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拱手,“借姑娘吉言了。 ”
清風笑了笑,“不知國公大人,可有寧太妃的下落?”
藍海一驚,“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寧妃縱火潛逃一事,藍海是不相信的,但是也是有懷疑的,畢竟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子他也清楚,她不甘心,他也爲她不甘心,但是也明白,防火燒了皇廟,待私自逃跑,這是死罪,還有可能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雖然藍海亦是替藍寧感到不值,但是在生死利益面前,他也不得不多做考慮。
清風卻只是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若是國公大人有寧太妃的消息,還勞煩您告知一聲。”
藍海忙拱手道:“這是自然。”
清風這便走了,倒是讓藍海心裡有些發毛,寧妃與她不和,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會,她卻又找他問藍寧的下落,實在突然。
想不通,他便也不想了,整理一下衣襟,走了進去。
原本遠去的清風卻從拐角處走出來,看着藍海的背景,雙眸一眯。
那日在御花園內碰見的小宮人,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像藍寧那個女人,她既然有膽子縱火逃出皇廟,怎麼沒膽子進宮?當時不甚在意,現在想想,那日的宮女實在可疑,甚至都不曾擡頭看她,若不是心虛,又是什麼?
只是到底還沒有見到人,清風也不想以偏論全,不過若是藍寧真的在慈寧宮,她又是爲了什麼?
清風扯開嘴角,看來也不用她出手,自有人收拾姜珞胭。
夜漸漸深了,丞相府內,百里清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一片昏暗的夜色,一身月牙白袍被夜風吹起,衣角輕拂,透着幾分孤寂。
一抹身影無聲地落下,百里清幽沒有回頭,壓低聲音道:“東西在桌案,告訴他們,人也都不必留了。”
一封密函塞進懷,那黑衣人一拱手,便迅速離開。
屋的燈燭跳動着暗沉的光,百里清幽手指微動,那張清潤卓絕的容顏,在燭光下顯得有幾分恍惚。
他回來了,這京城,也該重新清洗一遍了。
“咚!咚!咚!”
三聲鑼響,打更人在街巷穿行,已是三更天。
夜漸漸沉寂,深巷之,傳來低沉的犬吠聲,悉悉索索的說話聲,還有嗚咽的風聲。
不知是到了何時,京城東南方向突然傳來一片嘈雜,火光沖天,哭聲、喊聲、腳步聲,還有潑水聲,一夜不停歇,驚了周圍的百姓們,紛紛跑出來,看着不遠處的那間宅院,既是害怕又是惋惜。
“那不是兵部陳大人的宅院嗎?怎麼好好的着火了?”
“這天乾物燥的,說不定哪個偷懶的打翻了油燈。”
“這不扯嘛,這麼大的火……不過這怎麼都沒見人跑出來啊……”
匆匆趕來的京兆尹看着這沖天大火,眼前陣陣發昏。
新皇繼位不久,這位陳大人正得聖寵,家宅卻發生瞭如此大事,讓他不得不多想。
不過這會也容不得他想了,不管怎麼樣,火還是要救的。
指派了一羣人前幫忙,京兆尹心正疑惑呢,爲何這府都沒有聲響?
“大……大人……”一名衙役匆匆跑過來,急急道:“李尚家,還有劉侍郎家全都着火了……”
“什麼?”京兆尹腿一軟,差點沒倒下去。
若說只有陳大人,那還有可能是巧合,但是若是幾家同時出事,那這件事可了不得了。
“快……快派人過去……”
京兆尹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跑進宮,這件事刻不容緩,必須及時向墨長息稟告。
而在他進宮的路,接二連三的,又傳來了不少“噩耗”。
這一夜,京城生亂,註定無法安眠。
宣政殿內燈火通明,墨長息看着眼前列出的名單,雙眸暗沉如墨。
兵部陳尚,戶部李尚,劉侍郎,周郎,吳學士……
一排下來,哪一個不是他正重用的人?
墨長息猛一拍桌,那羣人這是開始向他挑釁了?
京兆尹被這一聲響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顫抖着手,道:“如今城多處生亂,百姓驚疑,還,還望皇早下命令,讓臣,臣等捉拿那夥賊人。”
墨長息陰沉着臉,除了孟諸那羣人,還有幾個人有膽子這麼做?
“清風。”墨長息沉聲吩咐道:“派人守住丞相府,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出入……再派一隊人,分兩批,解決城火勢,另外搜捕賊人。”
京兆尹心存疑,爲何墨長息還要派兵去守住丞相府?難不成這事跟百里清幽有關?
等他出宮之後,特地繞過丞相府,果真見那清冷的府門之外,多了一圈又一圈的侍衛,勢必要丞相府圍得水泄不通,不過他們也只是守着,卻沒有衝進去。
外面的動靜不小,趙玉笙不可能沒聽到,當即立馬穿衣起身,便要去找百里清幽,半路卻被管家攔住。
“吳伯,府發生了何事?我聽見外面……”
管家呵呵一笑,“趙姑娘不必擔憂,外面出了事,不少大臣家裡都遭賊了,新皇怕丞相府出事,特地派人來守着。”
趙玉笙沉默了,他是把她當傻子嗎?墨長息會擔心丞相府出事?估計是防着百里清幽纔是。
“丞相呢?”外面這麼大動靜,難不成百里清幽還睡得下去?
管家看了看天色,“丞相只吩咐讓府的人都別出去,也沒多說什麼,趙姑娘也趕緊回去歇息吧。”
趙玉笙神色訥訥,也是,她都忘了時辰,這會即將天明,她如此急切地要見百里清幽又算什麼?
尚未天明,整座帝都的氣氛便變得有些凝重。
當下墨長息下的三道旨令,讓人隱約有了猜測,卻也都不敢言明,畢竟百里清幽一直是墨長息想要拉攏的對象,沒必要去得罪他,二來若是此事真的與百里清幽有關,那他們是腦子有坑,纔會去惹他,不怕下一個家裡着火的是他們自己?
直到早朝之,清風才把摺子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