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慕容一孜一下朝回來就直奔書房,將書房裡的擺設都砸了個稀巴爛。
偏偏莫氏還不識相地去觸碰這眉頭:“老爺!妍兒的婚事到底如何了?老爺!”
“啪!”
莫氏剛進來,就被慕容一孜狠狠地扇了一耳光:“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慕容家的臉面全被她丟光了。你馬上替她收拾好東西,立即送她去家廟,我慕容家權當是沒有這個女兒!”
莫氏被慕容一孜這一巴掌扇懵了,反應過來便是嚎啕大哭:“你要送妍兒去家廟?!你這沒心肝的!妍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我是有錯,可我只是想着讓她與二皇子培養培養感情,難道這也有錯嗎?!”莫氏原本就爲了慕容妍兒的事擔憂不已,被慕容一孜這一刺激,更是扯着慕容一孜的衣裳不依不撓,“你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嗎?妍兒是你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你怎麼捨得讓她去家廟,這可是毀了女兒的一生啊!你再去求求皇上,別撤了這門親事好不好!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哼!婦人之仁!愚蠢!”慕容一孜狠狠地甩開了莫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設計閒舞那點小心思我早就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你竟是愚笨至極,設計不成反被人設計,我當年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妍兒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別說慕容家,就是皇家的臉面也被她丟光了!你還想保住這門親事?我能在聖上面前保住她的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簡直愚蠢之極!爲了護她,我都被皇上削權了,如今南閣還被恢復了職權,二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你們這些後院婦人之事我實在不想管。若是你沒這個能力看好後院,本相不介意爲丞相府換個主母!”
慕容一孜最後一句話,狠狠地砸醒了還沉浸於莫名的幻想中的莫氏,讓她真真切切地認清如今事實的真相:“老爺!”
“妍兒是我的女兒!若是可以保她,你以爲我不想嗎?!夠了,前朝的事情已經夠煩心的了,這幾天沒什麼事你就好好地在後院裡呆着!妍兒的事情,收起你的那點婦人之仁,給我辦得好好的!若是再出什麼差錯,本相定是饒不了你!滾!”
莫氏還沒理清思緒,就被慕容一孜渾渾噩噩地趕走了。突然想起還在柴房裡捆着的慕容閒舞,想要折身回去詢問丞相如何處置她,卻被慕容一孜的人毫不留情地擋在外面,她只好咬牙含恨離去。
慕容一孜疲憊地坐在書房的檀木椅上,莫氏離去後,丞相府的謀士便到了。
“老爺!老爺!”外間突然傳來慌慌張張的聲音。
“又怎麼了?天塌下來了不成?!”慕容一孜沒好氣地看着一臉慌張的下屬。
“老爺!天真的快塌了!宮裡眼線傳來消息,皇上已經備好聖旨要封五皇子爲太子!”
“什麼!”慕容一孜驚得立馬站起,“你再說一遍?!”
“皇上要立五皇子爲儲君!”
細細地確認着屬下稟告的每一個字,慕容一孜跌坐到椅子上:“完了,完了。我們這麼多年的籌謀,到頭來還是要輸給南閣這個來歷不明的東西!”書房內殘存的昂貴的靈壁硯被砸了個稀巴爛。
“丞相息怒!事情未到最後一步,說此話還是言之過早了。”一名謀士勸言道。
“未到最後一步?”慕容一孜苦笑,“皇上都要封太子了,若是我們再有什麼動作,就算是扶了二皇子上位,亦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五皇子登基了,那便是謀逆!還能有什麼辦法?”
“丞相,若是眼睜睜地看着五皇子上位,到時候我們必定會成砧板上的魚肉,如其這樣,不如拼死一搏,還能有半分生機。”
“你有什麼辦法?”
“皇上能扶持五皇子,無非是因爲有南閣的幫助,若是沒了南閣,五皇子就等於失去了一條臂膀,剩下支持他的定國候,又怎能與神木將軍想比?沒了南閣,怕是皇上想要下達旨意也不得不顧忌二皇子的勢力三分。”
“若是南閣是如此好除去的,本相和神木將軍何至於與他明爭暗鬥這麼多年。先生怕是不知道,南閣的身手別說在南庸,怕是在整個瀾川,也鮮有人能與之媲美的。”慕容一孜有點煩躁,想了半天卻是這樣沒有建設性的建議。
那名謀士猶豫了下,似乎在顧忌着什麼不敢開口。
“先生若是有妙計,但說無妨。”
謀士聽罷,放了心:“想必嚴軻公子還沒有還得及稟告丞相,昨日閒舞小姐自河邊回府的途中,遭遇到了刺殺。”
“刺殺?”慕容一孜皺眉,閒舞一名孤女,在庸都時間也不長,除了莫氏,基本上不會有機會與人結下要取其性命的怨恨,何人會刺殺她?
謀士點點頭:“而且刺殺他的人,從屍體特徵來看,是東凡斷魂堂的殺手。而且是十二名身手不凡的殺手,可閒舞小姐卻能在他們的圍攻之下,全身而退,還將他們斬殺,怕是除了有貴人相助,閒舞小姐的身手亦是一絕吧。”
“斷魂堂的人?竟然潛入了我庸都?朝廷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真是荒唐!不過......”慕容一孜臉色沉了沉,“看來這個閒舞的身份不簡單。”
“丞相,不管閒舞小姐的身份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便是她正是我們如今需要之人。而且她就在我們丞相府上,要拿捏住她,還不是丞相動動手指頭的事。況且那日大人壽宴,南閣先生不請自來,還救下了閒舞小姐,由此可見,南閣對她,不一定說是動了心,但至少是特別的。若是她肯幫忙,定會事半功倍。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便是閒舞小姐對南閣先生的恨意。靈蕭與琴瑤還有閒舞,當初丞相將她們放在一起培訓,怕亦是有互相監督之意,所以屬下便讓她們留意過彼此。從其餘兩人口中得知,閒舞總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她對南閣的恨意,所以屬下猜測,她潛伏在丞相府,便是爲了借大人之力,除去南閣。”
慕容一孜只覺得眼前一亮:“若真如你所說,那此計也並非不可行。但對於南閣如此精明狡詐之人,還需要縝密的謀劃。至於閒舞,大計成功之時,再除去她永絕後患。”
姓劉的謀士恭維道:“大人聖明!”微微略低亦是謙卑的頭,掩飾了他眼中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