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蝶見自己鬧了那麼久,外面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頹廢地坐下來,想起幾日前聽到的那個消息,她煩躁地想殺人。
父皇病重,長風國被七皇兄掌控了,母后與三皇兄落敗,她遠在天聖,如無根的浮萍一樣無依無靠。
她又該怎麼辦?
“秦暮羽……”秦語蝶咬牙切齒,“狼子野心!”怪不得在長風的時候,母后不忍心把讓她遠赴天聖,他卻幫着她講話,虧得她那會還感激他,沒想到都是他的陰謀,帶她過來,不過是想牽制母后,他根本沒想讓他與天聖和親,畢竟那樣的話,皇后多了天聖的助力。
“現在該怎麼辦?”秦語蝶跌坐在地,喃喃自語,長風是回不去了,回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條,而天聖,她不信秦暮羽會保護她。
“墨修……”秦語蝶眼睛一亮,只要攀墨修,她還用得着怕秦暮羽了,說不定還能讓墨修幫忙,母后他們便能東山再起了。
有了目標,秦語蝶也不再發脾氣了,讓侍女進來打掃屋子,自己則坐在梳妝檯前,滿心歡喜地描眉戴花。
秦暮羽聽着侍衛的彙報,冷冷一笑,窮途末路還癡心妄想。
明福宮,寧貴妃泡了幾日的冷水,身的紅腫慢慢消了,疹子卻還是沒見好轉,她只能穿着嚴實的衣裳,再拿着帕子把臉捂着,帶着芳兒,走出了明福宮。
幾日來的折磨讓寧貴妃分外陰沉,眸的陰狠,是芳兒看了也是心裡發憷。
“貴妃娘娘,我們這是去哪兒?”一路,路過的宮人們紛紛向寧貴妃行禮,只是那異樣的眸色,也讓寧貴妃心裡十分不舒服。
寧貴妃冷笑一聲,“聽說莊貴妃正被軟禁,身爲妹妹,自然要去探望一下。”
她的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臂,面觸目驚心的抓痕,讓她恨不得把整條手臂看了去,紅腫會消,疹子會好,只是那些抓痕,只怕是好不了了。這一切都是莊貴妃那個賤人造成的,她怎麼會讓她好過?
芳兒看着眼裡閃着瘋狂的寧貴妃,想說什麼,卻還是住了口,遭此無妄之災,寧貴妃心裡有恨,她怕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到時候,便是從受害者變成了施害者,原本帝君對着她還有幾分憐憫與同情,她現在應該做的是趁機抓緊帝君,而不是去找莊貴妃尋仇。
只是寧貴妃不會想到這些,容貌對一個女人有多麼重要,毀了容,也葬送了她的前程,她失去了爭寵的資本,怨恨讓她失去了理智。
嘉宸宮,門外守着好幾個宮女,遠遠地看見寧貴妃的轎攆過來,忙跑進去向莊貴妃稟告。
莊貴妃聽了只是冷冷一笑,這麼迫不及待出來了。
“娘娘,可要攔着?”宮女問道,現在莊貴妃被帝君下了禁足令,要想拒見寧貴妃,也不是什麼難事。
“攔她做什麼?把寧貴妃請進來。”
不多一會,寧貴妃便帶着幾名侍女走進來,把她們留在主殿外,獨自走了進去,莊貴妃坐在主座等着她。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看着她包着嚴實的樣子,應該是還沒好,莊貴妃心實在氣憤,她雖然與寧貴妃不和,但是卻沒有想過用這些伎倆對付她,畢竟太容易讓人懷疑了。沒能害到姜珞胭,還把自己拉下了水,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裝了這麼多年,你不累嗎?”寧貴妃暗暗深呼吸一口氣,想想自己身的傷痕,恨不得把莊貴妃撕碎。
莊貴妃的眸子也冷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以爲,你是不屑用這些手段來對付我的,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了你。”寧貴妃看着她的目光,盡是怨恨與惱怒。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想要害你。”莊貴妃無力地解釋道。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一身的傷,都是拜別人所賜?”寧貴妃冷笑,“在這帝宮內,除了你,誰還有本事能害我?”
“你我鬥了這麼多年,我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莊貴妃譏嘲說道,“我想要後位,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寧貴妃靜了下來,莊貴妃說的沒錯,她最是注重名聲,很多事情,即使後果沒達到她想要的,她也會盡力保住自己的名聲,因爲天聖需要一位母儀天下的帝后,而不是一個心狠手辣、陰險善妒的女人。
“這件事,我何嘗不是替別人背了黑鍋?”莊貴妃咬牙切齒道,“姜珞胭那個賤人,把事情全都推到我頭,連帝君都幫着她……”
“關她什麼事?”寧貴妃太瞭解莊貴妃了,她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能推出蘭兒頂替罪名,還想挑唆她去教訓姜珞胭,還能爲她自己解脫罪名。
莊貴妃冷冷地看着她,噬心散是她的,但她想害的姜珞胭,是寧貴妃自己倒黴才了招,但她不會告訴她這些。
“明明是姜珞胭派人在綢緞撒了噬心散,送到了明福宮,卻是栽贓到我頭,也你蠢,還被矇在鼓裡。”
寧貴妃蹙眉,“帝君都查清楚了,你還想抵賴?”
“妹妹在明福宮內待了多日,想必還不知道帝君把長樂殿賜給了姜珞胭吧。”
莊貴妃的話讓寧貴妃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她突然喊道,“她只是一個婕妤,怎麼配住長樂殿。”
“呵……看來妹妹這幾日確實被噬心散折磨得夠苦的,連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帝君已經封了姜珞胭爲容華,還把長樂殿賜給她,更是每日都去,連太后都驚動了。”莊貴妃語氣平淡地說着,眸卻閃着嫉恨的妒火。
“什麼?”寧貴妃也是愣住了,敬事房還沒有姜珞胭侍寢的記錄,她便又升爲容華,帝君還把離容光殿最近的長樂殿賜給她,這說明什麼?帝君對姜珞胭是真的寵,不然不會對她那麼心。
“你被害,我被軟禁,最後得勢的卻是姜珞胭,你以爲她在這件事摘得乾乾淨淨的,其實她纔是藏得最深的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