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將右手掌心攤開,百音爲她畫的那副“地圖”出現在了她手上,她向上拋去,地圖順着法術的指引逐漸變大,金兒飛了上去,靜坐了下來。
小紙張的兩隻前“角”朝她的方向折了一下,動了動,金兒伸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走吧。”
打死百音也沒有想到他隨手撕下的一張紙會被金兒以這樣的形式賦予生靈。也對,有了飛行器,誰還會自己飛那麼遠?他沒有想到的原因是因爲他忽略了金兒的一個性子——懶。
她是真的懶。懶到寧願在這天地之間,臥看山河之變,也不願眸中激起半分欲*色。迄今爲止,也就只有獄暗能讓她有一絲的在乎了。
靜坐在小紙張上,俯瞰這片土地的大好河山,倒是別有另一番風趣。
小令牌試圖找一些話題。它以前其實是不太愛說話的,畢竟,它的身份擺在這裡,很少有誰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它交流。直至,它遇見了這一位,簡直比它還要沉默!從那以後,小令牌便開始變得有些話癆了。它覺得吧,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願意寵它,又願意拿它當朋友的“知己”,它自是想要恢復出它作爲“小孩子”的天性,好好地去任性一番。這也就導致了它有些跳脫的性子。
別說它在小事上不靠譜,還不是被某位給“寵”出來的?!
“嗯……你想聽什麼?”
“無跡島吧。”
金兒不怎麼感興趣。但若真讓她選擇,初來乍到,還不如去了解一下她即將要去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小令牌願意說,她就聽着。
“好吧。那我就從古代的無跡島說起吧。無跡島有三大定律。至少,目前還沒有誰能打破這個定律。這第一呢,就是神秘定律,它是一座神秘島,去過那裡的人,要麼失蹤,要麼失憶。
第二,是三日定律,即無論怎麼走,走哪條路,都是三日路程。舉個例子吧,一個生活在平朝最北邊的人和一個生活在南國江寧的沿海人想要到無跡島去,一個遠,一個近,他們同時出發,結果一定是兩個人在三日後同時到達。
再說雪寧那小姑娘吧,來回六天,別看她陸地上的路程快,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到達了海邊,但那都是算好了的,還是要在海上漂流兩天兩夜才能到無跡島。”
天道的安排便是讓雪寧在無跡島“消失”,自是會讓她走一條避開所有人的道路。
“至於第三點,便是海上定律。平朝所處的這片陸地與無跡島是屬於隔海相望,但是有人曾說他們曾在海上看到過類似於海市蜃樓的場景,據說是個小島,不過,沒人證實過。”
當然,懂的人都懂。所謂的定律也不過就是忽悠一下凡人,對於它和金兒這種什麼都能知道的“神”來說,這些定律根本束縛不了它們什麼。不過,想要不惹出什麼太大的麻煩,遵守定律,順其自然纔是最好的。
“現代呢?”
“現代???”
一時間,小令牌語塞。
不是它不說,而是它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古代的無跡島就只有這三大定律,可是現代的無跡島,那是讓它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島嶼。
“現代的話,我覺得,你自己探索會比較好。而且,現代可比古代好玩多了。不騙你。”
“是嗎?”
“當然啦,就比如說現代人永遠都逃脫不了的‘學習’定律,建議你去體驗一下哦~”(嘿嘿)
金兒:……
這是什麼語氣?怎麼感覺像是在誘拐她一樣?而且……她應該不需要學什麼吧?
金兒有些無奈。神識中的小令牌將一張放大版的詳細現代地圖傳送給她,好一會兒,她才消化完全,瞬間明白了小令牌不願意說的原因了。
果然是多。三本書都不夠描述。更別提這還只是無跡島一個國家。現代的人界中,連同無跡島一共有二十四個國家。
麻煩。
這是金兒瞬間想到的兩個字。還不如睡覺呢,至少每一次閉眼,她都能修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了解金兒的緣故。“睡覺”二字的思緒一出,小令牌立刻敏感地眼皮子一跳,哪怕它不知道金兒在想什麼,,卻還是捕捉到了關鍵詞:“別,打住,別想!”
“嗯?”什麼?
“額,我說,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到了現代, 你就能體會到了。欸,你看,白松派到了。”
紙張經過白松派上方。那是一片白松林,白色的枝幹什上面落滿同色的雪,使得整個白松派籠罩在煙霧繚繞白茫茫的一片中。松樹在雪地中支起,與雪融爲一體,放眼望去,參差不齊。白松林中開闢出一條筆直的山路,如同這松林一般,端的堂堂正正,筆直前行。這條路上,每日都會有門童來清掃雪跡,整個門派中一片寧靜。
景色如此,奈何金兒不想看。只向下看了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閉上了眼。無人看見那一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只以爲她是不感興趣。
提到白松,她想到了江晚秋,那個倔強又聰明的女子,將目光投向西處,望清海的方向。
——江晚秋篇(上)
暝暝白松木,卻道夜昏昏;
紛紛不見雪,驚疑更深深;
曉曉不知意,來此常尋覓;
行行能聽音,落木響空靈。
黃昏下的白松木明明就是白的,卻在夕陽的映射下,染上了昏黃的顏色;紛紛揚揚的白松木,在沒有雪的裝飾下卻如雪一般純淨,讓我驚訝。我不知這裡是何地,卻常常來到這裡尋找心中的寧靜;此處除了能聽到我的腳步聲之外,就只有落木的聲音響徹整個山靈。
(我一直以爲,這裡只有我一人。直至——我發現了整個白松派的秘密。)
東海望清海海底。
每一座巨型宮殿都少不了巨大的勞動力與財力的支撐,望清宮亦是如此。它坐落於海底三千丈處,放眼望去,由無數晶瑩剔透的夜明珠撐起的結界上空,異常明亮。
江晚秋拿了玉佩,高興的回家,想要和爹與哥哥們分享。
“爹,我回來了。”
還未等她站定,客廳內傳來歡笑聲:“好,真不愧是賢侄,那,就這麼說定了。”
“還要多謝伯父厚愛。”
“哪裡哪裡。欸,晚晚?回來了?來得正好,過來和荊公子打個招呼。”
與老領主談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荊欲。
聽到姓的那一瞬,江晚秋瞬間不高興了,象徵性的打了個招呼:“公子。”
她不認識荊欲,也不知道他不久前還和她在同一樓上參加過拍賣會,但是聽到他姓荊,又能坐在這裡和她爹暢聊的,就只有一家。說白了,就是神界的一條走狗,也就只能在這裡騙騙她爹,想騙她,是不可能的,她能有好臉色就怪了!
“江姑娘好。”
微笑又有禮貌,老領主又找到了荊欲身上的一個閃光點。
荊欲不是聽不出來江晚秋的排斥,不過,對於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來講,他可不會在乎這些。將望清海唯一的寶貝四公主娶回去,就是他來人界的第二個目的。他也知道,在這望清海中,老領主說了算,所以,他現在就是要在老領主面前刷好感。
“爹,我剛剛回來有些累,先去找哥哥了。”
老領主這才把目光放在自己女兒身上。他這個女兒呀,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因爲一件事情與他鬧得離心。他現在,老了。最大的心願就是給晚晚找一個好人家。想到當年的那場鬧劇,老領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晚晚的婚事,決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荒唐!
“行。既然累了,去找你二哥補補身體,先去吧。”
“謝謝爹。”江晚秋頭也不回的離開。老領主又對荊欲笑道:“見笑了,晚晚還小,還請多擔待一些。”
“哪裡。晚晚是真性情。我倒還真是喜歡這樣的性子。”
“好!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年輕人,有空就和晚晚多出去走走。最重要的呀,是看緣分。老夫一把年級了,也摻和不了什麼。就交由你們自己去闖蕩了。”
“還要多謝伯父給予的機會。”
“嗐!好說好說。荊公子,晚晚日後,可能就要拜託您了。”
“伯父放心!必不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