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侯,你我一年未見,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碰面,要是你再不來,我可要被多爾袞提到皇太極的靈前喀嚓了了事。尊侯,功勞大矣!”李無庸一上船,就十分高興的拍了拍施琅那寬闊的肩膀。
“主公洪福齊天,自有天命,屬下哪有什麼功勞?讓主公身陷險地,乃屬下之罪也,還請主公恕罪。”施琅臉上並沒有因爲李無庸的誇讚而有絲毫的高興。倒是他對李無庸有了隔閡,實在是他這個人天生就是這樣,而到了臺灣後,手下有幾萬人馬,也成了李無庸手下的第一員大將,出則左右隨從,入則起聚八坐,在軍中也是嚴格要求,想不威嚴都難。
“你我名雖君臣,實際卻是兄弟,此話以後休提。”李無庸皺着眉頭說了句。高處不勝寒,這次真的弄清楚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很難找到一個可以和你平等的人了,就是當初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人,如今也喊自己爲“主公”。權勢、地位真的改變兩個人之間的一切。而按照禮制,李無庸這句“君臣”已經是犯了大忌諱了,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境地了,李無庸也就沒什麼好忌諱了。造反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島內情況如何?”李無庸也不在計較這些小處問題了,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想要知道的問題,自己離開臺灣已經達一年有餘,離開了自己的臺灣,是不是以前的臺灣,還是不是自己的臺灣,是不是按照自己臨走的時候吩咐而前進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問題。
“回主公…”
“坐下說話,你們都坐吧!”李無庸招呼施琅、羅振川與王廷臣道。
“謝主公。”施琅依言坐了下來,拱手道:“屬下一年前按照主公的吩咐,攻取了瓊州半島,一年來,屬下在那裡整軍經武,不敢有一絲懈怠,至於海南的一切,屬下也是按照主公在臺灣的做法一樣,土地國有,減租減息,厚遇黎族百姓,如今海南雖然不能與臺灣相比較,但也發展的不錯,家家安居樂業,一天都能吃上白米飯,比以前要好多了,百姓都在感念主公恩德。”
“那臺灣呢?”李無庸見他好半響都沒有提到臺灣,眉頭又皺了一下。“臺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施琅沉吟了半響,方纔答道:“屬下一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過瓊州,一直屯兵海口,一直無暇顧及臺灣,好在澎湖列島有劉啓將軍駐守,扶桑人被主公打了一場後,德川幕府一直偃武修文,聽說連海軍也只有兩桅的海船了,而巴伐立亞的荷蘭人,也曾經騷擾過臺灣海域,但都被沿岸的炮臺以及關爾森將軍給打敗了,後來就一直沒有來侵擾了。”
李無庸並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話,此時的他腦海裡已經翻江倒海了,猜忌,猜忌之心,沒想到事業纔剛剛起步,就有人對手握重兵的大將有如此猜忌之心,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卻寒了衆人的心,讓面前的這位大將一年沒有回過臺灣。
“尊侯,你應該理解你的主母!”李無庸嘆了口氣,“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了,不論以後怎樣,你施琅永遠是我李無庸的兄弟。”
“主公。”施琅黑臉抽*動,一年來,他雖然一直在自我安慰,不理會左右的謠言,而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練兵之上,但是自古良將能有多少是戰死在沙場上的,岳飛如此英雄,最後也因爲皇帝的猜忌屈死風波亭。他總是相信現在的李無庸仍然是幾年前對他赤誠相待,倚爲心腹的李無庸,如今,他總算等到了這句話,現在的李無庸並沒有任何變化。
施琅猛的跪倒在地大聲說道:“主公還是趕快回臺灣吧!年初的時候,崇禎皇帝說主公戰死在遼東,如今臺灣上下大亂一團,軍師等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但國不可一日無主,一個多月前,大夫人派人來傳令,讓施琅回去商議哪位公子繼任臺灣之主?”
“哪位公子?尊侯,這句話怎麼說?”李無庸一臉的奇怪。
“主公離開手不久,大夫人與董夫人先後產下了麟兒,前不久才由劉大人取名爲定疆與定朔,以紀念主公東征扶桑和馳騁大漠千里的功績。但由於董夫人先於大夫人產下麟兒,所以不知道是立嫡還是立長?臺灣上下的人都在議論着到底是立哪位公子。屬下因爲擔心主公,所以就私自帶着艦隊來遼東尋找主公。”
李無庸一聽,臉上並沒有一絲表情,也看不出心裡到底是何種心思,只是站了起來,又拍了拍施琅的肩膀,輕聲說道:“你很不錯,就跟我一起回臺灣吧!”說着就默默的走了出去,一個人站在甲板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身影是那樣的孤獨與寂寞。
李無庸即將回到臺灣的消息很快的傳到了臺灣,原本熱鬧的臺灣馬上就風平浪靜了,一些吵着立嗣的人也都閉上了嘴巴,一些上竄下跳的人也安分了下來,而就是這個時候,李無庸歸來之日就是稱王之日的消息又在臺灣傳了開來,李無庸歷年來的功績和朱由檢的醜惡嘴臉早就被宋獻策等人給宣揚的到處都是,對於李無庸稱王,島內贊成的佔了上風,最起碼李無庸的那些官員們都是贊成的,或者說是迫不及待,稱王的下一步就是皇帝了,在這個時代誰不想封侯拜相的,誰不想作個開國功臣。
當然也還有反對的人,例如說臺中知縣史可法就是一位。自從來到臺灣後,臺灣上下對他這位朝廷所封的按察使並沒有放在心上,一開始的尚是禮敬有加,但等到移民的條程辦妥後,宋獻策就找了個由頭,讓他這個按察使來管理臺中縣,平日裡,響銀照發,比內地要高的多,但監視的人卻還是很多,而史可法人生地不熟,周圍又是李無庸的人,也只得按照宋獻策安排的去做,一年下來,把臺中縣治理的井井有條。要不是他心裡放的仍然是崇禎帝,宋獻策早就把他安排到了大都督府了。
此時的史可法卻在油燈下皺着眉頭,李無庸居然大難不死,即將回到臺灣了,失去了李無庸的臺灣就是一盤散沙,有了李無庸的臺灣就是一隻惡狼,朝廷現在無力征剿,天長日久,必爲朝廷的心腹大患。如今我身陷狼窟,一定要想辦法逃離此地,方不辜負老師對我的期望,只要到了南京,就可以招集諸路兵馬,劉良佐、李成棟、馬士英、黃得功、左良玉哪個手下沒有十幾萬軍隊。
“大人,大人。”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史可法頓時大喜,親自打開房門,一個瘦小的身影閃了進來。“銘心,那個人可有船隻讓我們過海?”史可法迫不及待的問道。
“大人現在就走,今夜正是他巡海,順帶給我們送回內陸。趁着這個時候他們都在迎接李無庸回來,大人,我們快走。”那個銘心的書童趕忙催促道。
“好。”史可法大喜,連忙略做收拾,開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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