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爲自己這麼義正言辭地一吼能夠讓已經陷入自我迷醉無法自拔的凌棋風稍微清醒一點的。可沒想到他聽了以後不僅一點都不知道悔改,反而還眨巴眨巴了眼睛,一臉癡醉地說:“沒有啊,寡人並沒有覺得你是……呃……玩……”
話都還沒說完呢,凌棋風便頓了一下,低下頭整個上半身往下躬下去。他又要倒了!
“誒誒誒!凌君!凌君你起來!”狄藍兒不得不接住他,他有點兒重,但對她來說不算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剛好趁着他癱軟,狄藍兒用力一把把他推到了一邊。
看着凌棋風躺到了地上,狄藍兒趕緊站起來,生怕收到他的再次襲擊。
“我,我先出去透透氣……”
話都沒來得及說完,狄藍兒扶着胸口頭也不回地小跑了出去,留下凌棋風呆呆地放在地上望着她離開的背影。
不知爲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打開門,一陣寒風迫不及待地撲面而來,吹得狄藍兒一個激靈清醒了一大半。
她跨出門檻,看了看門口兩旁,有四個侍衛守着,一邊兩個。
燈在走廊上一米一盞點亮着,燈籠在風中搖晃來搖晃去,點亮漆黑夜裡的絲絲微光,串聯成繁華溫馨的假象。
狄藍兒趴在門外的扶手上休息。
她埋下頭許久,又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深秋的寒氣。
哈。
白氣從她嘴裡冒出來,騰騰地往上堆積。
心情平靜了下來,狄藍兒的目光也隨之平靜。到底凌棋風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等她逃出了凌棋風的魔掌,一定要叫他好看!狄藍兒想着,狠狠地錘了一下欄杆。
哦對了!貴人!
狄藍兒差點就忘了紙條上說的事情!現在剛好她出來了,凌棋風又在裡邊醉成一坨,不正是好時候嗎?
她瞅了瞅身後的侍衛們,竟然發現他們在打盹!
天賜良機啊!
狄藍兒心中一喜,趕緊趁着他們沒注意自己跑開了。可是她跑到一邊,又一想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裡跑啊!
傷腦筋!狄藍兒懊惱地敲了一下腦袋,又往回跑去。
狄藍兒跑到拐彎處,遠遠地觀察着門口的動態。她不能回到那裡去,要是被侍衛抓到了,再出來就難了。
就在她伸長了脖子看着另一邊的時候,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冒出來一個黑影。那黑影慢慢地湊近她,伸出手輕輕地往她肩膀上一拍。
“啊!”
“噓!”
狄藍兒轉過身來,緊緊地貼着窗子,驚恐地瞪着拍她的人。見眼前的是一個與她差不多高的女子,長的十分瘦,便舒了口氣。
“你……你是……”她試探道。
那女子一笑,低聲說:“是我派人給你的紙條。”
“啊!原來是你!”狄藍兒露出欣喜的笑容,放鬆下胳膊熱情地想要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閃了一下。
她似乎並不想與狄藍兒有肢體接觸。
狄藍兒尷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道歉道:“不好意思,是我一時激動,多有冒犯,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無妨,見怪不怪。”那女人帶着不明的笑意瞟了狄藍兒一眼。她說到:“你最近若是接到什麼安排,接受便是。若是有緊急情況,就用這個,”說着,她從緊緊的袖口上取下一個小指頭大的刺刀下來,看起來是一種暗器。
狄藍兒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那指刃,又擡頭看着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不想與她多解釋什麼,話點到爲止就如同那一張紙條上的安排一樣。她指了指這一條走廊的盡頭,說到:“那位傳紙條的侍女在那兒等你,你快過去吧。”
“誒?”狄藍兒一愣。
神秘女子眼睛一眯,說:“指刃藏好照我說的辦就是了。”
“哦,好,好的。”狄藍兒點點頭。
她轉身剛要走,又被神秘女子攔下。
神秘女子低聲吩咐到:“與她不要多說,也不要說我的事情,知道了嗎?”
狄藍兒看着神秘女子,點了點頭。
“嗯,去吧。”神秘女子語落,快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狄藍兒皺起眉,覺得其中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她默默將指刃卡在了袖子裡,繃着臉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房內。
侍女交疊着雙手於腹前,踩着小碎步進到房內,停在距離凌棋風幾步遠的地方。
“君上,那位狄國公主已經往玉兒那兒去了。”她低着頭說到。
凌棋風望着天花板,發了幾秒鐘的呆,才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看向她,點點頭,柔和地說到:“軟軟,你和玉兒從凌國隨寡人來,你們也累了。今夜就睡個好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