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姐,皇后娘娘那裡出大事了!”清歡見着小姐跟五皇子坐的那般親近,拉着冷二就退了下去。
誰知道兩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鬥着嘴呢,太子帶着太醫後頭跟着各家的夫人小姐浩浩蕩蕩的過去了。
塞了兩塊碎銀子給門口守着的小太監,才得知皇后不堪酷暑種了熱毒,再加上讓戶部尚書家的小姐將她氣的狠了。
年前宮裡曾經有後妃受了皇后的教罰,不甘心竟然使錢買通了管皇后身邊膳食的小太監,在飯菜裡下了慢性毒藥。
等症狀出來的時候,皇后差點就去了。皇上大怒招來宮裡所有的太醫,勉強將皇后的命留了下來,卻躺在鳳塌之上,終日沉睡不得清醒。
皇上請來重金聘來外幫神醫,放了足足有小半罈子的黑血,後又在皇后塌前守了七七四十九日,皇后才慢慢醒了過來。
這從前的事情就只記得幾件重要的,還好皇后有記手記的習慣,再問問若溪這才慢慢開始記得些事情了。
長孫無垢是她孃家親侄女,除此之外她也記不得其他,所以如今待她就要冷落了些。
所以今日皇后見到柳慕月時纔會如同初見,當時覺得奇怪。之前跟着父親也見過皇后兩面,若是這樣就能接起來的通了。
“那個下毒女人,最後如何了?”
後宮裡住着的纔是真正的豺狼虎豹,冷二不開口,原也能猜的出來,結果無非打殺,在宮裡死了一個人比死了一隻阿貓阿狗還是普通。
所以說之前蔣明月貼身的那個教習婆婆爲何如此張揚,在宮裡能活到那麼大出來了,無一是簡單的人物。
冷二朝着亭子裡望了望,“慕月小姐,方纔主子不是還在這裡的嗎?怎麼轉個身就見不着他人了。”
方纔習泫在她臉上啄的那一小口溫度還在,一想起來不免得臉上一陣燥熱,催促着冷二帶自己去皇后那裡瞧瞧。
“你家主子還要我替你看着嗎?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在太子的園子裡,誰還能佔了他的便宜去,且先帶我去皇后娘娘那裡瞧瞧去。”
冷二又張望了兩眼,確是無人在裡面了才帶着柳慕月過去。
聽說皇后是說着說着突然就倒下了的,若不是長孫無垢以身子做肉墊皇后就要吃大苦頭了。
蔣明月站在中間的位置,幾次想要近身都讓長孫無垢無意推到了一邊去,兩次三番後,她便也就看的明白了。
誰說長孫無垢心無雜質,女人家的鬥爭這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這還是未進門,兩人都沒有名分。
若是蔣明月真的擡近了太子府,長孫無垢太子妃這個頭銜就能將她壓的翻不過身來。
“端陽,端陽我的孩子,快到母親的懷裡來。”
端陽長公主是皇后娘娘一生的心結,此結如果不解開,皇后一輩子早晚要抑鬱成疾。
靖邊侯夫人也沒有了辦法,瞥見門邊一抹熟悉的藕粉之後,趕緊打發人來把柳慕月請了過去。
她頭上已是急出了細密的汗珠子來了,拉着柳慕月的手就送到了皇后的手裡。
嘴裡一邊還要哄着,“姑奶奶,這是你們家端陽,她可是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可要醒醒才能護着她周全啊。”
靖邊侯夫人附身在柳慕月耳邊說到;“這都是我唬皇后的話,萬事要她自己先醒過來纔是。”
靖邊侯夫人這麼說了,柳慕月纔敢在皇后身邊坐了下來,若是皇后醒了責備自己,也好有靖邊侯夫人在前面擔着。
說來也是奇怪,方纔靖邊侯夫人在一邊守着的時候皇后躁動不安,還踹了靖邊侯夫人兩腳。
可是這柳慕月在他身邊一坐下來,馬上皇后就冷靜了下來,只是將她的手拽的死死的,生怕她從自己的身邊逃開了去。
“皇后娘娘,慕……端陽在這裡呢,母妃這是怎麼了,快快好起來陪着端陽一起玩耍纔是,不然莫要怪端陽一會不搭理你了。”
“好極好極!”
方纔皇后情緒不穩定,不論來人拳打腳踢,就連着太子,也生生的受了好幾腳。
“還不快上去給娘娘施針!”太子瞥了一邊呆立着的老太醫,厲聲呵斥到。
“啊,是是。”太醫反應了過來,趕緊招呼身邊的小跟班,爲皇后施針。
皇后要施針的部位主要就是集中在頭部,針如太陽穴的位置,淺了毫無效果,可若是深了的話,皇后娘娘極有可能當場就會沒了。
太醫已是花甲之年,再有兩年時間就可以告老還鄉了。可如今花白的頭髮上黏着的全部都是汗水,拿着針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
柳慕月看了周圍一眼,圍觀的人實在太多,若是誰不小心發出了動靜來,太醫持着針的手微微一抖,就是一條人命。
“太子殿下,還請年各位請出去。這頭上施針本就危險,皇后現在意識又時而不清楚,人太多了太醫容易分神。”
蔣明月本還想守在皇后身邊,待她醒來定能被自己的孝悌所感動,柳慕月一開口大家匆忙着往外面趕,皇后娘娘的性命,誰也沒膽子敢擔這個責任。
“多謝柳姑娘了!”
衆人散去屋子裡的味道都要好聞了些,病人是最聞不得胭脂水粉的濃郁味。
太醫從包裡掏出了包滑石粉來,抹去了手心的汗水纔敢準備下針。
“待會娘娘定會覺得刺痛,還望柳姑娘能穩住娘娘。”
施針最忌諱遲疑,手起刀落。皇后臉色大變,伸手就要去拔頭上的針。
皇后竟也胡言亂語了起來,“你能害死了本宮的端陽,本宮要你的命也是應該,既然你不放過本宮,本宮就讓你死了難看。”
聽着皇后的話,柳慕月心中一驚,擡頭碰上太子意味不明的眼神,這恐怕牽扯出後宮裡那些骯髒的事情來了。
柳慕月趕緊低下了頭,輕撫着皇后的額際。‘好生好氣的哄着說到:“母后端陽就在這裡啊,太醫在給您治病呢,咱們忍一忍,醒了您就能見着端陽了。”
太醫的銀針上下了藥,入針一會兒之後皇后就睡了下去,太醫一輩子行走宮中,聽起來華麗光鮮,殊不知箇中心酸。
皇后一安定下來,若溪姑姑就上來替了柳慕月,太醫留下方子便去了便廳侯着。
“慕月,你與我過來。”
太子現在叫她過去,多半可是爲了皇后娘娘在睡夢中說的那一番話?
行至窗前太子停了下來,雙手背於背後,“方纔你都聽到了?”
果真是爲了此事,如今說沒聽見太子也不會相信,柳慕月索性解釋到。
“皇后現在神思不定,太子也莫要過於介懷,慕月方纔唐突也只是爲了穩住皇后便於太醫行鍼,至於皇后睡夢中說的那些胡話,只能說她太愛端陽公主了。
身居高位,又容不得她像尋常人家那家報仇血恨,憋在心裡久了,難免的說幾句胡話來。”
太子眼神中閃過一抹驚喜,往柳慕月的方向走去,直至逼到她整個後背緊貼在了牆上,纔算停了下來。
柳慕月人如其名,眉彎如柳眼明如月,皮膚光淨,臉上連細細的絨毛都看不見。
“本殿下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你竟出落的如此明豔。”
太子的話已經帶有了幾分的輕浮,柳慕月只是朝裡間望了一眼,恍的太子誤以爲皇后醒了,趕緊也把頭轉了過去。
身邊人溜走之後,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若溪在一邊看着,柳慕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姑姑,皇后這裡勞您好生照顧着了。”
說罷就退了出去,細碎的步子快了不少,走到門口見太子沒有追過來,才後怕的撫了撫胸口。
“小姐,你可算出來了,你差點嚇死我了。”
遊戲時候皇后隨意就要打殺了一家的小姐,柳慕月一個人在裡面萬一惱了皇后,清歡萬死不辭。
這邊柳慕月進去了,冷二馬上就去找了習泫,他正在跟淮南王下着棋呢,這淮南王又是出了名的視棋如命,冷二還未進去,便讓門口的士兵跟攔下來了。
“這位大哥,皇后娘娘那邊出事了,勞煩讓我進去通知一聲我家主子。”
侍衛抽出刀來擋住了冷二的去路,黑着一張臉說到:“我家主子說了,就算是當今聖上來了,你要叫他在外面等着。”
這淮南王是皇上的叔父,當年要不是淮南王冒死將皇上從馬背上救下來,哪有如今的聖上。
他雖脾氣暴躁卻對皇帝疼愛有加,因此只有他不過分很了,皇帝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
這下冷二也沒了法子,只能在門口好生的等着了?
淮南王休息的這件院子,是太子留給皇上的院子,雖他不會來住,太子也得儘自己的孝悌之道。
淮南王一來,皇后只得將他安置在了這裡。
院子裡畫廊迴旋,養了幾十種珍惜的鳥雀,有飛橋下中了三兩株水蓮起點綴之意,兩人就在石亭之下對立而坐,面前擺着一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