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低低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擁得更緊,低聲道:“你值得,珞兒,你值得世間最好的東西。”從第一眼看到她,墨修便深信,姜珞胭一定是天賜給他的,憐憫他孤獨了二十年,那顆平靜的心,突然不可抑制地躁動了,他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她,想把她圈在自己懷,想把這世間最好的東西給她,同時他也知道,她對他沒放下心裡的設防。
不過來日方長,墨修相信,有一日她會向自己敞開心扉的。
墨修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信心,姜珞胭心裡卻有諸多不確定,她不確定她是否真能殺了他,或者說,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下得了手,反正到最後,要麼他死,要麼她死。
那一晚的煙花,不知驚豔了多少人,也不知讓多少人黯然神傷。新的一年這樣到來了,所有恩怨是非,都暫時沉澱了下來,濃濃喜氣瀰漫在整個天聖,而有些陰謀,卻在黑暗處默默地進行。
容澈是在年後到裕和關的,長風的詔已呈天聖,還有裕和關的佈局圖,他此行便是來裕和關的交接事宜以及安排一些後置事宜。
程康沒想到,自己才當守將沒多久,裕和關這樣拱手讓出了,容澈可是天聖不敗的戰神,此人絕對是不好惹,裕和關既已成了天聖的邊城,他估計還會被踢回長風,不過他也沒太過擔心,反正有秦語蝶在手,他算是不做守將也能混個駙馬噹噹,現在想想,他當初的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秦語蝶在這裕和關待了將近兩個月了,兩個月來,她從那個囂張撥扈的公主,變成如今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纔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卻如二十幾歲的夫人一樣,面容憔悴,脣色蒼白,眼眸一片死灰,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是那張她最引以爲傲的容顏,也是以往暗淡了幾分,額頭留着一個淺淺的疤,是當初她試圖自盡撞牆導致的,她的身遍佈了大大小小的傷,舊的還沒好,又添新的,這兩個月對她來說,像兩年那樣漫長,她的心裡,是通天的恨,和漫無邊際的絕望。
秦暮羽,他的哥哥,竟然親手把她送給程康那個禽獸,他可曾顧念半分兄妹情誼?他的眼裡可還有父皇母后?原本她心裡還抱着一絲絲希望,希望等秦暮羽回京之後,父皇母后會發現她失蹤了,會派人過來找她,可是等了又等,卻只等來秦暮羽登基爲皇的消息,只等來父皇駕崩,母后去世的消息,更甚者,秦暮羽還把長風送給了天聖,還把裕和關也送了出去,她甚至連家都不能留了。
秦語蝶徹底失望了,她尋死過很多次,只是每次都不能得逞,程康這個小人不會讓她死,他還指望她能得到榮華富貴,他還在幻想他的駙馬夢,他怎麼會允許秦語蝶死?所以每次她自殺未遂之後,程康只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他用這個世界最污穢的語言,最粗暴的行動教訓她,她從一開始的掙扎,到後來的麻木,而現在,已經如行屍走肉一般,可是程康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公主呢?”程康心情極好地哼着小曲走進來,與侍女調了會情之後,才走向裡屋。
秦語蝶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倒映的那張醜陋的臉,滿臉橫肉,肥的流油,看着讓她噁心,讓她反胃,可是她不敢表現出來,那樣只會被更加慘烈地對待。
“美人兒。”程康搓搓手,一把撲了去,趴在她身胡啃起來,不得不說,秦語蝶這一身嫩得能掐出的肌膚根本不是外面的女人能的,往日光滑白皙的肌膚,如今佈滿了青紫的痕跡,那正是他每晚的傑作,卻更能刺激他心裡的**。
現在還是白天,程康迫不及待地拖着秦語蝶往牀去,秦語蝶任他折騰,毫無反應,很快,牀便響起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完事之後,程康躺在她身邊,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有些縱慾過度了。
不做事了,程康便與秦語蝶閒聊起來。
“唉,你說秦暮羽……哦不,你說皇都登基了,怎麼還沒來接你回去?你可是公主殿下啊,我還等着跟着你去京城享福呢。”
秦語蝶不說話,雙眸微闔,心裡冷笑一聲,秦暮羽會來接她?她也算看明白了,他這是在爲他母妃報仇,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知道的,既然他都知道了,那肯定不會放過先皇后,連她,他也不想放過。程康這個沒腦子的,也不想想,要是秦暮羽真那麼在乎這個妹妹,還會把她送給一個禽獸任他糟蹋?
見她不說話,程康也自說自話,嘆了口氣,“唉……看來我得儘快去京城了,要是容澈來了,裕和關還有老子的容身之地嗎?”
程康咕噥兩聲,翻了個身,睡了過去,打起了呼嚕。
秦語蝶卻因爲他的那句話忽然睜開了眼,是了,裕和關既然割給了天聖,那麼墨修一定會安排人過來處理,她沒想到是容澈親自來。
微微側頭看了程康一眼,眼底的狠毒與怨恨,生生要把她淹沒了。
容澈到了裕和關內,程康已經在城門口候着了,遠遠地瞧見容澈的身影,便吩咐後面的人準備的。
“容將軍。”程康笑眯眯地走去,容澈坐在馬,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程康向後一揚手,突然響起了一陣鞭炮聲,紅色的炮紙炸得滿地都是,噼裡啪啦的響聲,還有刺鼻的濃煙,容澈不耐地皺皺眉。
好不容易等鞭炮聲過去了,容澈斜睨着程康,不耐煩道:“這年都過了,放什麼鞭炮?”
程康咽回要說出口的拍馬屁的話,忙舔着臉笑道:“這不是容將軍初到裕和關,下官歡迎一下嘛。”
“你搞清楚,裕和關現在是天聖的地盤,你一個長風小小的守將,有什麼資格來歡迎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