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確實不錯,香甜而不膩,也不是那種乾乾的。”月如煙輕輕撩起面紗,咬了一小口,評價道。
“夫君,你也嚐嚐。”蕭芸汐拿出一塊,遞到陳墨的嘴邊,動作很是親密。
這讓拿出一塊桃花酥,打算遞給陳墨的蕭雅,尷尬而羞澀的把手收了回來,偷瞥了陳墨三人一眼,發現沒有被察覺後,方纔鬆了口氣。
好在蒙着面紗,沒有發現她臉上浮現的淺淺暈紅。
雖說江南不全是富貴人家,但江南富甲天下,富了上千年,除開傳承久遠的世家名門,富可敵國的豪商隱富也不在少數。
當地百姓的生活水平比其他地方,可要好多了,家家戶戶都能有口飯吃,江南城中的人,更是能維持溫飽,還能隔段時間吃一次肉。
秦淮城內沒有隴右那種凌亂粗獷的建築,也不似天川、洛南那麼刻板嚴肅。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沿途走過幾乎沒有重樣的。
城中有一條小河流過,河中有撐船維持生計的船伕,小船很慢,坐在船上,半天下來,可以遊覽完半個秦淮城。
不過大多搭船的都是些公子文人,約上三兩好友,或者叫上青樓的姑娘,談天說地,談情說愛。
“快來啊,秦家米行又發米了,無論是秦淮本地的,還是其他地方的,都可以來領取半斤米。”
“走,去看看。”
“秦家最近這是發善心了呀,前段時間發過兩次了,現在又發。”
“何止是秦家,之前何家和宋家家主,都親自出城接濟窮人呢。”
“……”
“這秦淮可以啊,不僅看不到一個乞丐,還有這麼多大善人。”這些議論聲,陳墨自然也是聽到了,略感訝異道。
在如今這個亂世,不管再繁華穩定的地方,也是有乞丐的,可是這秦淮城卻看不到一個。
蕭芸汐道:“以前這城中還是有的,可是城中的老爺們看不得這些,就把乞丐們趕出了城。”
陳墨:“……”
“至於這發米和接濟窮人,以前也沒見這幾家這麼大方過啊。”說着,蕭芸汐目光看向蕭雅,對於城中最近的事,她顯然沒有蕭雅清楚。
“我聽老夫人說過,是墨大哥在豐州舉行公審的事傳到揚州後,江南好多大族害怕墨大哥秋後算賬,最近都開始樂善好施了起來。”輕聲說着,蕭雅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陳墨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不過有一說一,就目前來說,陳墨可不敢在江南搞公審。
豐州那只是一些小世家,就算反抗,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但江南卻不同了,水深的很,他若是敢在江南搞公審,那就是自己給自己一刀。
四人從城西逛到城東,中午,再到城西的一家酒樓飽餐了一頓,然後稍稍休息一下後,繼續逛。
從城西來到城南,蕭芸汐爲陳墨挑選了一些上好的綢緞,用來給陳墨製作袍子。
吃了糖葫蘆,親手做過糖人。
看過胸口碎大石,也瞧過口中吞劍,看過光腳走刀山火海,滾燙的油鍋中取銅錢。
買了各種吃的穿的,後頭跟着的親兵們,一個個大包小包提着。
蕭芸汐、月如煙繫着面紗早就取下來了。
畢竟一看到好吃的,就要去買來品嚐一下,戴着面紗不方便。
臨近傍晚,四人準備打道回府。忽然,蕭芸汐在一個攤販面前停了下來,拿着一對精美的耳環來到陳墨的面前,露出小女孩一般的笑容道:“夫君,好看嗎?”
蕭芸汐什麼昂貴精美的首飾沒有戴過,街邊攤販賣的首飾,定然是比不上她所擁有的,之所以對這對便宜的耳環起了念頭,完全就是興致起來了,這一刻又正好對上的環境,就想買買買。
陳墨自是不會敗興,不僅說着好看,還要親自給蕭芸汐帶上。
然後,陳墨還爲月如煙在攤販前挑選了一串好看的手串。
蕭雅看着三人拿着首飾說笑,一副親密的樣子,不知爲何,心裡總有些失落,今天這一天,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個外人,一直沒有融入進去。
就在她的目光有些黯淡的時候,她眼前的光芒忽然暗了一下。
她擡頭一看,發現陳墨拿着一支簪子在她的面前晃着,看到她看來,陳墨笑道:“喜歡嗎?”
“啊?”
“我發現這支簪子挺好看的,和你挺搭,若是喜歡的話,送你。”
“送.我?”蕭雅一怔,繼而心跳加快,不由胡思亂想了起來,男人送女人簪子,一般都是表達情意的,現在墨大哥送自己簪子,那豈不是
蕭雅的臉蛋兒瞬間紅了起來,聲若蚊蠅的說了一句:“喜歡。”
“那墨大哥幫你換上。”
陳墨穩着蕭雅的髮髻,把她原先的髮簪取下,換上這支剛買的。
陳墨要比蕭雅高一個頭,站在蕭雅的面前,後者嗅着其身上散發的男子氣息,感受着陳墨給自己插髮簪,蕭雅忽然感到一股幸福與安全感。
剛纔的失落,此刻一掃而空,眸中都不由有了些溼意。
之前白天逛街時,陳墨可能是無意或者是隨手而爲的小細節,頓時在蕭雅的眼中放大了起來。
比如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墨給她夾了塊肉,還讓她慢點吃。
吃糖人的時候,叮囑她小心糖人化了掉在衣服上等。
“看來我的眼光不錯,真好看。”陳墨退後一步,打量了一下後,把換下來的髮簪,遞給了蕭雅。
蕭雅接過後,害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順道幾人還看了場打鐵花。
觀看的時候,蕭雅發現蕭芸汐沒有緊挨着陳墨站,也沒提醒,反而自己站了過去。
蕭芸汐發現後,只是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了笑容。
剛回到蕭宅,蕭雅忽然把之前換下來的髮簪,塞到了陳墨的手裡:“墨大哥,送.你的。”
說完,也不能陳墨開口說話,蕭雅便紅着臉、低着頭,快速的跑開了。
“這次,小雅是真的要非你不嫁了。”蕭芸汐幽幽道。
只是逛了天街,陳墨已經把少女的心都俘獲了。
陳墨摸了摸鼻,沒有說話。
回別院的時候,蕭宅的管家走了過來:“安國公,白天的時候,花香樓的知畫姑娘派人來過一趟,給您送來了一份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