交談。
站在最上面的是老管家劉全,五十多歲,一副文士打扮,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深淺。
衆人還沒坐定,劉江紫凡與那個被滿身血跡的蔡麻子就被帶上來,跪在大廳中間。
再看衆人臉色,劉表臉色鐵青,胸口起伏不定,還沒待蔡麻子跪下,就要求郎中給蔡麻子包紮傷口,要求家人給蔡麻子換一套乾淨的衣服,看來對蔡氏頗爲畏懼,又好像是劉琦做錯了事,他馬上要賠禮道歉似的。
蔡氏滿臉悲憤,眼睛中居然佈滿了淚水,全然不顧劉表就在身邊,不時狠狠的瞪着劉琦,彷彿想一口將劉琦吃了似的。
而老管家劉全則憂傷的看作劉琦,也着急的看着劉表,一個勁的說自己不好,讓後花園出現這種流血事件,又連連開導劉表,不要氣壞身體。
劉表青筋暴起不是瞪着劉琦,口中不是說怎麼如此辱沒斯文,與下人一般見識,難道不怕影響名聲,不怕影響前途。
劉琦這時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看到場中情勢,未審先判,多數人認爲理虧的是劉琦,蔡麻子反而是受害者。
就在這功夫,蔡麻子已經坐在椅子上,郎中忙上忙下幫他止血療傷,家丁幫他更換新衣服,反而沒有人來審問劉琦爲何暴打蔡麻子?
看來劉全已經從劉表眼中找到了處理的最佳方案,吩咐家丁將劉江關起來,吩咐郎中好好看管蔡麻子。
即於劉表,也已經顯得疲倦的樣子,口中輕輕說道:你們怎麼陪大公子的,讓蔡管家深深受受重傷。老夫還沒有死,家裡就亂成一鍋粥。既然如此,就將你們兩個關兩天,不給吃不給喝的,看你們兩個下人還敢惹事不?”
說完,連連咳嗽,在陳氏侍候下,明顯感覺體力不支,準備起身回書房。
見老爺已經發了話,劉全一揮手,當即閃出兩個家丁,當即準備將劉江與紫凡押下去。
蔡氏一聽大驚,劉表明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想簡單關兩天下人了事,當即跳出來,大聲吼道:老爺,這也太便宜這兩個下人了?“
劉表剛剛起身,準備離開,看到蔡氏站出來,當即怔住了,站在哪裡。旁邊陳氏見狀,說道:“姐姐,老爺昨天晚上咳了一晚上嗽,身體非常疲倦,你就讓老爺安靜的休息下吧。”
蔡氏早已喪失理智,仗着自己受寵,仗着蔡氏家族在荊州的勢力,一點都沒有將陳氏放在眼裡,說道:“如果不是你這個小狐狸迷惑老爺,老爺怎麼會咳一晚上嗽呢?蔡管家被打成如此,絕對不能如此了了。”
劉表大驚,想不到蔡氏這樣不給面子,強忍着沒有張開嘴,旁邊的陳氏可受不住了,哭道:“蔡姐姐,你怎麼能當着下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呢?老爺還健在的時候你就這樣欺負賤妾,若是老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賤妾怎麼活呢?”
當即兩個女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生激烈的爭吵。
劉琦可沒有心情理會兩人爭吵,在這期間,已經前因後果整理一篇。
該怎麼辦,是順勢犧牲劉江這兩個下人,如此雖然可以暫時擺脫殺人的兇名,但按照這個歷史軌跡,必定成爲被蔡氏與劉備手中的傀儡。看着孤零零的劉江與紫凡,特別是紫凡那單薄的身體,一股悲憤衝上腦際,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蔡氏,歷史上你不是迫害劉琦太甚嗎,今天就在這大廳中見一個真章。
當即大喝道:“今日之事與劉江紫凡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本公子與蔡麻子的爭端,蔡姨趕盡殺絕,逼人太甚”
聲音不大,但足以震驚在座衆人,大家象看一個新鮮事物般看着劉琦,公開坦承暴打家丁,這明顯是往火坑中跳吧,平日溫文爾雅,常常讓下人墊背的大公子,今天居然公開維護下人,爲了下人居然不惜甘冒己身被罰的危險,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蔡氏與陳氏當即停止爭吵,怔怔的看着劉琦,不知如何是好?
劉表滿臉憂傷,甚是不安的看着劉琦,頗爲不捨。
蔡氏雖然狠劉琦,但剛纔還是不敢公開指責劉琦的,剛纔他公開指責處罰不公,只是想多獲得點利益,多逼劉表讓下步。
現在劉琦既然已經公開承認了,想不到經自己這樣一逼,傻瓜劉琦坐立不住,公開跳出來,反而指責自己逼人太甚,一下打亂了她的思路,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
“怎麼與他們兩個沒有關係,若不是他們挑撥,平日溫和的大公子居然會用槍砸下人?”
劉琦定了下神,語氣平和的回答道:“蔡姨這句話就說得有問題了,是本公子用槍砸的蔡麻子,又不是他們,你如此說,好像說我劉琦沒有大腦,是個混帳王八,整個人被下人支配似的?”
蔡氏當即怔住了,她本想放過劉琦,只拿兩個人說事,誰知道經自己一逼,劉琦居然站出來,公開指責自己。
騎虎之下,若是再退,讓劉琦胡攪蠻纏下去,這種趨勢若繼續流傳下去,州牧府還有誰聽她的。
何況蔡氏本爲荊州大族,蔡氏一生早蠻橫慣了,自己親信被打,現在自己反而被指責,怎麼甘心吃這樣大的虧,當即嘿嘿的說道:
“大公子今天表現也太出人意外了,要知大公子往日可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人見人愛的公子哥,今天怎麼會有如此變化,在後花園裡面用槍砸下人,不是身邊人挑撥,那是什麼?”
劉琦現在才感覺在公司裡面與各部門負責人吵架的妙處,前世養成的強辯功夫終於大有用處了:“今天琦也感覺非常奇怪,平日溫柔賢惠的蔡姨,怎麼包庇上傷害琪的小人?在小人未得逞的時候,怎麼幫助小人來捆琦,怎麼拼命幫助小人下掉琦的兵器,是不是一定要小人害死了琪才心甘?要知道蔡姨是愛父親大人的,而父親大人是愛孩兒的,如此說來蔡姨也應該喜歡孩兒不是,怎麼今天居然置琪的生命不顧?或者是孩兒太笨了,至今還沒有想明白,這應該不是蔡姨的本意吧,蔡姨應該不會謀害孩兒吧?今日蔡姨做出如此種種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難道是蔡姨受了那個小人挑撥,要謀害孩兒性命不可?蔡姨,請將那個小人找出來,如此蔡姨再也不受小人矇蔽了。”
劉琦倒打一釘芭,不與她探討劉琦暴打蔡麻子這件事,反而通過讓下人綁劉琦,讓下人搶劉琦兵器,引申到謀害自己性命這個份上。
須知後媽地位本身就很尷尬,若讓坐實謀害性命這個罪名,人人會喊打的。
面對劉琦指責蔡氏公開綁劉琦的事實,蔡氏當即方寸大亂,難難辯解,說什麼當時氣暈了頭,說什麼看到蔡麻子滿身血跡,滿臉蒼白,不停支吾。有幾個家丁看到蔡氏方寸大亂,竟然忍俊不住。
劉全威嚴的看了那幾個笑出聲的家丁,那幾個家丁趕忙矇住嘴巴,強制忍住。看到那幾個家丁表情,劉琦不免有點高興,想不到往日從吵架方法居然有如此用處。
劉表看到劉琦將蔡氏逼到絕境,也實在太過分了,當即制止了劉琦,說道:“你蔡姨是被你的行爲氣暈了,怎麼可能謀害你性命呢?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看你把你蔡姨氣到什麼程度,小孩子不懂事,還不向你蔡姨賠禮道歉?”
劉琦一聽劉表只是怪劉琦小孩子不懂事,當即大喜,馬上跪下道:“父親大人,孩兒知錯了,孩兒確實年幼不懂事,爲小人所逞,沒有忍難忍之事,只是圖一時痛快,快意恩仇,孩兒知錯了。”
劉琦面向蔡氏,哭道:“蔡姨,孩兒絲毫沒有怪你要謀害孩兒性命的意思,孩兒知道你與蔡管家夫妻感情甚好,今天孩兒打了蔡管家,你要爲他報仇,要捆孩兒,孩兒現在不反抗了,蔡姨你現在就可讓下人將孩兒捆了,若你還不解氣,你可以當衆打罵孩兒,孩兒今天沒有沉住氣,沒有忍難忍之事,打了蔡管家,得罪了蔡姨,蔡姨只管責罰孩兒就是了,但千萬不要記恨孩兒,也不要記恨父親大人。”
劉表看到劉琦聲淚俱下,大異從前,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的好?而蔡氏看劉琦跪在她身邊,捧着一個棒子讓她責罰,大窘,說道:“大公子,你是老爺的大公子,你即使有千般的不是,賤妾也不敢記恨於你,更不敢記恨於老爺,如今你弟妹還年幼,劉氏還需要大公子扶持,賤妾怎麼敢記恨於你?”
劉琦哭道:“蔡姨,你是記恨於劉琦的,你畢竟只看到了蔡麻子被孩兒打得滿身是血,你若不記恨孩兒,怎麼會讓下人當即綁了孩兒,難道孩兒難一個家丁就不如?”
劉表實在看不下去了,吼道:“好了,蔡姨是你姨娘,對你喜歡就來不及,怎麼可能與你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呢?怎麼會記恨與你這個小孩子呢?”
蔡氏也聽出弦外之音,先母王氏過世後,劉表禁止劉琦與蔡氏交流她是知道的,如今聽到劉表這樣說話,早就坐不住了,哭道:“夫君大人說賤妾對大公子關愛,賤妾不敢擔受,但不論怎麼說,賤妾發誓不會對大公子產生謀害之意。今天只是看到蔡麻子被打,生死不明,如此身心大亂,亂了方寸,讓下人嚇嚇大公子而已。想不到讓夫君大人與大公子心生嫌棄,如此賤妾百嘴莫辯。”
不過停留半刻,蔡氏聲音立刻提高一倍,對劉表說道:“但是老實本分的蔡麻子好好的一個人,被大公子打得生死不明,賤妾實在難嚥下這口氣。”
看到劉表臉色有點變化,劉琦當即大驚,趕忙搶聲說道:“蔡姨的意思是蔡麻子比孩兒重要一百倍,如果蔡麻子今天被孩兒盛火打死打殘,蔡姨是要拿孩兒抵命的好還是要孩兒也想蔡麻子這樣砍掉手掌。”
蔡氏當然不敢承認想要劉琦手掌,或者要劉琦抵命,如此劉琦不說,劉表也不會答應,於是一個勁說是自己當時氣憤過度,心智失常,纔會胡亂命令下人,且一個勁說劉琦不該如此痛打蔡麻子。
劉琦看她爭論得有點理窮了,大家都知道先母王氏不明不白的死去,都知道劉琦前段時間不明不白的大病一場。今天發生這種事情,難免讓人產生諸多懷疑,如此之下,場中衆人多同情劉琦。
見狀,劉琦當即將前因後果訴說一遍,當然將黃蓉那招用上,真話與謊話連成一遍,整個事情變爲蔡麻子想教訓劉琦,幸好劉琦偷襲得手,才未遭謀害。
蔡麻子支吾半天,滿臉漲紅,但在劉琦滔滔不絕的言語中,根本插不上話,最後只嚇得跪倒在地。
蔡氏見狀,連連喊冤,劉琦見狀,再次詢問蔡麻子:“蔡管家,你吼劉江與紫凡時,是否手中拿了柄劍,就像這樣,威逼着劉江與紫凡。”當即做出蔡麻子常做出的一個動作,不過轉過身面對劉表的時候,樣子已經變形,滿臉充滿殺氣。
蔡麻子見狀,說道:“是啊。”
劉琦跪下對劉表說道:“父親大人,孩兒年幼不懂事,當時看到蔡管家這個動作嚇壞了,以爲他會衝過來教訓孩兒。孩兒想自己爲州牧府大公子,怎可被小人如此欺負,士可殺不可辱,故一時氣憤,傷害了蔡管家,雖然也保住了孩兒的名字。”
劉表當即一聽,氣得半天才說出話:“蔡麻子,你眼中是否有尊卑,盡然敢這樣對待大公子?”
蔡麻子一聽,再次跪倒,說道:“老爺饒命,小人沒有不尊重大公子?”
劉表滿臉充滿鄙夷,對蔡氏說道:“也是你一天慣的,調教的這些家丁,凶神惡煞的,不知長卑有序,原來老夫不是不知道,但一直忍住了。誰知越來越沒有王法了,今天竟然想對琪兒不利,明天是否也想對老夫不利?”
蔡氏當即嚇壞了,當即跪下,讓劉表責罰。
劉表見狀,泠吼數聲道:“老夫初時看到蔡麻子被打,本生心憐意,想不到如此可惡,完全是因爲往日太囂張所致,完全咎由自取。這種家丁誰敢用。來人,將這惡奴亂棍打出,如此惡奴州牧府永不錄用。
當即閃出數人,用棍夾着蔡麻子,連拖帶拽,打出州牧府。
蔡氏見狀,氣壞了,當即跪倒在劉表面前,連連求饒,也不能改變蔡麻子的命運。
看來劉表已經下定決心,今日之事,劉琦與蔡麻子已經成爲水火,若是留在州牧府,難免會鬧出事的,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趕出州牧府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