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猶歡和鍾靈在一家名叫“醉仙酒樓”的客棧吃飯。
剛坐下沒多久,先後走進三夥人。
一夥是一對形態詭異的怪人,一夥是人數甚多的雜役,最後一夥則是着裝整齊,揹着奇怪裝備的習武人。
這夥習武人的領隊與酒樓掌櫃熟識,他剛一上樓,便與掌櫃寒暄。
“關掌櫃,好久不見了!”
掌櫃的見到此人,立馬露出笑容,急忙從櫃檯裡走出來,迎上男人招呼道:“馬隊!真是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還成,現在隊伍擴大了,事務比以前要多。”
“哎呀!那是好事情啊!人多了,權力也大了!”
掌櫃的邊說着,邊將男人引到葉猶歡東南向的幾張桌子前,繼續道:“大傢伙先坐着,我這就燙酒上菜!”
掌櫃的前腳走,葉猶歡就發現這個男人將目光落在了鍾靈身上。
他們坐定的方位,正是背對葉猶歡,面向鍾靈。
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更加方便這個男人觀察鍾靈。
葉猶歡偷瞄着男人,總感覺他看鐘靈的眼神不太對勁。
除了正常的留意外,竟然還表現出一絲質疑。
“難道這個男人見過沈靜雲?他看出來鍾靈是假的了?”葉猶歡內心狐疑。
於是,他在桌子上面輕輕蕩了鍾靈一腳。
鍾靈在關鍵時刻,與葉猶歡之間的默契度那是無人能比的。
鍾靈馬上會意,她舒緩地放下筷子,然後很有禮節地從袖口抽出手帕,擦拭了兩下嘴角。隨後,便保持着坐姿,不再進食,端着一副高傲小姐的姿態。
葉猶歡覺得照目前的架勢,撤退是不能拖的事情了。
可就在葉猶歡剛想站起身的時候,又一陣嘈雜聲響起。
這一次,上來的一夥人穿着隨意,但最大的特點就是身上很髒,似乎是一羣搬東西的苦力。
領頭的是一個健壯的黝黑漢子,操着一口葉猶歡需要仔細辨認,才聽得懂的地方話。
還沒等露頭,就聽到他七個不服,八個不分地嚷道:“‘福運幫’的鼻子就是好使,還沒聽着音兒呢,就先聞到味兒了!動作夠快的!”
黝黑漢子的話語裡帶着不屑和諷刺。
此話一出,坐在樓梯路口的那夥雜役便不樂意,領隊的金絲大褂撣了撣衣袖,深吸一口氣。
表現出一副不願與粗人對話,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態,站起身等着黝黑漢子露出頭,纔回懟道:“你們‘金斬幫’的腿短,還怨上我們動作快!錢嘛,誰有本事就誰賺,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還掙哪門子錢?”
此話一出,後上來的苦力們就集體不願意了。
他們衝上來後,直衝穿水靴的雜役們而去。
兩夥人怒目而立,【藥】味十足。
葉猶歡特意數了數,不多不少,算上頭目,一邊正好二十人。
“誰有本事誰賺?”葉猶歡合計着金絲大褂剛纔的話:“ 他們要賺的是什麼錢?”
還沒等葉猶歡把所有的可能性想清楚,就聽得西南向,最近身的那張桌子“啪嗒——”一聲。
這一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見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細胳膊細腿,佝僂背的乾癟男人,將一個繡着荷花的錢袋,和一個刺着福字的錢袋,往桌上一撂,然後翹着二郎腿喝起茶來。
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甚至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當對立的“福運幫”和“金斬幫”的兩個領頭,看到佝僂男人桌上撂的兩個錢袋,全都漲紅了臉。
尤其是“金斬幫”的黝黑漢子,此刻漲得滿臉黑紅,像淤住了血。
他兩步衝到佝僂男人身旁,拿回了那個繡着大荷花的錢袋,趕忙系回腰間,似乎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金絲大褂雖然也甚爲羞愧,但相比淡定得多,他走到佝僂男人旁邊,開口道:“想必這位就是江湖傳說的‘怪盜石立’,石大俠吧?”
佝僂男人嘿嘿一笑,表示了默認。
“果然名不虛傳,須臾之間,我和金副幫主的錢袋就被您收入掌中,在下佩服佩服!”
葉猶歡看着眼前這些人,越發不懂:“這是什麼情況?怪人,幫派,正規軍,大盜,全來了。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今天這有一場英雄會?”
葉猶歡正胡思亂想,三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她們腳步輕得猶如三隻小貓,悄聲出現在一羣男人的面前,引來了所有的人關注。
三女各有千秋,最前面的肌膚如雪,中間的高挑曼妙,最後的豐盈性感。
她們上來後直奔東北角的兩個怪人。
“糜嚕,”高挑的女人最先說話:“你們有沒有點紳士風度?把女人留在後面,自己來搶功?”
如假山般的男人叫糜嚕,可沒等他開口,身邊的白衣男人便搶先開口道:“糜蓉,你大長腿算是白長了,一路等你們好幾次,也沒見着你們追上來。怪不得老大不放心,非讓我們哥倆跟來,等你們姐仨到了,鴨子都學會飛了。”
“糜咔!你找茬是吧?!”叫糜蓉的女人立馬跳腳。
葉猶歡回頭看着五個人,心想:“全姓糜啊,這十有八九是糜家的人啊!而且這一個個的奇葩形態,還真是跟糜杏那姐弟倆如出一轍啊!”
“但是他們來這幹嘛呢?還一下來了五個。糜家人不是賞金獵人嗎?來獵誰?不會是……”
葉猶歡想到這裡,回頭看了看仍在端坐的鐘靈。
“不會是來獵‘沈靜雲’的吧?!”
葉猶歡的神經瞬間繃緊。
“目前看來,爲‘沈靜雲’而來,是最爲合理的解釋。”
“首先,沈騰前後派了三波人,都被我幹掉了,找賞金獵人是他現在最方便有效的方式。”
“其次,糜家一下來了五個!如不是自己會戰時打敗了糜杏姐弟,他們也不會這麼謹慎,一下派出五個吧?”
葉猶歡想到這裡,又回頭看向糜家五人。
此時,他們已經停止了拌嘴,圍坐在一桌,同樣回視着葉猶歡。
當五人與葉猶歡對視的時候,葉猶歡心都涼了一大截。
“這眼神,沒錯了,是衝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