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回平庭縣過年
宣和七年十一月一日,豐州北岸,一場廝殺剛剛結束。
戰鬥的規模其實不大,羅廣派遣自己的心腹渠帥,一方數千人,五千人不到,從南岸北渡,成功上岸後,與北岸的豐州守軍進行了交戰,由於人數不如對方,戰敗而亡。
“將軍,抓了三個豐州軍斥候。”一名校尉打馬過來,向這支從北岸上岸的渠帥萬真彙報道。
“現在就審。”萬真令道。
萬真是跟着天師羅廣起事的老人了,原是道觀的一名道童,跟着羅廣一路征戰北地,佔據整個北地後,羅廣大加封賞,他也得了渠帥之職,是羅廣最爲信任的心腹之一。
此番南下攻豐州,他便被認命爲先鋒之一,作爲突襲的先鋒,在雙方主力交戰的情況下,他率馬步軍四千餘人潛行渡河,驅逐可能出現的豐州官軍,掩護天師主力從北岸渡河。
午後,天師軍首領羅廣同兩名大方渠帥,率五萬步卒依次過了河,萬真上前稟告。
至此,整個豐州北岸完全被天師軍佔據,越來越多的渠帥,率領麾下軍隊,從北岸依次上岸,且在三天不到的時間,攻下豐州四大重城。
豐州知府、防禦使、以及先前朝廷支援過來的中郎將,全都被天師軍圍困在其中。
羅廣沒有下令強攻,而是用大軍將他們團團圍困了起來,驅使對方投降。
圍困期間,羅廣甚至還有心思去詢問勤王大軍的情況如何。
豐州能派諜衣滲透到青州來,羅廣也早就派遣了大量天師教的信徒於南方。
所以,即便是天師軍的觸手還沒伸到南方,但對於勤王大軍的消息,還是瞭解一二的。
負責情報的渠帥道:“前方探子剛來報,勤王大軍在樑家的支持下,打下了河東和河西,整個河東之地,有十萬勤王大軍盤據,徐國忠的軍隊,已經連連敗退,幾乎沒有打過一場勝仗,想必要不了多久,勤王大軍就能打到天川了。”
羅廣嗤笑一聲:“徐國忠不是皇室宗親,根本無法調動地底龍脈之氣,一旦勤王大軍打到天川,徐國忠必敗。”
羅廣清楚,一旦徐國忠戰敗,無論後續朝廷爲誰所掌,但凡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勢必會將矛頭對準天師軍。
而天師軍目前的實力,根本不是勤王大軍的對手,所以,徐國忠不能敗,起碼不能敗得這麼快。
他必須給勤王大軍上點壓力。
十一月五日,羅廣開始了強攻,也在這一天,徹底殲滅了豐州主力。
十一月六日晚,豐州知府、防禦使等一衆五品、六品官員的妻妾、女兒被押至天師軍大營,羅廣邀衆將殘虐淫樂了一晚上,最後將被淫樂完的“戰利品”,賞給了帳下親兵。
十一月十日,羅廣從南線抽調出大量天師軍士卒,組成突擊營,通過淮河,奇襲淮王的大本營淮州,給勤王大軍上點壓力。
因爲有船隻幫忙運送輜重、糧草,天師軍行動非常迅速,十八日傍晚時分,淮州斥候得知了賊軍的意圖,連忙派人去通知淮王。
雖然淮州留守的軍隊足夠多,但爲了安全起見,抽調出了一支精兵,護送淮王妃等之衆家眷前去江南避禍。
十一月二十五日。
淮王得知大本營遇襲,連忙從東線抽掉了大量兵馬回援。
徐國忠見狀,立馬調遣大軍,主動與勤王大軍開戰,取得了初步勝利,搶回河東數縣。
天氣越發的寒冷,多方勢力暫時止戈。
豐州。
“陳墨乃何人?”天師羅廣指着一封戰報,問道。
“天師您忘了,就是上次全軍通報加嘉獎的十七歲小將,乃楊名貴麾下將領。”帳下謀士回道。
“噢,是他呀。”最近發生的事太多,由他忙活的事情也特別多,讓羅廣有些忘了,重新記起,羅廣連忙拿起陳墨遞交上來的戰報看了起來。
越看,羅廣眉頭皺的越緊,看完後,戰報啪得一聲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道:“好一個樑鬆,是貧道小瞧了他。”
他不僅小瞧了樑鬆,也小瞧了陳墨。
在他看來,連一個十七歲的小將都能重創樑鬆,認爲這樑家驕子,也不過如此,所以只派了一個大方,三個小方去支援,沒派一支主力前去。
卻不成想,四方渠帥全都陣亡,所剩兵馬不過萬。
“天師,出什麼事了?”看到羅廣拍桌子,帳下的一衆渠帥面色微變的詢問了起來。
“虞州戰事失利,盧永剛陣亡了,樑鬆用我們天師軍的人頭在虞州的墜馬城,築了一座京觀,五方軍隊,幾乎全軍覆沒。”羅廣沉聲道。
此話一出,衆人聞之一震。
要知道,天師可是先後派了十三四萬軍隊攻打虞州,可先是楊名貴部失利,幾乎全軍覆沒,現在又幾乎全軍覆沒,他們攻下豐州,死傷的人馬都沒這麼多。
“盧永剛都陣亡了,那小將還活着?”有渠帥問。
“不僅活着,還活得好好的,並在墜馬城救下殘軍近萬,目前已撤至天水鎮,請求我們派兵增援。”羅廣道。
衆渠帥吸了口涼氣,作爲四品武者的盧永剛都戰死了,一個六品武者的小將,居然還活着。
萬真眼珠子轉了轉,道:“如今我等大軍已經渡河,若趕去支援,少說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且現以入冬,年底將近,再起戰事,怕是不妥,不如讓他撤回青州,防止樑松北上。”
多方渠帥聞言趕緊符合,道:“萬渠帥此言有理,天寒地凍,不宜作戰。” 他們好不容易打到豐州,坐了下來,還沒好好的休息一會,纔不願意在這大冬天轉戰去虞州呢。
羅廣豈不知下面人的想法,旋即道:“這封戰報上,陳墨有意收編那近萬殘軍爲帥,不知爾等有何想法?”
三十六方渠帥,是羅廣早就定下的,若是有渠帥戰死,則須剩下的渠帥一起坐下來商量,由誰來接替。
“不妥,他才六品,而我等渠帥,實力最低也是五品,況且他資歷尚低,又年輕,不足以掌握一支大軍。”
“此言差異,正因他年輕,說明未來的潛力大,加之人家上次能斬敵五千,俘敵六千,能逃脫樑鬆的追捕,說明其有勇有謀,至於資歷低,各位誰不是一戰又一戰成長起來的。”
“說的不錯,況且我們都過河了,那支殘軍也確實得讓人來統率,且目前陣亡了不少渠帥,也得有人去補。”
“……”
衆渠帥你一言我一語,各持己見。
更多的意見是同意的。
主要的還是他們看不上這支殘軍,加上離得又遠,還不如賣個人情。
羅廣看向沒有說話的萬真,詢問他的想法。
萬真則是問了一句:“楊渠帥也是大方渠帥,他人呢?”
“楊名貴已向貧道告病,說身體有恙,需要調養一段時間。”羅廣道。
“既然如此,青州得需要有人統帥,屬下也同意陳墨爲帥。”萬真道。
羅廣手指輕輕敲打了下桌子,旋即說道:“如此,那貧道就擬令陳墨接認宋牛的小方渠帥之職。”
……
十一月二十八日,陳墨帶着百餘騎,以及所有戰馬,趕往平庭縣。
從天水鎮撤出後,他帶着軍隊撤回到了泉陽縣,在泉陽縣駐紮了下來,他們還在虞州境內,加之陳墨隱藏了行蹤,也不算臨陣脫逃。
且讓耿鬆甫從平庭縣運來了冬衣,發放給了八營。
眼見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上面還沒有回信,所以陳墨就自作主張的帶着百餘名神勇衛,先回平庭縣看看。
將孫孟、劉澤、紹金能、蘇武等人留在泉陽縣看守。
……
平庭縣城。
“師傅,給我來個糖人。”
易詩言穿着一身厚實的青色棉衣,棉衣的下襬和裙裳一樣,肩上披着狐裘,對面前的攤販說道。
易詩言已經嫁爲人妾了,不是未出閣的少女,所以即便再外拋頭露面,也沒什麼。
“嫂嫂,你要嗎?”易詩言偏頭看了眼身旁的韓安娘。
韓安娘和易詩言一樣,穿着一身厚實的棉衣,由於易詩言的身材過於嬌小,而韓安娘身段豐腴,即便是穿着厚實,也能看出其如葫蘆般的身段兒,加之打扮成熟穩重,兩人站起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是母女呢。
韓安娘搖了搖頭:“我不吃,外面天冷,叔叔來信,近兩天應該就會回來,我們還是抓緊採辦一些年貨回去吧。”
“嗯。”
易詩言付了糖人的錢,兩人邁步前往了“福澤樓”。
所謂的福澤樓,就是從福澤村遷到縣城的雜貨鋪。
在耿鬆甫大刀闊斧的改革下,雜貨鋪變成了樓,所以乾脆起名爲福澤樓。
福澤樓中,一樓是賣雜物百貨的。
二樓是賣衣服、胭脂。
三樓則是高端店了,香水、細鹽、肉乾等都可以在三樓購買到。
四樓則是吃飯的地方。
而想要在福澤樓裡開店,就得向福澤樓的所有者,繳納租金和押金。
福澤樓外,有許多小販圍着福澤樓售賣物品。
如今的福澤樓,顯然已經成了平庭縣城的商業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