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帶着穆邵陽躲進了一間破敗的院子,兩人輕功一使,跳上了房樑。
“現在怎麼辦?”柳如意問。
穆邵陽一陣迷茫。
柳如意嘆了口氣,平時穆邵陽就很少自己做主,基本上都是自己在主持大局,現在緊急情況之下問他,倒也是自己白白地浪費表情。
穆邵陽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說道:“三弟,三弟去哪裡了?府裡發生異常,他應該察覺得到危險的。”
“是啊,察覺得到,”柳如意正在思考着對策,眼睛不知道看着哪兒,說道,“所以他很可能不在府上。”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穆邵陽盯着柳如意,眼裡流露出一絲驚憂來,說:“難不成,他們想連着三弟一起……”
“倒也不是沒可能,”柳如意絲毫不關心穆邵輒的生死,她冷淡地說,“不顧天下人詬病而出兵到臨城誅殺皇長兄,看來你的兄弟已經被奪位衝昏了頭腦了。要殺一起殺,以絕後患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我要去找他!”
柳如意一把拉住穆邵陽,輕笑道:“不是吧我的殿下?我們在周府查了多久了,你見到半個人影了嗎?”
穆邵陽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悶悶的。他皺起眉,抱怨道:“我們方纔在院子裡四處搜尋的時候,那羣人怎麼不來殺我們?”
這句話引起了柳如意的注意。
沒錯啊,既然埋伏着是爲了追殺穆邵陽,那一開始看到他和自己獨自出行,爲什麼沒有出來動手呢?
柳如意皺着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多事情在她的腦子一遍一遍地閃過,柳如意覺得除了這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被二人給忽略了。
“如意?”穆邵陽喚了她一聲。他還沒有見到柳如意這副模樣過。
柳如意歪了點腦袋,豎起手示意穆邵陽不要說話。她豎起食指,緩緩說道:“我好想忽略來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讓我仔細想想。”
從最開始打架——在周府巡邏——大門發現埋伏——翻牆——看見軍隊。
是哪裡不對呢?
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琢磨不透。
“你覺得我們躲在這裡當真是長久之計嗎?”穆邵陽開口說道,“若是外面的人壓進來,找到這裡來也就是時間長短的事情。”
對了!
柳如意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很重要的點了!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穆邵陽,說道:“你說的沒錯,外面的人也是要殺你的。可是剛纔他們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對啊,如果外面的軍隊是爲了守穆邵陽的,爲什麼剛纔看到了他,卻沒有什麼反應呢?
穆邵陽皺了下眉,想了想。
他說道:“恐怕是那羣刺客與他們約好的最後時間還沒有到,所以他們不輕舉妄動?”
“他們看到你了,自然就知道任務失敗了,”柳如意搖搖頭,說道,“計劃是死的,可是人是活的。依我看,很有可能他們在等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什麼?”穆邵陽皺眉,眼裡的疑雲更濃了。
柳如意笑了笑,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帝王家的人腦子想着什麼,依我看,我們越早脫身越好!”
穆邵陽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點點頭。
這個女人,一口一個您們帝王家,看起來一點都不懼憚皇尾。
“沒有想到危急關頭,竟然是你與我同甘共苦的。”穆邵陽苦笑起來。
柳如意眨眨眼,說:“沒有啊,我們只有共苦,哪裡有同甘了?”
“你這真是……”穆邵陽語塞了,他無奈地說,“你想要什麼甘,我都盡我所能給你。”
他的話讓柳如意想起那日在無名客棧他們的對話,關於她拒絕入宮爲妃的話題。柳如意笑了,凝視着穆邵陽的眸子,說道:“我什麼都有,唯一缺的就是你。”
穆邵陽緘口不言。
“倘若你願意將你自己給我,我才覺得我們同甘共苦了,”柳如意看着他,眼眸溼潤,笑容帶着些苦澀。她靠近穆邵陽,輕聲說道:“你不要這皇位,便可輕易活命。我們一起做閒雲野鶴,豈不快活?”
“夠了,”穆邵陽抿脣,拉長了臉。他看向一邊,輕輕推開柳如意,說道:“我與藍兒有約,要與她坐擁江山的。”
柳如意忽然冷笑一聲,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說道:“恐怕她只是想要坐擁江山吧?”
“不是!不許你這麼說她!”穆邵陽瞬間爆發,斥責她的聲音高了好幾十個分貝。他瞪着柳如意的眼睛裡火光熊熊,火焰都快要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