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黎身着一身銀色盔甲,點兵之後,在宮門前與皇帝、太后還有南樑王告別,便騎高頭大馬,向着邊關而去。
太后老淚縱橫,封黎自小失去了雙親,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卻還要面對這些戰場廝殺,這也是讓她最心疼的地方。
楊依依扶住太后,輕聲安慰着。
皇帝見封黎離開了,心卻還是沒放下來,瞧着一旁的南樑王,問道:“蘇湛呢?”
皇后的事之後,皇帝似乎對南樑王一派也沒那麼多敵意了,往日多的都是丞相一黨在給他洗腦,現在丞相都倒臺了,除了南樑王與封黎,他發現竟找不到可信賴的人,況且他也想明白了,南樑王若是想奪皇位,早奪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蘇湛還有些事,晚些便會跟他們的。”想起他讓蘇湛去做的事,也是心有不安。
“皇……”一名太監匆匆跑過來,道:“湘寧公主不見了,聽宮裡的嬤嬤說,似乎跑出宮去了。”
皇帝揮揮手,“不管她,八成又去哪裡野了。”往日湘寧出宮也常見,皇帝本不怎麼約束她,現在看見湘寧,心更是膈應了,再者邊關的事迫在眉睫,皇帝實在沒有心思去管一個失寵的公主。
蘇湛沒有與封黎一同離開,等他帶兵走出了城門,才身着便裝,往封府而去。
姜珞胭正在打包行李,她知道墨修是爲她而來,她不能害了古蒼,害了封黎,只能先行離開,那麼也只能去大禹了。
蘇湛沒驚擾到任何人,往梨院這邊來了。
姜珞胭看到他的時候頗爲意外,“蘇世子?”
蘇湛瞧着這張乾淨出塵的臉,確實很美,他怎麼會認爲,這樣的女子,竟是那山野村姑?
“姜姑娘……”蘇湛說話吞吞吐吐,看着她的目光也有幾分爲難。
“你不是與封黎一起出關嗎?”
“是……我還有些事,晚點再去……”蘇湛的目光有些閃躲,想起南樑王與他說的話,心萬分糾結。
姜珞胭看他的樣子,道:“你……找我有事?”
蘇湛撓撓頭,“那個……姜姑娘,我聽我父王說,說你是……是……”
“王爺他都告訴你了?”
蘇湛點點頭。
“那你找我,是爲了這事?”姜珞胭看着他,“還是你也覺得,我的身份,會給古蒼招來災難?”
“不不不,不是。”蘇湛忙擺手,“我沒有這樣想過,只是……”
“只是什麼?”
蘇湛咬咬牙,想起前往邊關迎敵的封黎,還有身處瀾關的墨修與容澈,心一橫,伸手往姜珞胭的脖頸砍過去。
姜珞胭只覺得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蘇湛抱着他,緊抿着脣,少年清澈的眸有一絲掙扎與愧疚,“對不起。”
“湛兒,墨修此次來勢洶洶,古蒼未必能躲得過去,看來,如今只能用姜珞胭當籌碼,她是九央遺子,只有把她推出去,向天聖求和了。”
南樑王與他說的話似乎還縈繞在耳畔,卻讓蘇湛的心受到了強大的譴責,這是男人的事,是國家的事,卻要拿一個女子來當犧牲,平心而論,他做不到,可是爲了封黎,爲了古蒼,他又不得不這麼做。
抱起姜珞胭,蘇湛悄然離開了封府。
封黎到達邊關,已經是六日後,這已經是最快的行程了,天聖已經對古蒼髮起了三番進宮,邊關的守將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纔等到了封黎他們。
封黎一臉沉重地快步走向主帳,邊關的主將周正在他身旁,道:“瀾關在半個月前被天聖奪了回去,天聖的將軍容澈,於第二日對邊關展開了強烈的進攻,隨後三日後,天聖的帝君到達瀾關,一直都在關內。”
轉身進賬,封黎走向部署臺:“防禦如何?”
“還好,他們並沒有攻破主要防線,只是要是再加幾番進攻,只怕邊關也無法抵擋。”
封黎快速在防禦圖掃了幾眼,手指在地圖移動,“這裡……還有這裡……馬派出一隊士兵,加強這些地方的防禦,城樓的巡樓加一倍,還有瞭望臺……”
“是……”
幾人在帳待了一午,到午時分,士兵又匆匆來報:“將軍,大事不好了,天聖的鐵騎在關外,似乎打算攻打城池。”
周正臉色一變,“將軍。”
封黎神色冰冷,“準備迎戰。”
關外,容澈坐在馬,一身銀黑色的盔甲,手的長戟在陽光下閃着冷光。
“封黎!”容澈大喊道,“我知道你來了,還想躲在關內當縮頭烏龜嗎?”
封黎走城牆,恰好聽到容澈的話。
“封黎在此。”他面無表情,眸色沉重,對面是一片黑壓壓的鐵騎,天聖的士兵,果然不同凡響。
“我還以爲你不敢出來呢?”容澈微微扯起嘴角。
“古蒼攻佔瀾關,這是古蒼有錯在先,如今瀾關已經奉還,天聖爲何還要步步緊逼?”如果可以,封黎不想與天聖結仇,天聖的強大,已經不是古蒼和大禹聯手能勝得了的。
容澈冷哼一聲,“怎麼?要不要本將軍佔了你的俑關,再來跟你道歉?”
封黎不語。
“再說了,你們古蒼搶了我們天聖帝君心愛的虞美人,我們是傾天聖之力,也要奪回來。”
封黎擰眉,“又是虞美人?”他實在不明白,何爲虞美人?難不成墨修爲了一朵花,要傾覆古蒼嗎?
“我也不與你打啞謎,瀾關被佔之時,你帶走了一名女子……”
封黎心一動,“姜姑娘?”
容澈眼睛一亮,臉卻還有顯得十分嚴肅,“沒錯,正是姜珞胭,只要你把人交出來,天聖可以考慮撤兵。”
“你說什麼?”封黎心警鈴大作,難不成墨修是爲了姜珞胭而來?可是姜珞胭怎麼會與天聖帝君扯關係?她不是大禹人嗎?
“封黎,你應該明白,天聖滅了九央,不過用了區區幾萬,而這次,我帶了十萬鐵騎,想要踏平古蒼,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