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無庸攜帶九公主與衆大臣祭拜過明洪武皇帝的陵墓後,南京城也頓時安靜下來,最起碼是表面上如此,南京城的一切都變的象往常一樣,昔日的秦淮河又恢復了它往日的喧譁與熱鬧,絲毫沒有前一段時間的慘淡,戰爭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車馬槳船之聲響徹了整個南京城,遊人士子們也都結伴而行,大唐王朝在南京也算是取得了一部分人的支持了。
在南京紫金山下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叫好聲,在這裡就是大唐王朝最高等的學府大唐帝**事大學,自從攻佔南京後,以前的隨營軍校也被正規化,所有的基層軍官也被李無庸拉到這裡來重新學習,而第一批到這裡來的,就是馬士英投降的二十萬士兵,伍長、什長、隊長、校尉、遊擊、參將、副將等等。當然還有一些被選上來的優秀的士兵,他們這些人將會作爲第一批帝**事大學的學員,然後直接進入大唐軍隊,基層指揮者、中層指揮者都會從其中來選擇。
而同樣在帝**事大學不遠的地方,紫金山的對面風景優美,在這裡是大唐的另一所高等學府,由以前的國子監、太學所改造的大唐帝國太學,孔胤玉作爲第一任山長,他所教授的就是臺灣的新儒學,經史子集,射御樂算,這裡所學的與大明朝的太學所教授的完全是兩個樣子,東林黨中人黃道周、姜曰廣、張慎言、高攀龍、吳應箕等也都在這裡教授文章,而更重要的是李無庸有的時候也來這裡講授一些文章,不過他來這裡所教授的不是什麼經史子集之類的文章,而是一些哲學道理、一些算術等治國之道,雖然李無庸到現在還沒有稱皇稱帝,但是那畢竟那是遲早的事情,天子門生是個多麼榮耀的字眼,在這個時代還是有着無數的追隨者,每次到了李無庸來講授課程的時候,大堂內濟濟一堂。
當然,李無庸所做的這一切的基礎是來自他的武功,武功並不能使人心服口服,最起碼還有一批的不服者,錢謙益等幾個東林黨人就不同意這點,教授經史子集這點這位閣老大人倒是沒有意見,但是射御樂算這幾點算什麼,我們士子需要這些嗎?弄的與那些武夫一樣,文人所做的是鑽研治國之道,難道也要象那些莽夫一樣打打殺殺的,有損聖人的臉面。
“閣老,如今我們東林黨人在朝中說話的分量越來越輕了,您可是我們的旗幟,您可得說說話啊?”說話的是侯方域,雖然李無庸很討厭這些歷史上曾經的貳臣,但是畢竟他們還是南方士林中的中間人物,想處置他們,得想個理由,但是朝廷初定,人心思安,如果處置了他們,南方士林中的人物想不恐慌也難。打天下靠的是勇武的將軍,但是治理天下靠的是那些士子,在新的朝廷格局中,錢謙益被任命爲文華殿大學士,入內閣,侯方域、冒闢疆等人也被李無庸納入了翰林院。也算是對南方士林的一個交代。
“朝宗,你以後到秦淮河那裡要少去點,不要以爲王而農是吃素的,他的御使臺可不是弄的玩的,新朝剛立,唐王殿下可是要等着上三把火呢!兩個太學就是一把火,我們這些降臣能不能得到殿下的信任,就要靠我們來爭取,方以智、陳貞慧這兩個人以後要少接觸。他們畢竟不是在朝的官員。新朝不同於前朝,依老夫看來,唐王殿下可是很看重吏治的,不然也不可能安排他的岳父大人來擔任吏部尚書。只有端正態度,才能在新朝中發揮重大的作用。”錢謙益不愧是縱橫了宦海數十年的老人。
“哼,閣老,您說的這些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相信吧!”龔鼎孳微微譏笑道:“你看看內閣各大臣,宋獻策、顧炎武、王夫之等人哪個人是科班出身,何斌那個滿身銅臭的傢伙居然也能進入了內閣,內閣裡的六個大人,只有閣老纔是正宗的科班出身,也只有閣老大人才是江南士林的領袖,當顧炎武等人還在南京國子監讀書的時候,您已經擔任吏部侍郎,成爲先皇的倚重大臣…”
“孝升,慎言。”錢謙益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對龔鼎孽那句“先皇”感到十分感冒。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明朝已經滅亡了,這個先皇這個詞已經不適合了。
“龔兄說的有理,閣老大人,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閣老大人難道沒看出來,李無庸把閣老放入內閣,也不過是給我們江南士林的一個安慰而已,難道閣老大人還以爲能象崇禎年間一樣,受皇帝信任嗎?內閣,哼,說的好聽,下官可是聽說對於你的一些提議,李無庸可是一次都沒有同意過,閣老大人,您應該睜開眼睛認清現在的局勢,依我看來,只要過不了多久,唐軍在南方站穩了腳跟,下一步可是要向我們開刀了。”坐在龔鼎孽下首的吳偉業冷冷的說道。
“那不知道諸位有什麼看法?”錢謙益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官場中的深淺了。
“離開這裡。”侯方域大聲道。
“去哪裡?”錢謙益問道:“李自成那裡。”如今能與李無庸相抗衡的只有李自成了,可是李自成纔是逼迫崇禎死亡的罪魁禍首,難道自己真的要從賊嗎?聖人之道也沒有這樣教導過我們啊!
“三省總督史可法與湖北督軍左良玉在湖北擁立了武昌王爲帝,支持明朝正統,纔是我等聖人之後才應該做的事情,閣老大人。”吳偉業神情激昂的說道。
“閣老,下決定吧!”龔鼎孽等人一齊跪在錢謙益的面前,大聲痛苦道:“難道我們要從賊嗎?李無庸不過那奸佞也,難道我們要以身從賊嗎?”
“好吧!今夜諸位暫且回去各自安排,明日三更開城出城,騎快馬入浙江,到了史可法那裡就安全了。”錢謙益嘆了口氣。
南京城就如同一個汪洋大海一樣,表面雖然平靜如鏡,然而在裡面卻是暗礁遍佈,洶涌澎湃。宮廷中的李無庸並不知道在他的朝廷裡,有了一批離心離德的大員,他此時想的是李自成。
李自成的百萬大軍戰鬥力情況怎麼樣,李無庸並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李自成有百萬大軍,其中精銳的地方佔了一半以上,可是在歷史上最奇怪的是,當他出徵的時候,也不過帶了十幾萬大軍,而且都不是精銳,否則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被多爾袞與吳三桂所擊敗,最後連翻身的餘地都沒有,其他的軍隊都跑到哪裡去了呢!這就是讓李無庸感到奇怪了。
此時的北京城裡的情景卻不是李無庸所能想到的,北京城發生瘟疫了,瘟疫是個很可怕的名詞,在如今來說瘟疫是由於一些強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細菌、病毒引起的傳染病。一般是自然災害後,環境衛生不好引起的。最早的中醫古籍《黃帝內經》也有記載。如《素問;#8226;刺法論》指出:“五疫之至,皆向染易,無問大小,病狀相似……,正氣存內,邪不可幹,避其毒氣。”《素問;#8226;本能病》篇:“厥陰不退位,即大風早舉,時雨不降,溼令不化,民病溫疫,疵廢。風生,民病皆肢節痛、頭目痛,伏熱內煩,咽喉幹引飲。”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在《七哀詩》中也記載:“……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飢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如今北京城的形勢雖然沒有象王粲描述的那麼慘,但是也好不了哪裡去,自從吳三桂投降後金後,李自成對那些明朝的降臣降將們更加不信任了,而脾氣暴躁的劉宗敏在殺了吳三桂的滿門後,那些明朝的一些名聲不好的官員,還有一些大富大貴的府院,也跟着倒黴,頓時滿街盡是公卿骨的情況再次在北京上演了,它上一次上演的地點是長安。
五月過後北京天氣逐漸炎熱起來,瘟疫也就這樣到來了,瘟疫的速度顯然出忽李自成與牛金星等人的預計,加上防範的不及時,瘟疫很快的在北京城蔓延起來,雖然到了後來勉強控制住咯額,但是還有一部分蔓延到了軍營,頓時間百萬大軍可可戰着不足五分之一,這種情況讓李自成大爲光火。而對已經被任命爲北京城的九門提督李巖更加的惱火了。
如今吳三桂已經舉兵起義,所打的旗號也是爲崇禎皇帝朱由檢覆仇的旗號,乘兵十萬于山海關,隨時抵達北京城下,而更爲可怕的是,關外的多爾袞也隨時準備出兵增援,如果多爾袞的鐵騎進了關外,那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的範圍。先打敗吳三桂,奪取山海關纔是正道。否則山海關一破,那直隸一帶哦,再也無險可守。奪取山海關,北拒後金,南伐李唐,西滅大西,這一切就是大順王朝的政策,不能因爲吳三桂所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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