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站起身子,他居高臨下的看着何盈。看了一會,他又低頭一吻,在她耳邊說道:“愛姬,千萬不要在孤的面前耍花招。你好好跟着孤,孤自會疼愛你一世。如果你敢再次逃跑,孤絕不會輕饒。”
何盈對上他的雙眼,在那眼中,竟然看到一點迷茫。
何盈不由嬌聲說道:“陛下,這天下雖大,卻全在你的掌握當中,你叫臣妾逃到哪裡去?”
夏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何盈慢慢的坐了起來。她的嘴角淡淡的浮出一個笑容來:王稱,你的心亂了,你知道嗎?我們之間,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她轉回視線,淡淡的喝道:“來人,我的衣服呢?”
幾個侍女急急的走了進來,她們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布片的衣服,同時跪倒在地說道:“夫人饒命,大王從來不留夫人們過夜,因此奴婢們不曾準備衣服。”
這時,一個年長一點的侍女急急的接道:“夫人稍等片刻既可。奴婢們一大早就去準備了,馬上就會有衣服送過來。”
何盈穿上衣服時,剛走動幾步,下身一痛,雙膝一軟,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她艱難的又走回牀上,盤膝練了一會《臥月功法》,直到身體的不適漸漸消去。才又重新起牀。
一路走出,也不知是不是她地感覺,只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有了一種敬畏。
走在綠樹成蔭的宮道上,也不知爲什麼,並沒有出現她所以爲的失落或無奈,只有一種淡淡的嘆息,浮出心頭。
才走出主殿,就有幾個宮女走上前來。她們同時跪倒。叫道:“奴婢等見過夫人。”
何盈看着她們問道:“怎麼啦?”
一個女子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夫人,陛下有令,要我等在這裡等候夫人。”說罷,從門外又走進來四個侍衛。其中一個留着小鬍子的中年人向何盈說道:“夫人,陛下要我等保護夫人。”
何盈嗯了一聲。她美目轉處,幾人齊齊的低下頭,狀極恭敬。何盈淡淡地說道:“走吧,帶我去見周國使節。”
說罷,她不理兩個宮女的扶持動作,率先向外面走去。
一行人穿過長長的迴廊時,一時有點走神的何盈走了好一會,才發現對面走來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聽着她們的陣陣嬌笑聲,何盈腳步不由一頓。這時,一個宮女在她旁邊小聲說道:“夫人。這些都是王地夫人。”
不用她說,何盈也能猜到她們的身份。這些女人自與何盈打上照面後。便停止了嘻笑,眼睛定定的打量着何盈。
何盈淡然而笑。她知道,在此時此刻,她應該與這些人拉好關係,這纔是長久之策。可是不知爲什麼,一陣疲憊感讓她腳步動也不動,臉上的笑容更是冷淡之極。
這時,一個個子小巧的女子輕聲叫道:“哎喲,這位妹妹是誰呀?好大的氣派啊!”
她這話一出。站在她前面的一個高挑豔麗的女子輕喝道:“文夫人!”
她一聲喝出,那女子馬上閉上了嘴。這個豔麗的女子約摸二十二三歲。五官深刻,身材也極爲動人。整個人站在那裡,如同一朵盛開的玟瑰花。她看樣子身份比諸女都要高,只見她嘴角含笑,盈盈上前兩步,親密地向何盈問道:“這位可是新來的妹妹周姬?可真是好人才啊,讓姐姐看了也好生喜歡。”
她上前地時候,身邊的宮女馬上輕聲跟她說道:“這位是言夫人,她是跟隨陛下年歲最久地一位夫人。在宮中,除了王后外,她的地位最高。”
這個時代的後宮,看起來還並沒有那麼複雜,基本是一後多夫人的格局。這言夫人雖然與何盈等一樣,同是夫人。不過她的宮中的地位一直與夏後分庭抗議。
想明白了這一點,何盈不由想道:自己與王后之事,想來後宮中人人皆知。這言夫人對自己如此親切,定是在籠絡自己了。當下何盈微微一笑,向她一福,客氣的說道:“姐姐言重了,小妹初來乍到,不懂禮數,請姐姐勿要見怪。”
何盈的氣質本來中性,這麼一做態,雖然言辭極爲普通簡直,卻也難令同性對她產生多大地惡感。言姬不由格格嬌笑起來。她一邊笑一邊上前牽着何盈的手,嘻嘻哈哈地說道:“妹妹說的是哪裡話?姐姐一見到妹妹就心裡歡喜,哪裡會見怪呢。”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何盈身後,笑道:“咦,妹妹這卻是往哪裡去?”她這時還沒有放下何盈的手。何盈任她握着,笑道:“周國來了使節,陛下准許妹妹與故人一見。這些,是陛下派來給妹妹帶路的。”
言姬應了一聲,她嘻笑道:“原來是這樣,妹妹真是好有福氣,陛下如此看重妹妹,以後可要多提拔一下姐姐哦。”她雖然一直笑着,但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何盈跟她敷衍了好一陣,才帶着衆人繼續向外面走去。
一直到出了宮門口,何盈不由大大的吁了一口氣。她嘴角浮起一個苦笑來:就在不久,我還想着也不過如此。怎麼這一會兒,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看着天邊的一輪紅日,她呆然而立,久久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睛中現出一抹冷然。然後,在路上的注視中,大步向前面走去。
各國來使,有一個專門的地方安置他們。何盈現在所去的,便是那裡。她一身華服,頭髮也給盤起來了做婦人裝扮,身後跟着這麼一大羣人。其實剛出宮門,就有馬車侯着。何盈卻不想坐馬車,她知道使館並不遠,便帶着一行人在大路上步行。她所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不少發呆的路人。這還是夏國有嚴令,不準在大庭廣衆當中交頭結耳,不準圍觀起鬨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