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朝堂衆人的神色都很詭異,彷彿此時纔想起皇帝還有這麼一位皇子。五皇子一派的人雖然不甘,結果卻是比巡防營落到二皇子手上要好得多了。二皇子一派人也是不甚滿意這個結果,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將五皇子手中的權力削減了不是?況且七皇子雖無能平庸,卻是皇后的養子,這巡防營落到七皇子的手上,不就等於在皇后的手上,實際就是在二皇子手上嘛。這樣的結果,雖然兩派的人都並非十分的滿意,但終究是讓雙方都沒有繼續吵下去了。
“丞相。”皇帝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喚了慕容一孜。
“臣在。”慕容一孜心裡咯噔一下,罷了罷了,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
“慕容丞相教的好女兒!”
霍淵之這一喝,嚇得慕容一孜撲通便跪了下來:“皇上!小女是被人陷害的啊!”
“陷害?身爲皇家欽定的兒媳,不乖乖在閨中待嫁,還不守禮法地到外面亂跑,如若你女兒果真是賢惠淑德的,別人又有何機會能夠陷害堂堂丞相嫡女?!況且誰敢陷害皇家看定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是?!”
“皇上!小女......”說道這裡,慕容一孜便說不下去了,難不成告訴皇上自己女子是爲了見二皇子才跑出去的,而且還是經過自己同意的?此刻他是真的後悔,真不應該聽莫氏那沒見識的閨閣婦人說,讓妍兒出去與二皇子培養感情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原本可以掩蓋下去,偏偏昨晚又遇到了唯恐天下不亂的五皇子。妍兒已無清白可言,若是之意要護她,必定會賠上整個丞相府,如今唯有隱痛割愛,“皇上!小女年幼不懂事,貪戀外面的熱鬧,一時衝動纔會跑出去玩。是臣管教不力,還請皇上責罰!”
“咳咳!”霍淵之冷笑,好一句管教不力,如今整個皇室都成了京中人茶餘飯後的笑話,慕容一孜當真以爲自己重用他就不敢罰他了?他如此寵愛南閣,而然南閣如今都成了階下囚。最近自己身子越發不好,老二與老五的一派鬥爭愈演愈烈,當着是如此着急想要坐上這把龍椅了?
“看來亦是朕思慮不周,丞相老了,精力不足以兼顧府中雜事以及朝堂之事,既然這樣,丞相便將手中的事情暫且放一放,回府上好好整肅整肅後院。”
“皇上!”慕容一孜震驚地擡頭看着高座上的帝皇,他勤勤懇懇戰戰業業地扶持這位帝皇上位,幫助他鞏固朝政,如今他竟然一點情面都不講,用如此荒唐的一個藉口便削去了自己的權力,這叫他如何不怨?
“莫非丞相對朕的決議有異議?”霍淵之臉色陰沉地看着慕容一孜,若是慕容一孜敢在朝堂之上挑戰他的權威,他必定不再手下留情。
“臣......不敢。”
“皇上!臣認爲如此安排怕是不妥。”神木榮出列諫言道。
“哦?”霍淵之挑眉,“將軍覺得有何不妥?”
神木榮見霍淵之眼裡那深含警告之意,猶豫了一下,但若是慕容一孜真的被削權,那原本因南閣下獄而替二皇子爭取來的優勢便會大打折扣。要扶二皇子上位,慕容一孜的地位便不能被撼動。
“臣認爲,此時丞相雖然有疏忽,但也不過是一名父親愛女心切,一時做出的糊塗舉動罷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慕容丞相必定已是心痛至極,經過此次教訓,必定能嚴整後院風氣,並非一定要放下朝堂之事。況且丞相在位多年,對朝堂之事熟悉程度怕是沒有人能輕易替代,若是貿然將丞相停職,怕是容易動搖朝政。”
“神木將軍的意思是,若是沒有了丞相,朕南庸的朝政便會動搖?將軍此話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吧。次子被刺殺,長女被凌辱,短短一月之內丞相府便發生瞭如此多的事,丞相難免傷心難以專注朝政,朕體貼丞相喪子愛女之心,特讓其在家休養,並非將軍所謂停職。況且丞相之政務,並非沒人能替代。南閣先生在牢獄裡時日也不短了,大理寺昨日已稟告朕,南閣先生通敵叛國一事爲子虛烏有,既然如此,恢復南閣先生一切職務,讓其暫代丞相一職。朕累了,退朝。”霍淵之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放過神木榮以及慕容一孜臉上的任何表情,果不其然,看到他們那慘白的臉色,皇帝的心情無比的愉悅。
“皇上!皇上!”
“皇上!使不得啊!皇上!”
二皇子一派的人慌忙地喊叫也沒能留住皇帝的步伐。底下的大理寺丞林涵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之前皇帝責令他現實破案,但慕容嚴華一死之事卻半點蛛絲馬跡也查不到,他唯有找個個替死鬼送上去,原本還擔心着皇帝不滿以及丞相報復。如今看來,他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早朝一過,有兩件事情便傳遍了京城。
一是慕容家的嫡女慕容妍兒德行有失,被皇家退婚,還牽連了慕容丞相被皇帝削權一事;二是原本失了聖心,被指控通敵賣國的南閣先生無罪釋放,恢復職權,還暫替丞相事務一事。
兩事一出,全京城譁然。五皇子被奪去巡防營一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原本看似風頭遠遠壓過五皇子的二皇子,卻在一早朝的時間,局勢扭轉,怎麼看皇帝也是更看重五皇子。衆人紛紛感嘆,帝皇心果然是最難測的,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皇帝心中真正意屬之人是誰。
御書房。
“宣南閣先生覲見!”
“南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一身素衣的南閣不驚不喜地拜見帝皇。
“平身。”看着南閣竟然素衣覲見,霍淵之不悅地皺了皺眉。
“謝皇上。”南閣起身,順帶撫了撫衣上的灰塵。
“咳咳......看來這些日子的牢獄生活,還沒有磨去你的棱角。”霍淵之帶着不滿的意味肯定道。
南閣臉上還是不悲不喜的臉容,微微福了福身:“臣能從牢獄出來,感恩於皇上的恩德,不敢忘卻牢獄之苦,正式記掛着這份教訓,纔不敢穿着過於奢華。”
“哼。”霍淵之冷哼了聲,聽不出他的喜怒,“不敢過於奢華,咳......也不必如此樸素,省得別人以爲朕的朝廷之人都如此寒酸。”
“是。還望皇上勿要過於操勞,注意龍體。”南閣恭順得讓霍淵之心裡怪怪的。
霍淵之冷笑:“這皇宮裡不知多少人恨不得朕抱恙,咳咳!咳!”
“皇上!是否要傳太醫?”南閣擔憂地詢問。
霍淵之擺了擺手:“朕沒事。”霍淵之深深地望着南閣的眼睛,不放過他眼中的任何神色,“朕問你,若非朕讓你支持五皇子,你可會全心全意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