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把綢緞換了的德公公,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看着被禁衛軍帶走的李公公和另外幾位公公,德公公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兩名小太監站在一旁唏噓不已。
“看吧,平日裡狐假虎威,這會跟個慫包一樣。”一名太監看着嚇得腿軟的李公公,不屑說道。
“亂說什麼,要是他回來了讓他知道,小心你的屁股。”
“還想着回來?”那人不屑地哼一聲,“我可都聽說了,送去明福宮的那些綢緞不知道被什麼人動了手腳,把寧貴妃一身皮膚都給毀了,算這事不是李公公幹的,但也是與他有關,說不定帝君會把他們全給斬了。”
“那這事,到底是誰幹的?敢害寧貴妃?”
那人小聲說道:“還能有誰呢?宮她們兩個鬥得厲害,寧貴妃要是出事了,那另一個豈不是更順風順水了。”
“不能吧,這麼淺顯,很容易讓人懷疑的。”
“誰知道那些主子怎麼想的……以後還是小心些好……”
德公公聽着他們的談話,陷入沉思,是說,當日讓李公公動了手腳的綢緞被送去了明福宮,害得寧貴妃變成這個樣子,雖然莊貴妃是針對姜珞胭的,但說來這件事還是與姜珞胭無關,別把她牽扯進去行,至於寧貴妃,怕是不會罷休了。
德公公忽而狡黠一笑,這下子好玩了,無心插柳柳成蔭,讓她們兩個鬥去吧。
蘭兒從嘉宸宮跑到內務府,卻被告知李公公他們已經被人帶走了,只覺得眼前陣陣發昏,落在帝君手裡,哪個能捱得過去,莊貴妃這是要完了?
明福宮,寧貴妃已經醒過來了,又是忍不住全身抓癢,各種難受,實在受不了自己一身紅腫,又是哀嚎不斷。
墨修強壓下心的煩躁,看着眼前跪着的幾名瑟瑟發抖的太監。
“便是這幾個人?”
孟諸站出來,冷聲問道:“是誰在綢緞動了手腳?自己站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四名太監皆是一顫,一名較年老的太監跪地磕頭,顫顫說道:“帝君,這批綢緞最先是老奴接觸的,老奴絕沒有在綢緞下毒。”
其餘幾人如法炮製,連連磕頭,“奴才冤枉啊。”
“你們說冤枉冤枉?”孟諸冷冷地看着他們,這種事在宮裡見多了,死不認賬,非得動刑見血才肯說。
方纔說話的那老太監腦袋一轉,忙說道:“帝君,奴才沒有害寧貴妃的理由啊。”
“受人指使。”孟諸道,“難保你們不是替人辦事。”
芳兒跌得撞撞地跑出來,哭喊道:“帝君,貴妃娘娘不行了,求帝君救救娘娘吧。”
“怎麼回事?”
醫女走出來,說道:“帝君,貴妃娘娘抓破了自己的雙臂,似乎是感染了,傷口更加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全身潰爛……”
“太醫怎麼說?”
“要是找不到解藥,寧貴妃只能這樣熬過去了,最後怕是……怕是……”
孟諸一聽事情更嚴重了,那還得了,擡腳踢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太監,正是倒黴的李公公,“狗奴才,還不招認,把解藥交出來,興許還能饒你們一命……”
“不用說了。”墨修冷眼看着他們,“行杖刑,打到他承認爲止。”
宮動用刑罰而被打死的人數不勝數,尤其是杖刑,所以這幾位一聽要用刑嚇得面如土色,哥哥磕頭求饒,是死不認賬。
幾名侍衛走過來,一把拖起他們,按在長椅,實木板毫不留情地往下打,頓時是哭聲求饒聲一片。
屋內傳來寧貴妃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身體的折磨,與心靈的痛苦,足以讓她崩潰,算這會解毒了,她的皮膚也都爛的差不多了,臉如被千隻蜜蜂蜇了一樣,又癢又痛,僅存着最後一絲理智,她也不敢去抓,頭髮被她抓得亂七八糟的,整個人在牀又跳又鬧的,像瘋子一樣,好不狼狽。
芳兒含着淚看着她,心焦急,卻也沒有辦法,她心裡清楚,寧貴妃變成這樣,肯定是莊貴妃害的,在宮,除了她誰還有本事害的了寧貴妃?可是這話她不敢跟墨修說,且不說她只是一個奴婢,不得談論主子,再者莊貴妃只是最大的嫌疑人,她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
孟諸聽着那幾名太監的哭喊聲,心沒有一絲憐憫,說他冷血也好,看多了,也不覺得怪了。
“停。”他喊一聲,走到他們面前,“還不肯說嗎?”
一名太監搖搖頭,哭喊道:“奴才冤枉,真的不是奴才做的……”
“人人都喊冤。”孟諸冷聲道,“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不是你們做的?”
一名侍衛眼尖地看着李公公緊扣在椅子的手,忽然出聲道:“孟總管,您看……”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孟諸猛地抓住了李公公因爲疼痛而緊扣着的手,手背一片紅腫,還長着紅點子,但沒有寧貴妃嚴重。
李公公心尖一顫,身體的疼痛,與心裡的恐慌讓他冷汗連連。
“好一個刁奴。”孟諸冷笑一聲,把他從椅子拉下來。
“帝君……”孟諸前說道:“這個人手,有與寧貴妃身一樣的疹子。”
李公公察覺自己露餡了,全身顫抖不已:“帝君饒命……帝君饒命啊……”
墨修看着他的手,果然是如孟諸所說,“誰指使你的做的?”
“這……”李公公低着頭,閃爍其詞。
孟諸毫不客氣地踹他一腳,呵斥道:“帝君面前還敢隱瞞……把事情交代清楚,說不定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一聽還能活命,李公公眼前一亮,也顧不得身的疼痛,忙磕頭道:“是莊貴妃,是莊貴妃要奴才做的,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求帝君饒命啊……”
孟諸眉頭一皺,這兩人在後宮一直是爭鬥不休,他開始也懷疑過是莊貴妃,但是這樣做太過容易暴露自己,莊貴妃並不是這麼沒腦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