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怡一大早就遇到了如此狀況,想必在鄧府多年,她一直被捧在手心裡保護着,哪曾遇到過這種狀況。在聽到夫君說讓她先回去的時候,她也如釋重負,很快便退了下去。
我向夫君請旨去找樉兒,因爲母子連心,而且也怕夫君責罰他。我的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夫君便也由着我去辦了,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想懲罰樉兒,只是怕對不住鄧怡。
除了大殿,我的心中滿是忐忑,與春兒對望了一眼,春兒的眼神中和我有着同樣的思想,她說道:“娘娘,這下子該怎麼做?您說秦王殿下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的!”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面對我如此的氣勢與肯定的口氣,春兒也略微鬆了口氣。其實對於樉兒我是真的沒有什麼把握,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兒子不會這麼脆弱,僅僅一次合歡,怎麼能至於讓他傷成這樣?若是這樣的話,我還真覺得他不配做我的兒子。
“娘娘,您說我們要去哪裡找秦王殿下?”春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隨處找找看吧!樉兒應該不會出了皇宮。還有,你再叫幾個人去四處找找,但是切不可大範圍的搜尋,如若讓旁人知道了,恐怕不會太好!”越是在危急的時刻,越是不能自『亂』陣腳,我不免還是對春兒交代了一些。
春兒點點頭,說道:“好的!娘娘!春兒這就去辦,但是娘娘,我離開了,您一個人怎麼辦?”
“你放心吧!我還沒有到了走不動路的地步!再說,我人就在皇宮裡,你離開片刻之後就會回來的,我不會出事!”我衝着春兒淡淡一笑,然後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讓她安心。
春兒看了看我,沒有再多言,便轉身快步離開了。興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她也想快去快回吧!我之所以將春兒支開,一方面是爲了讓她去多派人尋找樉兒,另一方面則是想獨自見見樉兒。畢竟,這件事情都是我造成的,我想此刻樉兒心中定是覺得萬分愧對王敏,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人,所以才故意躲了起來。但是他這樣做無疑也太沒有擔當了,如此的『性』子,日後若是去了長安封地,讓我如何能夠安心!
以我對樉兒的瞭解,此刻他多半會在御花園中的某處,那裡平日很少人去,即便去了,大多是賞賞花,便匆匆離去。夫君專寵我一人,平日裡除了我再沒有其他的嬪妃出來賞花,一來是爲了怕遇到我,會覺得尷尬,另一方面,她們也習慣了這種日子,寧願自己是個擺設,也不願意出門。
想到這裡,我便快速向御花園走去。待走到了御花園,這裡果真一片安詳,偶爾的一些鳥鳴聲,才讓這御花園顯得不那麼空當。我留意着御花園的每一個隱秘角落,突然間,一撇紅『色』的衣角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個時辰,除了樉兒,怕是沒有其他人再會穿着紅『色』的衣裳躲藏在此地。
我輕輕地走過去,將遮擋住樉兒身影的四季青撥開,後面便『露』出了樉兒。但見他一身紅衣,還是昨日的喜服,然而卻異常落寞,很隨意的席地而坐。
樉兒是這幾個皇子當中最注重自己的形象,尤其在和王敏相識之後,對言談舉止還有外貌的打扮更是比平日裡要求嚴格了幾分。然而,他此刻,眼中再也無往日的精神,而是一片死灰。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我心中一酸,喊道:“樉兒!”
聽到有人在叫他,樉兒的雙肩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他回過頭來在看到是我之後,滿臉的驚慌委屈,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於心不忍,上前將他摟入懷中:“樉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母后好找!”
“母后……”樉兒回抱着我,聲音中都帶滿了哭腔,“母后,兒子做了錯事,兒子……”他話還未說完,已經哽咽出聲。
我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嘆了口氣,說道:“你是指昨夜和鄧怡圓房的事情吧?”
樉兒聞言,雙肩又顫了顫,“母后,兒子……兒子昨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控制不住自己,意『亂』情『迷』的,恍惚間竟然將鄧怡誤認做了敏兒,才犯下了大錯!”
聽了他的話,我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傻孩子,你們本就是夫妻,她是你的新婚王妃,你們圓房是合情合理的,怎能叫犯了大錯呢?”
“可是兒子答應了敏兒,不會和鄧怡圓房的,哪裡知道新婚之夜就如此!敏兒一定對我失望透頂了……”說到這裡,樉兒從我懷裡掙脫開,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之中,很是痛苦!
“樉兒,其實母后才爲此要謝謝你,若不是你的控制不住,意『亂』情『迷』,恐怕今日母后和父皇都無法向衛國公交代!”我雙手撫上了他的肩膀,微弓着身子和他說道。畢竟懷孕好幾個月了,這樣的身子,確實不能像樉兒一樣,隨意的席地而坐,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微弓着身子。
樉兒聞言,擡起了頭,訝然問道:“母后,爲什麼這麼說?樉兒還在爲這件事情難過呢!”
“你先站起來吧,或者是我們去別的地方坐坐吧!母后慢慢說給你聽,總之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未必是壞事。再者,你也看到了,母后如今懷有身孕,不能和你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說話,你就當體諒母后,可好?”
樉兒這才注意到了我的姿勢,連忙站起了身,將我扶住:“母后,是兒子不好,居然讓母后挺着這麼大的肚子還出來尋我!兒子知道離這裡不遠處有個八角亭,我就陪母后先坐在那裡吧!”
我緊緊地回握着樉兒的手,從他手中傳來的溫度溫暖着我的心,我知道,我的好兒子又要回來了!
“好!”我衝着他微微一笑,這笑容中充滿了無盡的溫柔。
樉兒扶着我走進了八角亭中,在我坐下身之後,他也緊挨着我坐了下來。對於方纔的事情他仍舊留有疑問,便繼續問道:“母后,您快告訴兒子,方纔您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說道:“樉兒,你可知昨夜母后在讓春兒送你回了寢殿之後又發現了什麼嗎?”
“發現了什麼?”樉兒問道。
“宮中的文武百官都在向你父皇朝賀,而你父皇也很開心,一直與衆位大臣談笑風生。因着新娘是衛國公的女兒,所以在宴席上大家自然也少不了要慶賀他。然而酒至半酣之時,衛國公突然說他要去出恭,便辭別了衆人離開。若是平日裡他這樣說,母后鐵定不會懷疑,但是他偏偏在你才離開的時候他就走了,着實怪異。母后趁着衆人不曾留意,便跟在了他的身後,卻發現他真的未曾出恭,而是去了你的新婚寢殿!”
樉兒聽我這樣一說,倒像是聽了什麼靈異的古怪故事一般,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了變,問道:“母后,他去那裡做什麼?他若是覺得這種事情不過癮,大可以再多娶幾房小妾,去聽自己女兒的閨房做什麼?他怎的還會有這種嗜好?”
對於樉兒的態度我是再清楚不過了,無論任何人在得知自己行房的時候被別人偷聽是件光彩的事情,更何況樉兒如今貴爲秦王。我淡淡笑了笑,搖着頭說道:“樉兒,你只說對了一半,他是去偷聽你們行房,但是他的本意並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嗜好,而是你成婚答應的如此爽快,他有些不相信,怕你會耍什麼花招,所以他才特意去偷聽的!也恰好你昨晚表現得很棒,不然母后和你父皇今早都無法向他交代了!”
樉兒聽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異常窘迫:“母后,這麼說,您也聽到了。兒子昨晚……”
他還要再說什麼,我一伸手將他的嘴脣堵住,說道:“樉兒,你都是大孩子了,並且敏兒都有了你的孩子,這些事情難道母后還會干涉嗎?況且,昨晚你那麼棒,說明你的身體很好呀!這樣母后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樉兒的面『色』又窘了幾分,他說道:“母后,咱們不提這個了,好嗎?”
原來樉兒害羞了,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絲毫不會懷疑是因爲春兒在他所喝的酒裡面下了『藥』,才導致他失控。
“好!母后不說就是了!”我笑嘻嘻的望着他,“對了,如今你們才新婚,你就這樣貿然離開,將她一人丟在寢宮,這樣於理不合!再者說,你雖然不是特別情願,但是你畢竟佔了她的身子,就要將這份責任抗下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是唯唯諾諾的小女子!無論你做了什麼,你都不能逃避。該解釋的一定要向敏兒解釋,如今,你兩個人都要好好對待,母后不希望再聽你說什麼不和怡兒同房之類的話。”
“母后,我,我……”樉兒一時之間急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是以,便開始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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