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丞相不願意?”墨長息看着他,不等他說話,便接着道:“丞相若是不想去,朕也可以交給其他人……”
“臣去。 ”百里清幽擡眸,淡漠說道:“臣會盡快趕回京城覆命。”
墨長息邪魅一笑,“那朕等着丞相的消息了。”
百里清幽走出宣政殿,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空,心情也沒由來的有幾分沉重。
整個帝宮似乎都陷入了壓抑的詭譎氣氛之,先前江山易主,他們只有慌張,因爲天聖的江山還是姓墨,而現在,他們真切地感覺到天璟帝去世的那種悲涼,墨修曾經的那些妃嬪,不管是得寵的,或者不得寵的,不管是妃嬪,還是良人,心都是裹了濃濃的哀慼。
她們曾經天真地以爲這座金碧輝煌的帝宮算不能給她們一世富貴,至少也有半生榮華,但是到現在,她們正值花一樣的年紀,卻要去那偏遠的皇廟之,長伴青燈古佛,寂寥地過完清貧的一生,讓她們如何不難過?更有幾個女子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命運,直接在宮內吊自盡,即使如此,也沒辦法改變結局。
明日要啓程。
看着坐在自己的位置的清風,寧妃心裡恨不得把她那張僞善得意的面孔撕碎,偏偏有求於她,又不得不拉下臉去奉承她。
清風打量着這明福宮,當日雖然姜珞胭出言恐嚇寧妃,但是也沒讓內務府的人來處理,明福宮還是那樣奢華,到處都是黃金珍珠,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寧妃娘娘的生活還真是奢華啊……”清風摸着身下的椅子,扯了扯嘴角。
她清風,該坐這個更好的鳳座。
強壓下心的火氣,寧妃艱難地扯出一抹討好地笑,道:“哪能跟清風姑娘?清風姑娘日後可是皇后娘娘,我們可全都仰仗您了。”
清風斜睨着她,“我記得幾日前,寧妃娘娘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那是臣妾不懂事,還看不清局勢,像清風姑娘這樣的美人,才配的皇,纔是最有資格坐後位的。”
雖然不喜歡寧妃,但是清風也不得不承認,寧妃這話甚得她心意。
“寧妃娘娘也不必拐彎抹角的了,有什麼直說吧,我還得給皇送夜膳呢。”
寧妃直說道:“臣妾想請清風姑娘幫一個忙。”
清風看了她一眼,“寧妃是說皇廟的事?”
“清風姑娘能不能在皇面前替臣妾說說情,臣妾實在不想去皇廟。”寧妃的語氣帶了幾分懇切與焦急。
“寧妃娘娘算是找錯人了,這是皇的決定,我哪裡有能力去改變?”
看着清風那漠不關己的態度,寧妃急急地跪下,“當是我求清風姑娘了,以清風姑娘在皇身邊的地位,只要您開口,皇一定會答應的……臣妾自小在京城長大,哪裡去過那樣清苦的地方,讓臣妾過去,臣妾還不如死了算了。”
寧妃都跪下了,差點沒磕頭了,清風仍然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不是我不幫你,算是皇,也不能置天聖的律法於不顧,歷屆皇帝死後,那些無子的妃嬪都是要去陪葬的,皇已經是開恩了。”
寧妃搖搖頭,哀求道:“國公府效忠皇多年,皇如何能棄我於不顧?”
看着寧妃的樣子,也不知是處於憐憫,還是出於看好戲的心情,清風說道:“寧妃何不去求求姜珞胭,皇有多寵愛她你是看在眼裡的,只要她一開口,別說是你了,是姜珞胭說所有的妃嬪都不必去,只怕皇也毫不猶豫地應下來。”
寧妃面容閃過幾分尷尬,那日她剛在姜珞胭那裡撒潑,如何還能拉下臉去求她?再說了,以她們的關係,姜珞胭不添把火已經是仁慈了,更別說是幫她了。
“我記得,趙妃娘娘,好像跟姜珞胭的關係很好吧?”
趙玉笙?
寧妃道:“是,她們以前關係是很好,可是自從次趙玉笙出賣了姜珞胭,也不知道姜珞胭怎麼知道了,對趙玉笙是愛理不理的,這次趙玉笙也在名單之,我看姜珞胭的樣子,似乎也並不打算出手相助。”
清風嘲諷一笑,“還說是姐妹?不過這麼一點小矛盾,鬧得不可開交,真是俗氣。”
寧妃沒有說話,若是換作是她,她的好姐妹要是出賣了她,她不殺了她不錯了。
“方法我已經給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清風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侍女扶着寧妃站起來,衝着清風遠去的背影呸了一聲。
“什麼東西?不過是仗着在皇身邊待過幾年,還真把自己當皇后了?皇要是看了她,早把她收入房了,還用得着等到現在?”
寧妃陰沉着一張臉,對侍女的話也沒任何反應。
在她心裡,清風不過是奴婢高一點罷了,還真拿自己當後宮之主了?
“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真的要去求宸貴妃嗎?次小皇子的事,我看宸貴妃似乎還沒打算跟明福宮和好呢?”
寧妃冷哼一聲,“姜珞胭根本沒想過跟明福宮牽扯,我倒沒想到,她連自己的好姐妹都不幫。”
“娘娘,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去皇廟嗎?”侍女苦着一張臉,能在帝宮裡享福,誰想去那樣偏靜的地方啊?
“當然不。”在明亮的光下,寧妃的面容有些扭曲,“我絕對不會這樣認輸的。”
這繁華的帝宮,纔是她最好的去處。
百里清幽剛回到府,正想去準備一下明日啓程前往皇廟,管家卻匆匆來道,說是容老夫人請丞相前往容府一趟。
百里清幽不疑有他,連衣裳顧不得換,便坐馬車趕往容府。
容澈不在,百里清幽照顧容老夫人,像照顧自己的奶奶一樣,讓人爲之動容。
容府還和往常一樣,門前除了府的侍衛,還有墨長息派來的士兵守着,只是今日,士兵倒是多了一些。
百里清幽沒有從正門進,容府後面有一條暗道,可以直接通往後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