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隨我進來。”楊弦輕搖了搖頭,走進了書房。
楊青青趕緊跟上。
進了書房後,楊青青率先開口:“爹,你讓姜將軍整兵做什麼?”
“崇王的聯軍已經跟陳軍對上,豐州更是落入了淮王之手。”楊弦手輕輕一揮,書房的門便是關了起來。
楊青青一愣,雖然她不太關注這些事,但誰讓這些事太過的轟動,她也瞭解一二,旋即說道:“難道爹爹你要出兵援助陳軍?”
說完後,楊青青緊接着又道:“可爹爹伱之前不是說,不參與他們雙方的爭鬥嗎?”
“現在不是說不想參與就不參與的了。”楊弦嘆了口氣,道。
“爲什麼?”楊青青不明白。
可楊弦卻問了另一件事:“青青,你真得不喜歡姜羽?他雖然年長你幾歲,但品性素養,且是上上之選,最關鍵的是,他只鍾情於你一人,爲了你,他至今都還未娶。”
“他人是不錯,但我就是不喜歡他。我心裡也嘗試着去接受他,但每次看到他,都想讓他離我遠點。而且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就算不從軍建功立業,一天到頭就圍着我轉,我可受不了。”楊青青一說到姜羽,整個人就頭大。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爹就不強求你嫁給他了。”楊弦說道。
“真的?”
聞言,楊青青面色一喜,趕緊上前抱住了楊弦的胳膊,輕輕搖晃了起來:“我就知道爹爹對我最好了。”
要知道,姜離不僅是楊弦的頭號大將,還是楊弦最要好的朋友。
當初楊弦初到蜀府上任,沒有自己的班底,是姜離幫着他,從無到有,一步步發展到今天。
楊弦能掌握蜀府,姜離絕對是頭號功臣。
所以楊弦一直都想着把楊青青嫁給姜離的兒子。
“真的。”楊弦將胳膊抽走,來到書桌後,輕聲道:“既然你不願嫁,就只有讓藤蘿替你嫁了。”
聽到這話,楊青青頓時懵了一下,藤蘿是她娘那邊的人,也是她表妹,小她三歲。
懵逼了一會後,楊青青頓時氣鼓鼓道:“爹,你逼我!”
楊青青覺得爹爹是拿表妹來逼她,讓她乖乖的嫁給姜羽。
楊弦眉頭頓時一皺,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書桌上,厲聲道:“你十三歲時,我就想將你許配給姜羽,你說自己還小,晚幾年再說,我答應了你。
後來你成年了,我再提此事,你依舊搪塞我,我再依了你。現在,你說不想嫁給他,我依舊答應了你。我若真逼你,在你成年的那天,就是姜家的媳婦了。”
“可你.也不能讓藤蘿嫁給他啊。”楊青青眼眶有些泛紅,覺得自己連累的表妹。
“爲何不能?”楊弦反問了一句。
“藤蘿又不喜歡他。”
“你又不是藤蘿,你怎麼知道藤蘿不喜歡姜羽。另外,姜將軍的長女、小女嫁給你大哥、二哥的時候,難道也喜歡上你大哥、二哥了?楊家白得了人姜家兩個女兒,你不答應嫁給姜羽,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姜將軍了,豈能再毀了婚事。”楊弦道。
“我嫁,我嫁給姜羽還不成了嗎?”楊青青再也忍不住,垂淚了起來,覺得爹爹還是拿藤蘿在逼她。
“晚了,你的婚事我另有安排?”看到女兒垂淚,楊弦神色又弱了下來,輕聲道:“到時爹爹將你許配給這天下的一個大英雄。”
楊青青呆呆的看着父親:“爹,你到底再說些什麼?”
“之前我不是說現在不是想不參與就不參與,你問爲什麼。那現在我可以回答你,此次淮州這一戰,將會決出這天下最大的霸主”楊弦道。
楊青青沒有完全聽懂。
“若是蘆盛、崇王的聯軍勝,我便會讓姜將軍出兵援助聯軍,給予陳墨最後一擊,而到時,我會將你許配給蘆盛和崇王世子任意一人。若是陳墨勝,我便會讓姜將軍出兵援助陳軍,到時我會將你許配給陳墨。”
說完,楊弦轉過身去,這話對楊青青來說,確實有些殘忍,在整件事上,完成把她當成一件工具了,楊弦也知道,所以揹着身不看她。
聞言,楊青青嬌軀顫抖,不禁後退了兩步,然後踉蹌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心中巨震。
無論是蘆盛,還是崇王世子,又或是陳墨,他們都有妻子的,將自己許配他們中任意一個,那就是做妾。
先不說有沒有好感這方面,光是做妾這點,楊青青就無法接受。
“爲什麼?”楊青青通紅着眼睛,怒視着楊弦。
“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在楊青青摔坐在地的那一刻,楊弦其實有轉身的動作,想去相扶的意思,但還是忍住了,他依舊是揹着身,道:
“你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享受一切上好的資源,沒有憂慮,無所顧忌,那是因爲有一個強大的團體在供給,在給你做靠山,而這個團體若是沒了,你享受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如今,也該由你爲這個團體付出了。”
楊弦是很寵楊青青。
但在利益的面前,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
誠然,以楊弦自身的實力,以及他在蜀府的勢力,無論他選擇在決戰前倒戈雙方的任意一方,還是決戰後倒戈上方的任意一方,都會得到禮待,也根本不用犧牲女兒。
而他之所以要這樣做,只是想從中謀取更多的利益罷了。
在他的心裡,他希望的不是跟他作爲盟友的陳軍贏,反而是希望崇王的聯軍贏。
聯軍,有多方聲音,即便擊敗了陳墨,最後也不會走到一起,很可能會分贓不均再戰。
而他則可以渾水摸魚,說不定到時還可以將豐州據爲己有。
而陳軍,則由陳墨一個人說了算,太過的統一,沒法讓他渾水摸魚。
……
另一邊。
姜宅。
剛回到府上,姜離便對姜羽說道:“你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
“爲什麼?”姜羽一懵,在他心裡,楊青青遲早是他的妻子,不僅是他這麼覺得,洪都城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剛纔在楊府的時候,大人跟我提過藤蘿。”姜離道。
姜羽聰慧,當即便道:“衛尉大人要毀婚?”
“只是口頭提過,算什麼毀婚?而且我猜大人心中所想,是想把藤蘿許配給你,這婚也未斷。”姜離道。
“爲什麼,這好好的怎麼說換人就換人,青青她就這麼厭惡我嗎?”姜羽沮喪道,他是真的很喜歡楊青青。
“這跟青青沒關係,大人雖然寵她,但婚姻大事,可由不得她做主。”
“那是大人的意思?爲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厭了大人嗎?”姜羽不懂。
姜離搖了搖頭:“不,也跟你沒關係,而跟淮州的戰事有關.”
……
隨着陳墨抵達熊門縣後,頓時有着多方勢力的眼線在注意着淮州,期待着也緊張着,他們什麼時候能大戰一場。
城內的兵營裡。
陳墨並沒有住在衙門,此刻的他,在一遍遍的修煉着神燃法,也就是靈燃玄功的進階版。
這時夏芷凝走進帳篷彙報:“敵軍正派人在宋家坡查探地形,看起來這是要與我們應戰的情況。”
盤坐在牀鋪上的陳墨緩緩睜開雙眼,從嘴中吐出一口溫度極高的濁氣,道:“看來對方果然隱藏着什麼,肯定不止明面上兩個上品武者。”
畢竟要應戰的話,說明對方肯定是有抗衡實力的。
打不過的話,誰還會跟你打,這不是送死的嗎。
“你有把握嗎?”夏芷凝不由面露擔心道。
“現在還不好說,畢竟人都還沒見過。”陳墨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道:“若是敵軍應戰,到時戰鬥打響,你要多小心一些,別往前站,甲也和普通士卒穿成一樣的,我擔心對方會進行斬首,你若是穿得太特殊,又太靠前,會很危險的。”
畢竟他不知道對方到底隱藏了幾個上品武者,若是他到時負責上前牽扯,有一個上品武者躲在暗處射暗箭的話,他可沒有辦法顧及別人。
也就是說,到時混戰起來,他難以保護夏芷凝。
而這話,說得夏芷凝心裡七上八下的,她倒是不擔心自己,而是擔心到哪個時候,陳墨的安危。
因爲他說到時沒法顧及自己,就從側面表達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樣掌管全局了。
而這樣的話,變數就太多了。
變數太多,危險也就更多了。
她坐在陳墨的旁邊,主動握着陳墨的手,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答應我。”
“什麼?”陳墨一愣。
“我說萬一,萬一你不是他們的對手”說着,夏芷凝語氣變得沉重了起來,然後擡頭,一雙美眸緊緊的盯着陳墨,道:
“真到那個時候了,你就跑,不要管別人,也不要管我,姐姐還有諾兒、悠悠,都在家裡等着你回去呢,以你的實力,一個人若是想走的話,他們也攔不住。”
陳墨怔了一下,繼而也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沒這麼嚴重。”
“我是認真的。”夏芷凝正色道。
“我也是認真的。”陳墨面容嚴肅,看着夏芷凝的眼睛,道:“別說不會到哪個地步,若是真到了,我也不會捨棄你,捨棄大家一個人逃跑的,我做不出來這種事。”
聞言,夏芷凝芳心狠狠觸動了一下,璨若星河的眸子變得瑩潤如水,浮出多許依戀,任是鐵塊也能融化了去,道:“你別趁能,以你的天賦,保住性命纔是關鍵,總有報仇的機會。”
“放心,倘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把握護着你們全身而退的。”陳墨伸手撫過夏芷凝的肩頭,手指輕輕划着她的後背。
這種樣子的夏芷凝,可不多見。
話音剛落,帳篷外便有腳步響起。
“侯爺,敵軍接了我們的戰書,三日後在宋家坡與我們一戰。”孫孟的聲音響起。
陳墨感受到夏芷凝懷中的嬌軀顫動了一下,道:“知道了。”
等孫孟的腳步聲遠去後,夏芷凝道:“敵軍果然藏着貓膩,說不定那蘆盛就在鶴縣。”
“在不在,三天後就知道了。”陳墨眸光閃動,握了握拳,心中反而希望他真的在。
說完,他便鬆開了夏芷凝,準備接着修煉,卻不成想被夏芷凝抓到了自己的軟肋。
陳墨輕吸了一口氣,道:“芷凝,你這是?”
“我想了。”
夏芷凝摟着陳墨的脖子,主動的親了上去。
要知道,陳墨和夏芷凝在一起,一般都是陳墨主動的,後者主動的很少。
對於這種要求,陳墨往往是來者不拒的。
一番深吻後,陳墨正要擡手解夏芷凝的衣服,卻見對方忽然站起身來。
就在陳墨疑惑之時,夏芷凝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猶如一隻渴望主人憐愛的寵物。
陳墨剛把手伸過去摸她的臉,卻被她吮住的手指。
陳墨:“……”
“別動,我來。”夏芷凝說完,一頭烏髮便垂將了下去。
……
星球,不可能離開一人它就不轉了。
同樣的,不可能因爲淮州正在打仗,鄉試就不放榜了。
不僅要放,還要提前放,來穩定人心。
麟州,襄陽。
在數百人加班加點的批閱,複覈的情況下,總算是將考生三場考試的試卷給批改好了,並將合格的考生,定爲甲乙兩等。
甲爲優,乙次之。
甲等只限二十人,乙等則有三百餘人。
總共是四百個名額。
然後便張貼告示,公佈放榜的時間。
等到放榜的那天,襄陽所有的考生都匯聚在考舍的門口,有期待,有緊張的,還有求神保佑的。
似乎朝廷把陳墨定爲反賊討伐的事,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孫兄,你緊張不。”孫城的好友緊緊的抓着孫城的胳膊,他最終還是沒有回江東,同樣選擇留了下來。
孫城搖了搖頭,很是自信的說道:“我說了,我孫城必定榜上有名,而且絕對名列前茅。”
然而他這番話,並沒有引起周邊人的嘲諷,同樣也沒有幾個人理他的,因爲所有的目光,都緊緊的盯着從考舍走出來的陳修等人,目光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