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的雨水擊打在啓月的身上丶臉上,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痛,因爲心太痛了。
“嗯!”
溼漉漉的裙襬變得很長,一下子就將她絆倒在地,害得她狠狠的摔了一跤。啓月皺了一下眉,全然不顧自己的手上都擦出了血印,一把扯掉了點自己那礙事的裙襬,露出半截小腿。
沒有了裙襬的羈絆,啓月的速度就更快了。她跑出了後宮,衝過了官道,面對着廣袤的廣場,停了下來。
青灰的廣場上一片空闊,雨拍打在地面上惹起一圈又一圈的驚醒。
長長的臺階上,六個持着長槍的侍衛挾持着一個男人正在下臺階。
“殿下!”啓月大喊一聲,往那兒衝過去,“殿下!殿下!”
雨聲太大,把她的聲音無情地蓋過去。她一路追着。好在他們速度很慢,剛剛下了臺階就讓她追上了。
“殿下!”
啓月攔在了在他們面前,艱難的眯着眼睛,看着穆邵轍。她扯開抓着穆邵轍的那些侍衛的手臂,喊到:“你們放開他!”
皇宮裡的侍衛都很愛戴穆邵轍,所以都很配合地放開了穆邵轍。
“啓月,啓月,別鬧!”穆邵轍抓住失控的啓月,把她帶回自己跟前。
“殿下,殿下他們這是幹什麼啊?”啓月雙手抓住穆邵轍的衣襟,臉上已經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她從頭到腳都已經溼透,頭髮因爲雨水的重力已經垂了下來, 額頭上和臉頰邊都粘着長髮絲。
這個時候不僅下着瓢盆大雨,而且還起着風。穆邵轍皺起眉,不忍地說道:“你快點走,別在這呆着,別一會兒病了。”
“不,我不走!”啓月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哭着說道,“他們到底要把你怎麼樣啊?這一切明明都是誤會!殿下,殿下你何陛下解釋清楚啊!”
穆邵轍溫柔地笑着搖了搖頭。
“陛下他宅心仁厚,與你兄弟情深,肯定會理解你的!”啓月急得跳腳,聲音都嘶啞了。
兄弟情深?
穆邵轍笑着回過頭去,望着臺階上。
啓月嚥了咽口水,甚至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見一百多層臺階之上,一個金服華冠的男子站在房檐之下,正一臉冷漠地看着他們。
“陛下?”啓月的眼睛快要因爲這大雨而睜不開了。
穆邵轍輕輕拍了拍啓月的後背,說道:“快走吧,別留在這兒了。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受到牽連。”
“不是,殿下?”啓月抓着穆邵轍還是不肯鬆手。
穆邵轍笑着抹去啓月臉上的雨水,可是雨水還是不停地淋着。他寬慰道:“放心吧,陛下不會讓本王死的。”
“殿下……”
“好了,快走吧,你在這兒呆得太久,陛下也會不高興的。”穆邵轍笑着說道,“我今天剛剛纔聽說,你很快也要入宮了。”
啓月愣住了。
他知道了。
穆邵轍回頭瞟了穆邵陽一眼,嘴角噙着嘲笑說道:“你要是因爲我有了什麼閃失,某些人肯定不高興了。因爲某些人天生就愛吃乾醋,總是覺得別人覬覦他的女人。”
“殿下,我,”啓月這個時候可是有苦說不出。
她哪裡能算是穆邵陽的女人啊?穆邵陽根本就不愛她,只是想要收留她才讓她入宮的。而她最不想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是穆邵轍啊!
“走,”穆邵轍對着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身後的侍衛會意,立刻上前去拉住穆邵轍,一聲不吭地把他帶走了。
啓月被甩在那兒,渾身溼透。她光潔的小腿上佔滿了污水和血跡,看着十分狼狽。
等她再擡頭的時候,穆邵陽也已經走了。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就因爲穆邵陽懷疑穆邵轍出宮是爲了和狄藍兒幽會,所以要和穆邵轍反目成仇?就因爲穆邵轍瞞着他出宮?就因爲穆邵轍和狄藍兒出去的時候買了一樣女人的東西?
誰不知道穆邵轍處處風流?他別說一樣了,就算買一百樣女人的東西在身邊,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他買的東西可以送給很多女子,爲什麼穆邵陽就會相信那一樣是想要給狄藍兒的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買的那樣東西是要給狄藍兒的,別說他沒給出去,就算是真的給了,也不過是作爲小叔子的禮物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穆邵陽是不相信狄藍兒還是不相信穆邵轍,纔會覺得南宮敏的一面之詞有道理?
這兩個人都是陪穆邵陽出生入死過的,要不是他們相伴穆邵陽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地回到京城。
二人就算撇去皇親國戚這一身份不談,也是功不可沒了。穆邵陽到底爲什麼呢?
啓月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