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豐州得到的那五千人水師,陳墨對裡面的一些中高層將領進行調換後,直接編入了魚鱗衛,在南宮獻的率領下,行水路秘密前往了麟州。
陳墨之前在麟州巡視的時候,就讓崔爽率領了千人前往了錢塘,加上留在麟州駐守的兵馬,總人馬高達三萬。
隨着陳墨交代好虞州事宜,並讓左良倫留在虞州坐鎮,他便帶着親兵營,奔赴江東。
抵達麟州後,陳墨秘密下達了一道命令,麟州各處兵營的駐軍出發,至三原接收器械、糧食,十日內抵達錢塘。
軍令下達後,信使飛馳於各處,一支支部隊開始彙集。
陳墨之前的各種安排,此刻都發揮效果了。
陳墨早就讓人建好了供軍隊所用的糧倉,兩年的大豐收,讓糧倉的糧食早已堆滿,嚴格的軍紀,也不敢讓人去擅用糧倉裡的糧食,現在軍令下達,就不用浪費時間從各地徵調糧食,直接去糧倉拉就行了。
麟州某地陷陣衛駐紮的附近村落,魏青與自己的親兵一起行動,將鎧甲、神臂弩等器械搬上馬背,牢牢捆紮起來。
自從嘉平縣的神臂弩作坊步入正軌後,爲了擴大產量,陳墨在虞州、麟州多縣有駐兵的地方,都建造了武器作坊,無論是三縣的稅收、酒樓的收入還有淮王、吳家給的銀子,陳墨將七成都投入到了軍備籌建中。
根據陳墨的軍令,麟州的這五千陷陣衛,也分配到了上百架神臂弩。
妻子連忙擦乾眼淚。
與魏青這等將領不一樣,他們一年到頭都與家人見不到幾面,但經歷過生死搏殺的他們並沒有感到多麼害怕,只是自古征戰有幾人能回?
按照規矩,都在排隊寫着家書。
魏青回頭叱罵了一聲:“老子又不是回不來了,哭什麼?”
“秋兒,等我回來就成婚。”
周邊的陷陣衛陸陸續續彙集起來。
魏青的妻子懷了二胎,這會正在默默垂淚。
“爹孃,今年回來,俺攢下來的錢,應該夠給家裡蓋一個新房子了。”
所有人都默默檢查着器械,食物。
“我在軍中一切安好,爹孃勿憂,若是得勝,定有賞賜,屆時可買一頭耕牛。”
一切妥當後,他定定的站了一會,道:“侯爺於俺有恩,在俺還是逃兵時收留了俺,俺纔有了今天。此時侯爺有令,俺不得不效勞。”
雖然陳墨早已在軍中展開“掃盲”,但還是有很多人字都不認識一籮筐,軍中的文書根本忙不過來,到了最後,只能留下幾句簡短的話。
魏青嘆了口氣,回過頭去,沉默的將幾張妻子專門爲自己烙的燒餅塞進背囊中,又檢查了下器械是否堪用。
兵營內,大車一兩接着一輛拉出。
“收到信後一定要給我回一封,告訴我給家裡掙下來的封賞下來了沒有,要是沒有,信裡頭就告訴我。”
說罷,就牽着馬兒出門,再不回頭。
文書筆走龍蛇,雖然累卻沒有一絲怨言,因爲這裡面有許多或許是臨終之言了。
與陷陣衛不同的是,神勇衛的兵營中,則是一片歡呼與激動。
“一年多沒打仗了,老子都手癢癢了。”
“俺就等着立功獲得賞賜,給俺家蓋大房子呢。” “俺得攢錢給俺弟娶新媳婦呢。”
“聽說江東富庶,若是打下江東,繳獲定然不少,大夥的賞賜絕對少不了。”
“給神武衛、陷陣衛這羣憨貨看看,到底誰纔是真男兒。”
……
五月中旬,陳墨率領親兵營抵達錢塘,讓孫孟喚來了在錢塘的崔爽,交代一番後,陳墨便登船,率領近千名親兵,大搖大擺的過江成親。
錢塘到江東的路程並不遠,水路的話,兩天左右就到了。
因此陳墨離開錢塘後不久,在永康的吳長林,便得知陳墨即將過江的消息。
吳長林第一時間找到了吳彧、劉計,詢問對策。
按照劉計的計劃,是在陳墨來江東成親的路上,中途設下埋伏,伏擊陳墨。
但沒想到計劃如此順利,讓吳長林感覺到了一絲古怪。
“陳墨真就這般傻乎乎的來了,以我初次對他的印象來看,他並不像這麼簡單的人,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麼?”吳長林道。
劉計也是眉頭一皺,確實太過順利了,順利的有點反常,便道:“少族長可知他此次過江帶了多少人?”
“據我們安排在錢塘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怕不下千人。”吳長林道。
“帶這麼多人,怕不是有了防備?”吳彧插了一嘴。
劉計挑了挑眉,在他的計劃中,其實並不是真的要成功殺死陳墨,而是讓江東和陳墨之間撕破臉,挑動吳老家主出兵參戰,因此陳墨帶多少人並不重要,只要在中途伏擊陳墨一下,激起矛盾就行。
但是陳墨就這般來了,若是能真的能把他留下,豈不更好。
“都督,少族長,既然如此,爲了以防萬一,那就讓陳墨過江來,等他到了永康,以他區區中品武者的實力,別說是帶了千人,就算是萬人,也是甕中之鱉。”劉計道。
聞言,吳長林覺得妥當,等陳墨靠了岸到了自己的地盤,那就由自己說了算,在江上伏擊的話,多少不能做到萬無一失。
吳長林找到呂統,命呂統前去接待,並叮囑他千萬不能驚動百姓。
可不曾想,陳墨的船剛靠岸,呂統帶人去接待的時候,只見一行人從船上走了下來,邊走便擂鼓奏樂。
在這支樂隊身後,還有一支人馬挑着擔,擔子上繫着紅綢,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等這些人都下了船後,陳墨才騎着馬,由孫孟牽着,在一衆甲士的簇擁下,行下船來。
作爲陳墨的親兵,可謂是裝備精良,經過一年多的休養生息,早已是人手一套明光鎧,腰配橫刀、圓盾、十字手弩、長槍。
數百名甲士緊隨其後,百來名甲士團團圍護在陳墨身周,剩下的甲士負責警惕着周圍。
作爲陳墨的親兵,都是層層選拔出來的百戰之兵,眼中都帶着殺氣,這般架勢看得岸上的江東百姓都是一震。
呂統見狀,頓時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