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墨修放下手,跌坐在椅子,一雙眸子陰沉地可怕,“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我母妃走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害怕,我怕珞兒被他們虐待,我怕她遇到什麼危險,我怕她……”他的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天聖最尊貴的帝君,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也有一顆柔軟脆弱的心。
“她會沒事的。”他只能這樣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擡頭望了望天,已經午時了,她已經失蹤六個時辰了,百里清幽想,她一定會沒事的。
不管街的官差鬧得動靜有些大,只要與自己無關,衆人依舊是過着自己的生活。
夜幕降臨,萬花樓的生活纔剛剛開始。
十幾盞彩燈高掛,門前來往都是恩客,萬花樓的姑娘們扭着腰肢,笑得盪漾地把他們迎進去,酒香、脂粉香、**香,充斥着這個銷金窟,滿堂的人尋歡作樂,女子們依偎在男子身,衣裳半敞,好不風流。
萬花樓前,兩名錦衣公子正拉扯不休。
一名脣紅齒白的錦衣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生得十分討喜,圓圓的包子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正拉着另一名男子往萬花樓裡面走:“亦寒兄,進來瞧一眼好,我保證你會喜歡這裡的。”
“宿燁,要去自己去,我還是回去吧。”姜亦寒看着這種污穢之地,皺皺眉,姜家嚴厲的家風不允許他沾染這些,他本人也是潔身自好,對這些敬而遠之。
“別啊。”見姜亦寒要走,宿燁忙攔住他,“你不能回去,爹爹讓我帶你好好逛一逛淮陽城,你要是回去了,我也沒得玩了。”
“所以,帶我逛着淮陽城,只不過是你想出來尋歡作樂的藉口?”
宿燁嘿嘿一笑,完全沒有被看穿的尷尬,猛地把他往裡拖,“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
姜亦寒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幾名衣着暴露的女子立馬圍了來,見他們長得甚是俊秀,一個個爭搶不休。
“宿公子,您可來了。”徐嬌娘一臉諂媚地走過來,“幾日未見您了,沒想到今晚您這麼趕巧。”
宿燁眨眨眼,“是不是又有好姑娘啊?”
徐嬌娘想想姜珞胭那張絕色的容顏,神秘一笑:“宿公子且等着看吧,晚拍賣的姑娘可是萬花樓的頭牌。”
“萬花樓的頭牌不是魅娘嗎?小爺早看膩了。”
“不不不,這個哪裡是魅娘那庸脂俗粉可的。”
徐嬌娘說得篤定,宿燁心裡也好幾分,大掌一揮,豪氣地說道:“行那給我開一個包間,要最貴的。”
看着宿燁手裡那些銀票,徐嬌娘笑得眼角的皺眉都出來,“是是是,馬去安排……芍藥青蓮,還不趕緊伺候着。”
宿燁左擁右抱着各一個美女,姜亦寒卻是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靠近,一張清秀的俊臉佈滿了寒氣,倒也讓那些女子望而卻步。
房內,姜珞胭被逼着穿着一身素色的白紗,不會很露,但薄薄的一層,手臂的肌膚都隱隱能看得見,那幾個侍女強抓着她的手,任她怎麼抵抗都無濟於事,穿好衣服,把她按在梳妝檯,要幫她妝,姜珞胭卻扭來扭去,極不配合。
徐嬌娘應付完前面,走到這邊來了,看到她們還沒完事,皺了皺眉:“怎麼還沒弄好?”
“嬌娘,這位姑娘不讓我們妝,老是亂動,我們也沒辦法啊。”侍女苦着臉道。
徐嬌娘一把捏住姜珞胭的下巴,對她那雙寒冷如冰的眸子,眉心一跳。
“行了,我看這樣挺好。”放開她,忽略剛纔那一閃而過的寒氣,徐嬌娘邊走出去邊道:“趕緊把她帶過來,別讓客人久等了。”
萬花樓大堂,衆位恩客早收到了消息,徐嬌娘爲了把姜珞胭賣一個高價,不遺餘力地四處宣傳,把姜珞胭誇得跟天的仙子一樣,於是衆人也是早早地來了,心癢難耐地等着她口的天仙。
“讓諸位久等了。”徐嬌娘走向高臺,掛着招牌式的笑容,“我們這位雪蓮仙子正在梳妝打扮呢,衆位可還需要稍等片刻。”
“徐嬌娘,這位雪蓮仙子真如你所說這邊絕色?”以爲大腦肥腸的年男子說道。
“那是自然。”徐嬌娘挺了挺腰身,神秘一笑:“劉員外可要準備好腰包,好與他們競爭。”
“我大半家產都帶來了,要是這雪蓮仙子沒有你說得這麼好,看老子不砸了你的招牌。”
聽着這話徐嬌娘也不惱,她有這個自信,或者說,她對姜珞胭的容貌有自信。
宿燁伸手捅了捅一旁百無聊賴的姜亦寒,道:“誒誒,這徐嬌娘不會坑人吧,這世間當有這樣的女子?”
姜亦寒斜睨着他,“怎麼?不過是個風塵女子,你也想要?”
宿燁拱拱鼻子,“我要是帶一個姑娘回家,我爹不得打斷我的腿。”
“那你不要想了,我們回去吧。”
“好嘛,再等等。”
堂下,已經有很多人都等得不耐煩了,正想發作,卻見高臺那邊的燈突然亮了,徐嬌娘笑道:“我們雪蓮仙子可要出來了,衆位準備好了?”
衆人屏息看去,只見一名身着白紗的女子從重重疊疊的紗幔後走出,越走近,那曼妙的身段越來越明顯,盈盈細腰,似乎只要一用力會被折斷一樣,那纖細的身影,讓人想入非非,還未看見容顏,只那一頭如瀑布般的墨發令人癡醉。
近了,挑開最後一層紗幔,兩名侍女扶着姜珞胭走出來,說是扶着,不如說是鉗制着,不讓她動彈,她的臉戴着一面紗巾,看不見容顏,即使這樣,也是讓下面的人心動不已。
劉員外流着口水,第一次,他對一個看不見臉的女子如此着迷,不管她長得如何,衝着這身段,他也要定了。
徐嬌娘走過去,伸手扯開姜珞胭臉的紗巾,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暴露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