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銘聽了他的話也不再多說。有些話,說的多了就是矯情了。
他問道:“木冥,你的傷怎麼樣了。還要去邊關嗎?”
木冥沉默。邊關一直都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可現在打草驚蛇,要進邊關,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要是不去邊關的話,他們還可以去哪裡。在周圍附近找個地方生活嗎?一來他們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村落。二來不知道這些村落會不會收留他們。三來就算他們被村裡人收留了,就真的安全了嗎?
村裡人雖然很少進鎮,但不代表他們不進。到時候如果知道他們是犯人,難保不會去舉報啊。
要是他們自己找個地方隨便定居了。他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要進鎮補充物資。與其如此,還不如進邊關了好。
進了邊關,只要僞裝得當,沒多少人注意你。衣食住行也不用擔心。而沒進邊關,那連最基本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
所以他還是想繼續去邊關的。“我的傷只是些皮外傷,並沒有大礙。邊關我們還是要去的。走了這麼久,總不能在這最後一步退縮吧。”
冷銘心裡也知道。邊關一直是他們的目標,要這麼就放棄,的確很難。就是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但是要進邊關,也不容易啊。冷銘內心嘆息着。
他又道:“我也知道我們這次動靜太大了。進邊關肯定不容易。需要我們好好謀劃。我記得在柳口鎮的時候,我們還有五天的口糧。在糧食吃完前,我們是一定要進城的。”
冷銘點頭。“那你有什麼法子嗎?再易容的話可不見得有用了。”
他心裡明白。有些手段第一次用還是出其不意,第二次用就不一定了。可一時半會,他還拿不定主意。“暫時還想不出來。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然後大家都可以想想辦法。”
冷銘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點頭。之後,除了柳慕月陪着木冥,大家都散了。
柳薰兒靠在樹邊,樹葉遮擋的眼光晦澀不明。她還是嫉妒柳慕月可以陪在木冥身邊。她只能躲在一旁顧影自憐。
想到即將到達邊關,她就開心起來。安定了之後,我肯定要把他奪過來。就柳慕月那性子,不知道有什麼討喜的。
要不是因爲她任性,自己沒本事還要鼻子插蔥裝大象,他怎麼可能受傷。他們今天可能就可以到邊關了。
也不用想方設法辦事了。都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卻偏偏大家都圍繞着她賺。
柳薰兒咬脣,十分不甘。有什麼辦法能安然無事的進邊關呢。
她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現在他們暴露出來的信息有:會易容,有三個同夥,加上犯人,兩男兩女。還有一個男的武功不錯,但是受了傷。
她想到,他們還帶了一個娃,不知道邊關的人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這是不是可以成爲一個突破口?
然後他們可以分開進城。尤其她想到了她自己。雖然她也被人看過樣貌。可她真實的樣子沒人知道啊。再想想木冥和冷銘。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面貌。這倒是蠻有利的。
她開心不已,再怎麼糟糕,最糟糕的也只是柳慕月罷了。其它人都是被她拖累的。所以,她就是忍不住想鄙視她。沒本事裝什麼裝。害死人不償命。
那她到時候就把這些說一下吧。具體的辦法就交給他們兩個男的了。省的他們覺得她詭計多端。
她覺得自己的聰明自己知道就好了。至於其它人,只要知道她細心,能吃苦,不嬌氣就可以了。省的成爲別人防備的對象。
冷銘也考慮了起來。現在暴露最多的只有慕月和木冥。只要把他們隱藏好就可以了吧。有什麼法子呢。
木冥同樣在思考法子。只是他還有傷在身,精力實在不夠。還是再睡一會徹底清醒了再說吧。
柳慕月是最苦惱的那個了。又要看着木冥傷勢不復發。又責怪自己魯莽。又在想有什麼法子能進城。可她腦容量實在不大。以前就沒有想過什麼陰謀詭計。更不用說現在了。
她靠在馬車上,睜着眼睛胡思亂想。
在大家種種思緒中,天色黑了下來。一幫人悄悄的出現了。他們派人關注着木冥他們的情況。
“大哥,對方兩男兩女外加一個小毛孩。有藥味傳來,估計有一個是藥罐子。他們還有一輛馬車,應該是不缺錢的。就算什麼都沒有,不是還有兩個女的和馬車,怎麼說他們也不會虧。”報告的小弟下流一笑。
其它人也哈哈大笑。“劉小三,真夠下流的。不愧是我們的人。”
這些人是這一帶的劫匪。知道往來邊關的幾乎都是肥的流油的富商。就專門集結在這裡搶劫。搶上一筆,可夠得上他們吃好幾年了。
也因爲他們都在城外活動,最新的消息還沒有掌握也不知道對面一行人會是朝廷抓捕的犯人。更不知道對面有人會武,他們只知道自己人多勢衆有錢賺。
搶匪頭子吳震國就說了:“好,弟兄們,今天就幹一票了。以我的眼睛這幫人富着呢。就連那妞也是細皮嫩肉的,身段走姿都不一般啊。很可能是南邊來的。
我們這邊女的哪有南方的風情啊。今天大家就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果然是一幫人。說話都一樣的下流。大家聽了,羣清激昂,振奮不已。貌似已經搶劫成功了一樣。
他繼續道:“現在,我們也吃好喝好,然後大家按以前的法子包抄他們。等夜深了,我們就把他們一鍋端了。”
他聞了聞空氣裡的飯香,有個婆娘在,果然不得了,哪像他們,只能啃着手裡的乾糧,沒滋沒味的。吳老大惡狠狠的啃着乾糧。吃,讓你們吃。這就是你們最後的晚餐了。吃飽了我們纔好宰。
底下的弟兄們聽了紛紛稱是。
木冥他們吃完晚飯後,就留了冷銘守夜。其它人都睡了過去。
吳老大那邊也盯他們很久了。終於決定下手。他把手一揮,走。
一羣劫匪漸漸靠近。他們犯案頗多,經驗頗深。走起路來不發出一點聲音。
冷銘守夜,靜靜的看着火苗跳動。奇怪的是,他的內心分外不平靜,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摸着心跳,到底怎麼了呢。會出什麼事。
他看看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寂靜非凡的靜,他內心一驚,怎麼會這麼安靜。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樣。
他心裡緊了緊。走到馬車邊,輕輕的叫着:“木冥,木冥。”
木冥就是睡着了,警覺性還是很高。聽到有人叫他,忙迴應道:“冷銘。”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木冥醒着。“有點不對勁,你還是出來看看。把柳薰兒和那個小孩抱進馬車吧。”
木冥聽到這話,連忙起來,怎麼會不對勁,出了什麼事。今天他的確放鬆了。
他出了馬車也感覺到周圍太安靜了。他看着冷銘把柳薰兒他們抱上馬車後。就走了過去。
“有問題。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木冥說道。
冷銘點點頭,只能等着了。他摸着手邊的武器不做聲了。
吳老大他們也越來越近。他看到火邊兩個男人,一個人身上還有傷。看來果然不足爲俱。“衝。”他手用力的向前比劃道。
他們早在劫匪靠近的那一刻,就相互看了一眼。果然有情況。
雖然這些劫匪經驗豐富,但他們也不是吃白飯的。遠的時候他們還察覺不出來,等近了。他們就瞭然了。
劫匪們剛衝過來。木冥和冷銘就揮手開始殺起來了。他們刀刀狠利不拖沓,一看就是個熟手。
吳老大吐了一口唾沫。媽的,什麼鬼。就個病秧子都這麼厲害。見鬼了。看着兄弟們或倒下,或受傷流血。他心虛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還是趕緊撤吧。光陰無限好,可不能浪費在這兩個殺神手裡了。
吳老大漸漸後退。大聲叫到,“兄弟們,撤。”一聲令出,劫匪四處潰散。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就怕跑的慢了,小命就沒了。
看到劫匪跑了,他們鬆了一口氣。木冥更是身影晃了一晃,體力不支。
冷銘連忙扶住他,把他扶到馬車邊。他也上車,把馬車駕離了這裡。這裡已經不乾淨了,不再適合休息了。
“木冥,你沒事吧。蓋着毯子休息下吧。”冷銘悄聲說道。
木冥點了點頭。他的確有點累了。
他也不需要趕馬車,只要讓它自己動就好了。真是好久沒有這樣動手了。說來,他們這一路來,貌似太過於安穩了。使得他們就算是知道自己是犯人,卻沒有該有的忐忑。
有的只是一路來的無聊。這些,看慕月還有精力去救人就知道了。也就是一路上太過於安穩,她纔有閒心去救人。
如果他們處處被追捕,處處死裡逃生。那大家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