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荀雖然嘴巴毒了點,但對她還算照顧,用隨身攜帶帶的帕子把她的餐具凳子都擦乾淨了,才讓她坐下。
飯菜很快來了,還是與昨日一樣,一盤有些糊的炒青菜,顏色偏暗,一盤不知道是什麼肉,還有兩碗米飯。
姜珞胭有些爲難地看着,昨夜是沒辦法只能湊合一下,只是今日看着,更加沒胃口了。
殷荀看出她的異樣,把飯推向她面前,語氣平淡,但還是有幾分關心道:“我們再走一段距離,能找到北漠裡好一點的客棧了。”
姜珞胭點點頭,她只感覺這兩日胃口越來越不好,吃的也少了,但是要去大禹還有挺遠的距離,她也不能這樣下去。
勉強和着青菜下嚥,那盤肉兩人都沒動。
吃罷,兩個人接着路了。
櫃檯的老漢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佈滿褶皺的一雙老眼一閃而過的幽暗。
瀾關與俑關這兩日都沒有動靜,兩邊的士兵皆是嚴陣以待,只是一直都是風平浪靜,讓人不禁有些惶惶不安,
這邊,容澈還沒放棄尋找姜珞胭,沿着東面一直找下去,而百里清幽,卻已經打算離開了。
“瀾關這邊還需要你坐鎮,我想帶着帝君去紂業山。”百里清幽對容澈道,身旁是已經收拾好的行李。
容澈知道他要去那裡做什麼,墨修的脈搏越來越弱,一直昏迷不醒,百里清幽沒辦法,只能帶去紂業山,他的師傅,正是紂業山的玉璣道長隱居之地,玉璣擅醫,但是性情古怪,不過若是百里清幽前去,定是能救得了墨修。
“我跟你一起去。”容澈毫不猶豫說道。
百里清幽搖搖頭,“這邊的事還未解決,難保古蒼不會爲了取得先機而突襲瀾關,到時你我都不在,只怕瀾關危矣。”
“可是你一個人帶着他去嗎?”
“當然不是。”他道,“我已經派人送信去京城,孟總管與趙容華會前去紂業山與我會合。”
“趙容華?”容澈皺皺眉,後宮裡的那些女子他是一個也信不過,“她……”
“不用擔心,趙容華……能信得過。”百里清幽找不出語言形容那個如溫玉一樣的女子。
“那我派幾個暗衛護着你們。”
百里清幽沒再拒絕,與容澈聊了一會,回去照顧墨修了。
這幾日他的氣色越來越差,處於昏迷,沒有進食,百里清幽沒辦法,只能投喂一點米粥,他的傷口也不見好,血倒是不流了,但是恢復十分的慢,眼見着墨修的氣息越來越弱,百里清幽心裡焦急,恨不得立馬到紂業山,可是墨修現在的身體,根本沒辦法走那麼遠的路。
百里清幽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墨修這是在尋死,他在愧疚,他以爲用自己的命能換來姜珞胭的原諒,求生意志薄弱,他是再厲害,也沒辦法把一個要尋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現在只希望墨修的身體能漸漸好轉,至少能撐住一口氣,到了紂業山,他有救了。
姜珞胭還不知道,她心心念唸的人已經瀕臨死亡,而他們在北漠,卻遇到了麻煩。
殷荀看着前面幾個長得參差不齊的男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他們沒有蒙臉,每個人長得都有些醜陋,尤其是前面的那個人,正是客棧裡的老漢,他的背挺得老直,像是生生被拉直一樣,十分詭異。
此刻他的臉掛着陰冷的笑意,看着殷荀與姜珞胭,尤其是姜珞胭,眼裡毫不掩飾的貪婪。
“把這個女人留下,你可以走。”他指着姜珞胭,聲音粗糲,十分難聽。
“你們要做什麼?”殷荀把姜珞胭護在身後,目光停在老漢身,有幾分戒備。
老漢“桀桀”地笑,在這北漠的正午,不禁讓人背脊發涼。
“小子,別爲了女人不要性命,我沒空跟你廢話,我們只要那名女人。”他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掠奪。
殷荀伸手在姜珞胭的手握了握,示意她不用害怕,轉眸,冷冷地看着他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不如試試?”
老漢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
身後的人已經等不及了,尤其是看着姜珞胭的目光都發着狼光,他們提着手裡各種各樣的武器立馬衝了去,有柴刀,有鐮刀,有菜刀,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挺唬人的。
本來姜珞胭還是有點害怕,可是看着橫七豎八地躺在地呻吟的那些人,她又覺得不害怕了,還沒看清楚殷荀怎麼出手的,那些人倒在了地哀嚎。
老漢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他以爲殷荀這一副小白臉的樣子,還以爲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生,沒想到深藏不露,下手這麼狠,是他大意了。
“還來嗎?”殷荀彈彈衣角的灰,看着老漢,泛着點點寒星。
老漢扯了扯嘴角,腳尖微動,這些不過是些嘍囉,他以爲他們這麼點本事嗎?
姜珞胭還沒反應過來,見殷荀已經衝過去了,老漢的身形很快,他模樣雖然像個老人,但是身手完全跟成年男子一樣,招招狠戾,下手毫不留情,殺氣畢露,姜珞胭看着,也不禁提殷荀緊張起來。
老漢的速度快,殷荀的速度更快,他輕功極好,對速度的掌控更是達到了極致,老漢幾次都沒辦法達打到他,不由得有些惱怒,便更加用勁了。
殷荀打得輕鬆,但是也不敢粗心大意,老漢雖然速度不如他,但是招式古怪,好幾次都是險險避過,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他只知道北漠裡的金樓十分神秘,能人輩出,卻不知道這北漠外圍還有這些人。
雖然殷荀有些嘴欠,但是他也是在保護她,姜珞胭不由得對他有些擔憂,突然身後襲來一陣冷風,姜珞胭心一驚,在她轉頭的那一剎那,一隻細膩白皙卻透着狠勁的手猛然掐住了她細白的脖頸。
轉眸,姜珞胭對一雙極其陰狠而略帶妖媚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