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周陽一路跑向主帳,卻發現裡面除了地躺着的蕭延的屍體,再無其他,周陽嚇得身體直抖。
“朵毅大哥,你說姜姐姐不會出事吧?”
朵微瞪大眼睛,“不會的,姜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朵微扭頭又跑了出去,在混亂的人羣大喊着,朵毅與周陽也跟了去。
“姜姐姐……”
“姜姑娘……”
三人在人羣喊着,到處都是屍體橫陳,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這還不是殘酷的戰場,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廝殺漸漸結束,封黎手下的兵紀律十分嚴格,他們只殺士兵,不殺百姓,任百姓們四處逃竄。
找了大半夜,周陽他們還是沒找到姜珞胭,朵毅看着被古蒼人佔領的軍營,心急如焚,但還是鎮定道:“今天我們是找不到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落腳,再慢慢來找。”他伸手拍了拍周陽的肩,“你不要多想,找不到說不定是好事,也許她被人救了也不一定。”
周陽眼裡亮了亮,“被人救了?可能嗎?”
朵毅點點頭,“也可能是躲起來了,放心,姜珞胭那麼聰明,肯定能保護好自己,我們得等這邊平靜下來,再過來。”
正在朵毅他們四處找她的時候,姜珞胭已經被帶到了城外古蒼的帳營。
封黎命人準備了些飯菜端過來,看着心不在焉的姜珞胭道:“你先在這裡住一晚吧,瀾關現在太過混亂,等明日整頓之後,我立馬派人幫你一起找。”
“謝謝你。”姜珞胭雖然心裡還有些戒備,但是也感謝他的幫忙。
燭光下,姜珞胭的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眼眸灼灼發亮,似乎燃燒了封黎那顆冰冷的心。
有些倉惶地離開了,吩咐帳外的士兵守着,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末了他還加了句,除了離開。
而在封黎帶着姜珞胭離開的時候,不遠處的大牛瞪大了眼睛,目光定定地看着姜珞胭那張臉。
“大牛,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收拾啊。”根叔忙催促大牛,卻看見他還愣着。
“根……根叔……”大牛顫抖着手指着方纔看見姜珞胭的地方,根叔看過去,只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幾名士兵慌忙跑過,不見了人影。
根叔斥道:“還看什麼啊,我們趕緊走吧,等古蒼的士兵打到這邊來,我們這羣人都會沒命的。”
拉扯着大牛趕緊離開,大牛還沒反應過來,若他沒有看錯,方纔那女子,是當初跟着帝君去梧州的女子,他聽他們說那是帝君的妃子,姜珞胭生得如此絕色,讓人過目難忘,他不可能會認錯,可是帝君的妃子,不在帝宮,在這荒涼的邊關做什麼?
大牛晃晃眼,暗道,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這一片土地,一夜之間被古蒼的鐵騎踐踏,瀾關突然被古蒼佔領,如此猝不及防,讓瀾關的百姓都人心惶惶。
封黎安頓好姜珞胭後,便回到了關內,這裡反抗的士兵都被殺了,遍地都是屍體,還有一些投降的將領,被五花大綁綁着,昨夜的火燃燒殆盡,處處都是白煙,卻也掩蓋不了空氣的血腥味。
封黎來到主帳,蕭延的屍體已經被拖下去了,地濺滿了乾涸的鮮血,另一邊的桌案,放置着一個大沙盤,面擺放着的正是瀾關內的總體佈局。
“大哥。”蘇湛走了進來,激動說道:“聽說你帶了個女人回營帳?”這要是真的,攻下瀾關還讓他高興。
封黎斜睨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蘇湛把手一拍,“大哥,你真行,平日裡一聲不吭的,這會直接把人往牀帶了。”
一隻木質小旗幟扔了過來,砸了蘇湛的腦袋,封黎冷聲說道:“別胡說。”
蘇湛揉揉腦袋,嘟囔道:“李將軍都看到了,我胡說什麼?”
“我與她是清白的,不要玷污人家姑娘的名聲。”
“好吧。”蘇湛垂下腦袋,還以爲這課鐵樹終於開花了呢,古蒼京城那麼多女子送門他都看不,皇帝賜婚他也拒絕,連這次來攻打瀾關,本來不是他來的,他卻爲了躲避湘寧公主的糾纏跑這裡來。
“你來找我幹什麼?”
“哦差點忘了。”蘇湛擡起頭,說道:“下面的人找到那個砍斷索橋的人了,大哥,你肯定想不到……”
蘇湛朝外喊道:“把人帶來。”
姜佩兒雙手被反剪着押來,狼狽不堪,頭髮凌亂,臉染了髒污,那一身輕紗已經被劃破了,肌膚隱隱可見。
封黎皺眉,“她是誰?”
“她是蕭延最寵的軍妓,沒想到竟然是她砍斷了索橋。”
“一個女子?”封黎走過去,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眼裡一片平靜。
姜佩兒原本昨夜砍斷索橋之後要離開軍營,沒想到,被人抓住了,得了好一頓打,後來突然封黎的人攻進來了,整個軍營亂了,它也被抓到這邊來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封黎問。
姜佩兒擡眸看他,眼裡的怨毒並未因爲蕭延的死而消散。
“你救了華曦?”她死死得盯着他,連封黎也怨恨了,“你爲什麼要救她?你不知道她該死嗎?爲什麼?”
“華曦?”封黎抓住她的字眼,卻看着她幾近瘋狂地喃喃自語。
“她該死,他也該死,還有那些人都該死,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爲什麼要救她!”
姜佩兒朝封黎咆哮道,封黎透過她的眼眸,看到深深的怨念與仇恨,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一名女子做出爲敵軍大開城門的事來?
“帶她下去,關着吧。”說不憐憫,說不感謝,他只是不喜歡爲難女人。
“不審了?”蘇湛疑惑問道。
“審不出什麼的。”她要麼裝瘋,要麼已經瘋了。
封黎更在意的是她說的那個名字,華曦,他記得,九央唯一的公主也叫華曦,以絕色的容顏名冠天下,可惜沒人親眼看到,想起姜珞胭那張臉,也不知道怎麼,他把兩人聯繫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