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珞胭搖搖頭,轉頭看向在地打滾慘叫的老漢,“他……”
殷荀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活該。”若不是之前老漢被殷荀打成重傷,姜珞胭也未必能得手,那把匕首太過鋒利,倒是一件利器。
秋泠不甘地看着殷荀他們,旁邊的老漢慘叫不止,索性踢起一旁的柴刀,腳力生風,一把刺入老漢的胸膛,了結他的痛苦,也了結他的生命。
老漢瞪大眼睛,沒想到到最後,他會死在自己跟隨多年的主子手。
“怎麼樣?老妖婆,還打嗎?”不正經的殷荀,說話簡直能氣死人。
這會姜珞胭看着臉色又是鐵青又是慘白的秋泠,不知爲何,突然不討厭殷荀的毒舌了。
“你到底是誰?”秋泠死死捏着拳頭,卻不敢再前挑釁,殷荀的實力遠在她估量之,她不敢保證,自己是否能贏得了他,只是要放走姜珞胭,她是一百個不甘心。
“可惜你沒有機會知道了。”在皇家爭奪多年,殷荀誰都要清楚,斬草要除根,只要給他們一絲絲機會,他們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再背後給你一刀,只怕你還無力反抗。
腳步虛實變幻,向着秋泠逼去,秋泠連連後退,殷荀那一掌幾乎卸了她大半功力,現在她是無力與他抵抗了,只能尋找機會逃出去。
殷荀怎麼會給她機會?伸手一扯她要出手的手,猛地一扭,只聽見“嘎達”幾聲,手臂斷了,秋泠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身體呈一個扭曲狀,手臂的痛楚幾乎要讓她昏過去。
還未結束。
他一腳踢在她的後膝蓋,秋泠向地一跪,額冷汗連連,殷荀一腳踹在她心口,把秋泠踢出了幾米遠,秋泠倒在地,血不斷涌出,染紅了黃沙,她漸漸失去了生機,臉的人皮也慢慢脫落,掉在地,揉成風乾的一塊皮,而她的臉,竟是溝壑縱橫,各種傷疤,燙傷割傷,十分可怕。
直到最後,她的目光還是不甘地看着姜珞胭,只要有那張人皮,她要回金樓,奪回閣主的寵愛簡直易如反掌,到時哪裡還有清水那個賤人立足之地?
姜珞胭向殷荀身後躲了躲,剛剛傷了人,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這會觸及秋泠那即使即將死亡還是那般陰狠的目光,更是有些惶惶。
殷荀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踢起一幫的菜刀,以秋泠了結老漢的方式了結了她。
風沙沉定。
空氣濃重的血腥味,讓姜珞胭有些透不過氣。
殷荀見秋泠死透了,才轉頭看向姜珞胭,卻見她一臉的蒼白,手腳冰冷,眼神有些渙散,忙伸手拉住她,“怎麼了?”
“我……”姜珞胭來不及說一句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殷荀忙抱住她,看着昏過去的姜珞胭,有些慌亂,有些倉皇。
軍營內,墨修已經沉睡了三日了,百里清幽與容澈是心急如焚,這樣的狀況下,他們是沒有辦法帶着墨修路的,百里清幽探着墨修的氣息,進氣少,出氣多了,在這樣下去,等不到他們去紂業山,只怕墨修命已經沒了。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容澈急紅了眼,墨修不能有事,他們都死了,他也不能出事。
百里清幽的心裡也是浮躁,來回踱步,卻是束手無策,他也想救墨修,任何人都想,但是絞盡了腦汁,他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能讓墨修撐住,這是他自己放棄生,他們又能怎麼辦?
“你別轉了行不行?”容澈心情煩躁,忍不住朝百里清幽低吼道。
百里清幽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有辦法?”
“我要是有辦法還能在這裡乾着急嗎?”容澈瞪着眼。
“那閉嘴。”百里清幽冷冷道。
“你……玉璣道長神通廣大,醫術更是卓越,你不是自詡是他的弟子嗎?怎麼,這麼點傷你也治不了嗎?”焦急與慌亂之下,容澈有些口不擇言,幾日來的惶惶讓他越加暴躁。
“你行你來。”百里清幽也來氣了,一腳踢開旁邊的藥罐,濃濃的藥味散開,屋裡充斥着一股苦味,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容澈那齜牙咧嘴的樣子,差點沒提着劍跟百里清幽幹一架了。
這股刺鼻的味道,也讓百里清幽稍稍冷靜下來,伸手揉了揉眉心,這幾日積壓的鬱結之氣,讓他的腦子也有些空白,如今倒是被這藥味刺激得冷靜下來。
容澈也自覺自己方纔話有些重了,畢竟這兩日百里清幽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裡,幾日沒閤眼了,光顧着照顧墨修,眼裡的血絲越來越重,臉色也越來越差。
遲疑一下,容澈道:“那個……我們還是想想辦法,幫帝君撐住最後一口氣,總要把他送去紂業山,纔有救不是?”
“辦法?”百里清幽冷冷地看着他,“我若是有,我會不用嗎?”
容澈瞪着他,“又不是我讓帝君受傷的。”
“現在帝君是自己不願意醒來,他甚至想死……我能怎麼辦?”
“難道除了姜珞胭,沒人能喚醒他嗎?”容澈有些絕望。
腦海一閃而過的念頭,讓百里清幽微怔,目光看着容澈,張了張嘴,卻有些說不出口。
“要是帝君死了,天聖該怎麼辦?”容澈心裡說不盡的蒼涼,當初他的父親戰死沙場,母親纏綿病榻,終是隨着父親而去,他悲傷,卻沒像現在這樣絕望,因爲他還有容家,他還必須撐起容家,可是若是墨修倒了,到時容家只怕也會跟着倒,他還撐着那座殘破的軀殼有什麼用?他誰都明白,容家與墨修是一體的,墨修是容家的後臺,容家擁呼墨修,墨修可以離開容家,容家卻不能沒有墨修。
“其實……”百里清幽眼裡有些掙扎,躊躇片刻,還是艱難地說出口:“還有一個辦法……”
容澈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還有一個辦法,能護住帝君最後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