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垣已經暗暗把手放在劍,帝君的妃嬪,豈是這幫雜碎想看看的?
墨修揚手,“打開。 ”
收回手,莨垣掀開馬車幕簾的一角,足以讓人看到裡面的人。
那官差伸長了脖子,確實是兩個人,不過都背對着,能看出是兩名女子,身段還不錯,官差都忍不住想看正面了。
莨垣冷着臉放下簾子,隔絕他的目光。
“可看清楚了?”百里清幽語氣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
“行行行,過去吧。”
梧州城內城外不知好了多少,這次洪澇沒有波及梧州總城,在城外的十幾個村莊都被淹了,也有不少從城外逃進來的難民,因爲洪澇的原因,一條街有些冷清,沒有出來擺攤的商販,但那些酒樓酒館的卻還是開門營業,只是生意卻有些冷清。
萬福客棧,小二打着呵欠擦着桌子的灰塵,已經幾日沒有客人了,他們沒被洪水淹死,倒是快失業了。
看見門外走進來的五個人,小二眼睛一亮,忙起身迎去,大聲道:“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小二的喊聲把趴在櫃檯打瞌睡的掌櫃也驚醒了,看見墨修等人,也是十分興奮。
“快,快把人迎進來。”
“五間好的客房。再準備一些飯菜。”百里清幽直接把錢袋子丟給他。
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馬來,馬來,客官您稍等。”
二樓房間內,姜珞胭推開窗戶,整條大街盡收眼底,天氣開始轉冷,尤其是經歷一場大雨沖刷之後,沖垮了堤岸,空氣還有幾分潮溼,涼風吹過十月的梧州城,陣陣寒氣,原來已經差不多到十一月了。
“怎麼站在這裡?”墨修把她擁在懷裡,自己身的熱氣傳給她,讓姜珞胭感覺很暖,同時心裡也很抗拒。
“若是沒有這場洪水,梧州城……也是很美的……”
窗外,米黃色的夕陽在大地鋪滿了一層金黃,灰牆紅瓦,幾隻鳥兒從空劃過,陣陣晚風吹拂,不知是哪一家的一塊簾布隨着風飄着,遠處,是層層的彩霞,絢麗,而淒涼。
“那是你沒看過天行城的全景。”墨修在她耳邊低聲道:“等回了京城,我帶你去帝宮最高的地方,帶你看京城的日出日落,你一定會喜歡的。”
姜珞胭沒有回答,晚風輕拂她的青絲,溫柔地親吻着她的臉頰,她的臉掛着淡淡的笑,眼裡卻透着濃濃的傷。
入夜,墨修命莨垣保護着姜珞胭他們,與百里清幽悄無聲息出了客棧。
夜風隨行,寂靜的大街,沒有打更人的聲音,只有從小巷裡傳出來的嬰兒的啼哭與細細的嗚咽。
墨修他們便是衝着梧州知府張永周的府邸來的。
與外面的蕭條不同,張府內卻是一片笙歌,侍女們端着各種佳餚往宴廳送去,舞姬們扭着腰身,對座的幾位大人頻頻暗送秋波。
張永周坐在首,年過四十的身子有些發胖,一臉橫肉,嘴角兩撇小鬍子,一雙綠豆眼在舞姬身瞄來瞄去的,閃着淫邪的光。
“來來來,各位大人,張某敬你們一杯。”張永周舉起酒杯對身旁幾位官員說道。
“張大人豔福不淺啊。”一名身材有些瘦的男子說道,目不轉睛地看着那些舞姬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還時不時地吸了吸口水。
“吳大人想要哪個,儘管拿去。”張永周闊氣說道。
“那我不客氣了,哈哈哈……”吳大人一把攬過他看的一名女子,又是親又是摸的,那女子在他懷裡嬌哼,那妖嬈的身段讓其餘幾人也是看得雙眼發光。
“張大人,你府,不止有這種貨色吧?”一名官員晃着腦袋說道。
張永周哈哈一笑,“沈大人倒是清楚啊,這些不過是一些低賤的貨色,我那兒……還有好多個雛兒呢。”
一聽這話,吳大人也顧不得跟懷的美人兒親熱了,忙湊前,興奮說道:“你那兒真的有?”
“呵呵,我聽說張大人前幾日找了不少,可都養在後院呢。”
“哈哈哈,陳大人消息倒是靈通……那都是那些下等的災民家的閨女,本官把她們接到了府,可是好生照顧着呢……那身段,嘖嘖嘖,嫩得能掐出水啊。”
“張大人不會是想吃獨食吧?”吳大人咂咂嘴,沒開苞的小女子,他是最喜歡了。
“哪能呢?那肯定是要孝敬各位大人的。”
“哈哈哈……”
宴廳裡穿出了他們淫邪的笑聲。
墨修與百里清幽隱在黑暗處,眸色漸漸變冷,吳大人,莊太師一黨,陳大人,戶部副使,還有沈大人,他記得他是莊太師的遠房親戚,沒什麼才能,靠着莊太師,在禮部混了一個小小的使。這些人,是他派着護送那些災銀一起過來,遲遲不回京覆命,原來是在這裡逍遙。
“看來那些女子,是都被張永周抓過來了。”百里清幽沒想到,在墨修的統治下,還有官員敢做出這樣的事,看來半年墨修所懲戒的那些貪官污吏還是沒能震懾到他們啊。
“官官相護。”墨修指着裡面的人,“這些人,只是冰山一角。”
接着,又聽張永周說道:“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說帝君打算微服私訪,南下蘇州,不知……”
沈大人搖搖頭,“這件事在兩個月前帝君提起過,翰林副使大人給我送來了信,讓我小心一些,只是等了許久,卻未見帝君駕臨。”
“會不會,帝君已經到了?”
“有這個可能,不過沒聽京城傳來消息,帝君未必出宮了。”
“你的意思是說,帝君出宮之事恐怕有詐?”
“未必,帝君可先皇厲害多了,身邊還有一個百里丞相,只怕不好糊弄,不管他們有沒有來,我們只需防着便是。”
“說的也是……哈哈哈,來,喝酒,喝酒……”
那幾人又開始放縱享樂,只想着別讓面的人抓到把柄,只想着要怎樣享樂,至於城外的那些災民,他們早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